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3月18日午夜,兩名男子進入波土頓的伊莎貝拉·斯圖爾特·加德納美術館,輕而易舉地做出一樁震驚世人的盜竊案:他們從美術館墻上取走了倫勃朗、弗美爾、德加和馬奈等藝術大師的多幅作品,價值在3億美元以上。13年過去了,偵探們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破案的線索。
大膽竊賊Vs糊涂保安
加德納美術館的盜竊案是世界上有史以來價值最高、行動最膽大、最從容、最巧妙的一次盜竊案。對藝術愛好者來說,這次損失的價值幾乎無法估算。在失竊的作品中,有一幅《伽利略海上的風暴》是倫勃朗的名作;另一幅弗美爾的《和諧》,則是這位荷蘭名家惟一被保存下來的作品。 那天夜里執勤的保安是兩個極其松懈的家伙,他們是從事第二職業的演奏家。偵探們懷疑他們酗酒成性。
在兩個小時的保安輪班中,這兩個保安看見有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留有胡須的人出現在門口,他們聲稱正在核實一份侵犯人權的報告,并叫嚷著要進來。
他們進來后沒幾分鐘就把保安拖進美術館的地下室,用膠布把他們捆到管子上。兩個保安莫明其妙地保持著安靜,安靜得簡直叫人難以置信。當真正的警察出現時,其中一個保安說,他在被捆著時睡著了。
兩個大盜作案時顯得異常從容,用了近一個半小時進行精選。他們似乎知道美術館只有一個監視錄像機,并把它也偷走了;他們好像還知道,他們的行動不會碰到只在美術館內部嗚叫的警報器。
不過,他們看來并不是專業的藝術大盜,不但用刀片惡劣地把倫勃朗的畫從畫框—亡切下來,而且攫取了沒什么名氣的高瓦爾特·弗林科的作品,卻放過了繪畫大師提香的《歐羅巴》這樣的無價之寶。 溜走之前,竊賊對兩個保安說:“一年左右,你們就會接到我們的電話?!?/p>
美術館至今仍在等著這個電話。
弗森的調查
沒有人比聯邦調查局特工丹·弗森更關注此案的偵破工作。當年把所有的休息日都花在這個 案子上的小伙子,如今已是42歲,依然單身。他的辦公室里至今仍保存著《和諧》的畫框。 案發之前,愛好運動的弗森從未踏進過加德納夫人的加德納美術館,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女人重建它的事,但現在,弗森成了美術館歷史的專家。 加德納夫人一直住在美術館直到1924年死去。她收藏著她酷愛的意大利畫家拉斐爾、老霍爾拜因、弗拉·安吉利科和波提切利的作品;她也收藏非傳統的東西,如貝多芬的死亡面具和詩人羅伯特·布洛寧的一卷頭發。建美術館時,加德納夫人親自挑選并審查了美術館的每塊石頭和欄桿的設置。結果,美術館成了個非常私人化的地方,浸透的全是個人的而不是公眾需要的情調——從外表上看,從在犯罪現場的偵察員的角度看,也是如此。
案發后的那個早晨,警局叫弗森去詢問那兩個保安。不久又叫他負責指揮從波土頓警局調來的30個特工進行偵破工作。 起初,弗森認為兩個保安是同案犯。他說:“你們被捆起來,想到‘他們會殺死我’時,還那么輕松地睡著了?”后來,經過廣泛提問和審查,才斷定他們不是同案犯,而是兩個最糟的目擊者,警方依據他們的敘述發布的竊賊素描毫無用處。
員工報復案?
弗森開始懷疑加德納的前董事長、畢業于哈佛大學的美術史學家羅林·哈德雷,他在整個任職期間一直住在美術館里。案發前兩年辭職。
實際上,哈德雷是被迫離開的。因為他被人們看做一個失敗的基金籌措者,也正是他為了省錢而沒有使美術館的安全措施現代化。
這是一個前員工報復案,很有可能。哈德雷表面上一直在認真接受調查,卻拒絕向調查人員講述手下員工的任何事情。而美術館的記錄也非常雜亂,甚至很難確定若干年來為加德納工作過的人。
偵探們似乎也遇到過好運。當美術館懸賞500萬美元捉拿竊賊之后,有人立刻向弗森提到一個叫杰夫的前保安。杰夫在美術館工作過很短一段時間,有一天他突然離開,匆忙得連工資都不要了。聯邦調查局找到了他,但這個前保安卻在被送去測謊的途中跑了。他沖進附近的地鐵站。弗森一直追蹤他到法國。在法國,弗森把杰夫從嫌疑犯中劃掉——他的東躲西藏與此案無關。
另有一次,弗森飛到日本走訪一個與犯罪團伙有聯系的著名藝術收藏家。據說,那個人已經給朋友看過他買到的《伽利略海上的風暴》。但當弗森帶著搜查證出現在這個人家里時,主人為自己的謊言付出的是一杯茶水和一幅很糟糕的贗品——為避免人們細看,他把它裝裱在天花板上。
后來,又來了兩份報告,加利福尼亞一個有錢有勢的人在加德納失竊之前來到波士頓,而且在案發后,忽然化裝成一個女人飛回了家。這個人曾向朋友們暗示,他指揮了這次偷竊。但是,測謊器使聯邦調查局明白,他來波士頓是為與情婦會面。
最后的嫌犯 經歷了所有這一切后,偵探們雖然保留著一份沒有最后排除的嫌疑犯名單,但弗森仍然認為,下列那些人中的一個可能掌握著破解此案的鑰匙。 布雷恩·麥克戴維特:一個前罪犯,從小生長在波士頓。他曾因潛入紐約格棱斯·佛爾斯美術館行竊被判過10年刑,他也曾向警方承認,他計劃偷盜倫勃朗的畫,但他不承認卷進加德納的盜竊中,還拒不接受測謊測驗。他說,那天他在影院看電影,卻沒記住看的是什么電影。 在弗森強迫麥克戴維特進行測謊時,這個嫌疑犯的前伙伴突然死于吸毒過量,是麥克戴維特逼迫其保持沉默?還是他渴望把自己放在公眾面前?在著名電視欄目4(60分鐘雜志”上接受采訪時,弗森表示,雖然他把麥克戴維特視為嫌疑犯,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笨得根本做不成此案。 威廉姆·楊沃:一個古典畫販子。加德納案發時,楊沃還在獄中。但他的一個伙伴邁力斯·康納聲稱有門路接近被偷的作品。這兩個人說,如果能被豁免服刑并拿到500萬美元,他們能追回這些藝術珍品。
楊沃的同伴聲稱見過《伽利略海上的風暴》,并給了警方一些畫上的涂料屑。專家們分析這些涂料碎屑后,出現了爭論。但當警方否定豁免的交易后,楊沃憤怒地終止了談判。
邁力斯·康納:一個著名的藝術竊賊。他說,他曾計劃偷竊加德納美術館,但是,他的兩個朋友鮑比·唐奈迪和大衛·霍頓行竊時,他卻沒有參加行動,因為當時他在監獄里??导{聲稱這兩個朋友告訴他,他們準備交出這些美術作品和康納的財產以幫助他換取自由,可麻煩的是,楊沃在監獄里,依然保存著康納的財產不放手。
康納說,唐奈迪和霍頓現在都已經死了,他不記得和案件有關的第三個人的名字,因為自從兩年前遭到心臟病打擊以來,“我忘記了很多事情?!?/p>
弗森不相信有些偵探的說法:我們不需要公眾幫助就能偵破此案。他認為,很可能一對生氣的離婚夫婦中的一個會來報案;或者有人會在祖父的遺產中得到那些畫。
弗森說:“人們只是不知道答案或許就在他們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