我們最接近的時候,我跟他之間的距離只有0.01公分,57個小時之后,他去了另外一個 城市宣傳他的新專輯,而我聽了他的新歌,安然入睡。
那還是我念高三的時候,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我一如既往地躺在我那小床上聽廣播 --在這個時段我們本地的電臺會有一個流行音樂節(jié)目,靜靜地聆聽成了我每日枯燥生活中 奢侈的輕松--接著我便聽到女主播用她那一貫慵懶的聲音在說,今天我要向大家推薦一張 全新的專輯,樸樹的《我去2000年》。
其實也算不得新,1999年的秋天,樸樹的《我去2000年》早在唱片店的碟架上躺了一段 時間。其實也忘了那天都曾播了些什么歌,唯一記得的是那首《旅途》,僅僅因為之前郭富 城唱過。其實所有的記憶,在那個秋日的午后對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的聲音所存有的全部 記憶,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褪色,變得斑駁。是漠然還是感動,在那個聲音第一次在 我耳邊響起的時候,我早已迷失在了我的記憶中。唯一能想起的,只是那天太陽把金色的光 芒柔和且均勻地攤在我身上,溫馨得叫人想哭。
所以后來,當(dāng)我在唱片店的角落翻出這張唱片時,我的思維一下定格在了那個午后晴好 的天氣,我仿佛又嗅到了那縷縷陽光的味道,溫暖而充實。此時的我早已離開故鄉(xiāng)在另一個 城市讀書,雖然這個城市常常有著湛藍(lán)深邃的天空,有飄浮不定的云,也會有大片的陽光穿 過玻璃窗灑在地上,再滲透至消失不見??上?shù)種種,只會讓我感到陌生與恐慌,讓我想起 間或在深夜中驚醒的日子,醒來后卻完全憶不起有過什么樣的夢魘。我開始懷念我在小城 的生活,忙碌卻無憂無慮。
于是我買下了那張專輯,毫不猶豫。我喜歡那專輯的名字,《我去2000年》,我喜 歡那封面上的麥穗,金黃色,能讓我想起我生命中有過的陽光。我也喜歡那鏤空的紙盒,提 醒著我那殘破的青春,千瘡百孔。
我總是在旅途上聽他的歌,停住思想,任他的聲音在我耳畔不斷地重復(fù)。我也會在某段 歌聲響起的時候摁下REPEAT鍵,譬如《那些花兒》,盡管我的同學(xué)們?nèi)TV唱歌時只會選《 白樺樹》。我愛CD內(nèi)頁上他手寫的歌詞,\"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個 角落靜靜為我開著/我曾以為我會永遠(yuǎn)守在她身旁/今天我們已經(jīng)離去在人海茫茫/她們都 老了吧/她們還在開嗎/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小小的字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不 丑,也不帥,如他本人。而他寫下的和他所唱的也不盡相同,我卻深愛著這樣的歌,僅僅是 感動。
然而在我以為已得到奢望中的感動之時,我卻遺失了這張專輯?;蛟S只是如同那些花兒 一樣,那張封面印著金黃色麥穗的唱片,填補過我生命中的一段空白,終于我們還得各自奔 向天涯。盡管我深知這樣的歌聲再不會在我耳畔響起,但它卻永遠(yuǎn)在我心頭流淌,就像我知 道,那兒花兒仍在我記憶中怒放。
我以為我就會這么記住,從此結(jié)束。波瀾驚起卻是在那純凈的聲音初次敲開我心扉的四 年后,唱片店中我與那張專輯再次不期而遇。不過這次我沒有看到那抹總能讓我想起記憶中 陽光的金黃,我只看見一片藍(lán)色的白樺林,人為抹上去的顏色,蓋住了透過樹林灑下的點點 陽光。我也看到許多五顏六色的星星,白色、藍(lán)色、綠色、紅色,卻沒有我最想見到的金黃 。我還在封底找到了那久違的麥穗,可能真是時光飛逝,它們也變得黯然,光芒不再。
我仍買下了這張唱片。全新的《我去2000年》,在2004這個年頭,這張CD榮譽再版。 我并不貪慕那多出的兩首歌,《九月》和《火車開往冬天》,我知道它們優(yōu)秀,我卻只想要 我的那些花兒。
我依舊聽著電臺。再不會有家鄉(xiāng)的頻道,但同樣慵懶的女主播卻說,樸樹要來這個城市 賣他的新唱片,《生如夏花》。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真如夏花般燦爛,但我想有些歌曲,他 應(yīng)該不會再唱。
\"她們都老了嗎/她們在哪里呀/幸運的是我/曾陪她們開放\"。我想我真的不該再有 更多的奢望。于是我去了簽售會的現(xiàn)場,我并不像別人說的那樣,有著四年的等待。我只是 想給我的青春真正畫上一個句號,去埋葬掉有過的那些花兒。
我拿上了相機(jī),擠在比我年輕得多的少男少女中間,去拜望曾給過我無限記憶 和感動的他。在焦急等待他出現(xiàn)的時候陪我前去的朋友問我,如果我是這張唱片的策劃,我 會做一個什么樣的宣傳文案來推廣。我并沒有給他一個回答,因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想就 我個人而言,我只是為了那片金黃的麥穗,以及這個人口中唱出的我的那些花兒。
我還是見到了他。圍在一群人中間,忙碌地簽著名,沒有抬過頭??床灰娝哪?,我只 看到他黑發(fā)中挑染出的金黃,我曾是那么熟知并熱愛的金黃。我買了兩張他最新的CD,我沒 有忘記給我的朋友帶一張,她也深愛著那些花兒。我還把那張再版的《我去2000年》帶了過 去,他也很好脾氣地給簽上,我很高興他用的是一支金黃色的熒光筆,那過于簡單的筆劃并 不好看,我卻欣喜地看到那金色的字體在微微地閃光,恍惚間我又回到了四年前那個秋日的 午后,看到了那一屋和煦的陽光。
我等到他簽名會結(jié)束,然后下樓坐車離開。他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大,卻和我想象中一般陰 郁,實在無法從他臉上讀到我想要的那抹陽光。他是坐TOYOTA的VIOS離去,他給這款新的車 型作了一首廣告歌,《Colorful Days》。盡管他仍在新專輯的封套上寫道,\"在藍(lán)天下, 獻(xiàn)給你,我最好的年華\",但我卻深深知道,真正屬于我的那些最好的年華,我的colorful days,從我學(xué)會依靠回憶中的陽光溫暖自己那刻起,它們都已和我分道揚鑣。
愛上他的N個理由
第一重:波鞋牛仔幾十年如一日,波鞋牛仔行天下,給人的印象便是拒絕長大。他的白 襯衫有時會換成紅毛衣,那是從白樺林到生如夏花的季節(jié)輪轉(zhuǎn),不變的是他自然的樹木清香 。
第二重:BLUEblue是樸樹的眼睛,是他的聲音,是他纖瘦的手指。明朗的藍(lán)天因他的到 來而抹上一層深藍(lán),這樣年輕,卻這樣憂郁,大海的一角碎在他眼睛里,明明深藍(lán)愛淺藍(lán)。
第三重:IMAGINATION如果失去激情,樸樹將不再是樸樹。親愛的樸樹,NEVER LOSE YOUR PAS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