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一杯白開水,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冬日的窗前。
我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也許是為了看枯葉飛舞、鷹飛雪落。也許是為了有一種哀怨纏綿的戲劇上演。抑或是在無邊的寂寞中,盼著向我走來一段不期而至的浪漫。
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們,在忙碌的路上步履蹣跚。每個被重重包裹著的身軀里,是不是都隱藏著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在這人流里,是不是也有一個纖巧的身影。因了在她身上,唯系著我一個無法企及的夢,一個在我內心深處,沒有情節的故事。想到她,我眼前的窗子變得模糊不清,那上面凝結了我幽幽的傷感和淡淡的思念!
曾有這樣一個手機短信:有一種感覺叫溫馨,有一種思念叫浪漫。和她相識,完全是一次人海中偶然的邂逅,之后,她的音容笑貌,便已植根于我的記憶深處。她的淺笑,她的低語,給我的感覺就是無邊的溫馨。當華燈初上,我和她并肩走在馬路上,和她侃侃而談;當音樂響起,我和她坐在舞場邊,看舞者撥動他們身體與精神的和弦。和她相聚,我為她高雅的氣質沉醉,和她分別,我立刻涌起一種刻骨的牽念,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浪漫!
在我的漂泊苦旅中,我還從沒有對別的女孩產生過如此強烈的好感,因為,在遠方的家鄉,有一個賢惠的妻子,在默默地把我掛念。可現在,當那女孩在身邊時,我心慌氣短,沒有她在,我又度日如年。想見不敢,不見又煩。那憂喜交加的感覺一如初戀。我知道,沒有愛的思念是那么膚淺,缺乏真誠的愛又是那么可憐!于是,我一再把自己的感情沉淀了又沉淀。可最終發現,她的影子從未離開過我的視線!
曾經無數次,我徹夜不眠,我在問自己:我真的要拋開舊日的一切,去擁抱那閃著燦爛霞光的浪漫?亦或情人、妻子都要,二者得兼?可平實樸拙的我,實在無法把自己分成兩半。在于別人,追尋一段婚外戀情是愉快而輕松的,是一種幸運;而于我,則是一種磨難。因為,只要是愛戀,我就會投入全部的情感。在別人,有一段情感是享受,而在我,則是一種精神負擔。我學不會敷衍,更不愿背叛!我不想步履沉重地走完一生!
做為一個塵世俗人,我渴求浪漫!我深知,自己的妻子,就象一杯白開水,淡淡的沒有滋味。而情人象茶,象咖啡,色香味俱全。茶可以叫“香茗”,咖啡亦是舶來語,她們都可以給人尊貴奢華的感受,給人以空前的眩惑和深沉的迷醉。而白開水,似乎沒有一點魅力,甚或讓人視而不見。可是,白開水不經雕琢、不事張揚,她是那么地接近生活的本真。她是滲透在我們骨子里最底色的生活原漿,她滋養著我們靈魂最初的律動!白開水,單純而簡單。但我知道,在天她是雪,在地她是水。亦有色亦有形。只是她易被這塵世輕易感動,付出過多的真誠!只要給她一點溫度,她就會給你無限的柔情!
對于我現在所愛的女孩,我知道我也是一杯白開水,我給不了她茶的馨香,也給不了她咖啡的風味。能給她的只有歲月的滄桑和流年!而她太年輕,沒有彩虹做她的頭飾,沒有朝霞做她的紗麗,她的青春會顯得很蒼白!我也同樣知道,如今的我,亦不會為誰而改變。我自有的個性,木訥、平實、偏執,這樣經過時光的磨礪,已如大理石,它的質地邊得冰冷而堅硬,即使被泡進醋酸中,也不會變的更可人!更不會發出些許浪漫的光芒!·
這時,手中的杯子已冷,可我仍愿把水喝下。不想喝茶,是因為茶可提神,會令我長夜無眠,會想到別人的寶馬名車,香衾錦襲。而我被單枕薄,屋冷似鐵。我也不想喝咖啡,那是那些在蜜罐里生活慣了的人,為了換換口味,追新獵奇用的玩意。而在我,生活本身就是辛苦的,所以也就不想把這份苦澀過分夸張地再次咀嚼!白開水是單純的,而我也是單純的。既然無緣浪漫,就讓那一份平實伴隨在我身邊,也沒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