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招待外賓 兩塊魚也敢請客

一個發達國家興師動眾搞這么大個活動，新聞記者打個電話居然還要什么“權限”

因為“中法文化年”的交流活動，有機會跟隨著江蘇省領導走進法國經濟最發達的上塞納省一巴黎新凱旋門附近的現代建筑群中心，在人家“省政府”大樓里享用了一次法國大餐。

那天中午我們寫好了一上午文化活動的新聞稿，正想著用什么途徑發回國內，呼啦啦大隊人馬上車出發了，我們被挾裹著到了人家的“省政府”。既然是大機關，我們發稿還用歐(元)嗎?雖然電腦沒有中文軟件不能用，打個電話總應該問題不大吧?我們連比帶劃地表達了這個意思。法國人很熱情，拿著號碼，幫著我們一撥再撥，可是機器就是不買帳，識別出這是國際長途后，電話提示：沒有使用權限，打不成。這可奇怪了，一個發達國家的發達省份興師動眾搞這么大個活動，新聞記者打個電話還要什么權限?心里嘀咕著，只好拿自己的卡打。在人家都被請上去吃飯的時候，我們幾個在樓下一遍兩遍三遍地往國內“播音”，等到弄完，幾個人都有點沮喪：這下還有什么可吃的，怕是連湯都喝光了。

誰能想到整整一個多小時了，巨型長條桌邊穿著正裝的幾十個男男女女都還坐得規規矩矩的，美酒佳肴一道采上，談笑風生興致正濃。待雙方分管文化的省長站起來互換禮物并祝酒后，那些身板筆挺、表情職業、程序規范的侍者才活動起來，“法國大餐”終于開始了。

兩塊魚，我們請一般親友都拿不出手，可是人家就請得這么從容自信，不辱規格

第一道，香蔥三文魚，味道和中餐相去不遠，分量卻經不起幾刀幾叉。好在有酒，紅葡萄白葡萄還有香檳和飲料，配著手勢和表情，場上氣氛不差。第二道，還是魚，只不過換了個品種，塊頭也大?正猶豫著要不要給腸胃留點余地廣對面的老外已撕著面包連湯帶水地吃得一點兒不剩了，我也只好效仿。第三道就到奶酪了，幾塊像蛋糕一樣的東西被托在盤子里，需要哪種，锃亮的小餐刀只肯切下一小塊。后來聽說同行中有嫌切得小的，等一口吞到嘴里，味道怪得吐都來不及。據說中國入之于西洋奶酪，就像外國人之于中國臭豆腐，心里是好奇的，口舌之間卻像站著衛兵，抵御防范得緊。“味向嚼蠟”，我知道這一道“菜”在我和同行們的腸胃里幾，乎可以說是忽略不計了。但是此刻除了桌上的面包和灑水，似乎再也沒什么可吃的了，隨著甜點冰淇淋的登場，大餐進入甜蜜的尾聲。

俄們詼諧的代表團長用“法國人兩塊魚也敢請客”為此次犬餐作寧精辟的總結。大家聽了有味，見仁見智，都笑。兩塊魚，我們請一般的親戚朋友都拿不出手，可是大家就請得這么從容自信，不辱規格。除了洗的盤子多，費點兒水，其它的真看不出有什么浪費。

物盡其用，絕不浪費，是我們此行歐洲的最大觀感在比利時那慕爾省的文化中心，五層樓的青年旅館見不到一個服務員。吃飯的時候兩個胖廚師指引我們：自己拿餐食，自己擦餐桌；休息的時候管理員示意：自己鋪床，自己打掃。那天晚上當我拿起一墊一蓋兩張床單的時候有兩個沒想到：一是床單上織著1974的字樣；也就是說，誼個床單30歲了；二是這張有了破洞的床單，還照樣漿洗熨燙得雪白挺括。說來奇怪，在比利時做外賓，被逼著做這么本色的家常事，少里竟有一種新奇興奮的感覺。

有人說，歐洲現在發展速度放饅，民眾生活上不那么排場了。我倒覺得，正是這種不排場，處處讓人體會到文明、理性、節制，內斂的光芒；在法、比、德、荷、盧幾國購物，再貴重的商品都是紙質簡易包裝，如果想要禮品包裝，對不起，你得另外付錢；在那里上廁所，沖便器幾乎都有一大二小兩個按鈕，大管大用，小管小用，洗手用腳踏式開關，節水措施細致到點點滴滴。

從這些“摳門”的地方出來，坐在汽車里，眼前不斷閃過潺潺清流，郁郁青山。自然環境的排場無疑是人家最大的排場，在這種環境里“摳門”，有點像富裕人家喝稀粥，山珍海味非不能也，乃不為也，比之那些暴發戶的豪奢，反而透著一種真正的從容和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