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林肯和瑪麗·托德的婚姻可以說是美國歷史上最不幸的結合。瑪麗,托德出生于肯塔基州的一個名門望族,受到過良好的教育。1842年11月與林肯結婚,生有四子,但其中有兩個過早夭折。她患有周期性頭痛癥,不時會發脾氣。
林肯關于自己婚姻的惟一記述,是他在婚后一星期寫給沙穆爾·馬歇爾的一封信。林肯在信中說:“這段時期,除了我的婚姻外別無新聞,而這件事對我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
威廉·漢納給林肯做了二十多年的法律助手,漢納對林肯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更為深刻。他曾經說過:“如果說林肯在過去的20年間有過哪怕一天的快樂日子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對此表示懷疑。”漢納認為林肯的憂慮與他的婚姻大有關系。
卡耐基曾經花了3年的時間寫過一本林肯傳記,在寫那本書的時候,他對林肯的家庭生活所做的研究比任何人都要仔細。他仔細考察過每—個存在的證據,這些細致研究的結果使他不得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林肯一生的最大悲劇便是他的婚姻。
在和瑪麗·托德訂婚后不久,林肯就開始覺察到他們兩人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是不合適的,如果他們在一起生活的話,是沒有幸福可言的。他們無論在性情、嗜好、素養以及志向等方面,都可以說是冤家對頭:
瑪麗·托德進過肯塔基州的一所貴族學校,她能夠講一口地道的巴黎口音的法語,是當地受過最好教育的婦女之一,但是,林肯一生上學的時間加起來總共還不到12個月;瑪麗·托德為自己的家世感到驕傲,她的祖父輩、曾祖父輩和叔祖輩不是將軍就是州長,有一個還做過海軍部長,但是,林肯的家世卻實在不值得一提,他說當他住在斯普林菲爾德的時候,他的親戚中間只有一個人曾經來拜訪過他,而那還是在這個人被控告偷竊了一個猶太人的豎琴,被逐出城市以前:瑪麗對穿著打扮和飲食甚感興趣,但是,林肯對于華麗的外表卻毫不關心,事實上,他有時候會一只褲腳穿在靴子外面,另一只褲腳卻塞在靴子里面,就這樣跑上街去;瑪麗受過一種嚴格的禮儀教育,在她看來,個人在餐桌上必須要斯斯文文,這對她來說差不多是一種神圣的禮節,但是,林肯卻是在一個木頭小屋里長大的,他根本不在意這些繁文褥節,他經常把他自己的刀子插在牛油碟子中,同時做著許多使瑪麗吃驚甚至憤怒的動作;她驕傲,他卻謙虛而民主。
她非常容易嫉妒,只要林肯對別的女人多看了一眼,便會和他發生一場口角。她的嫉妒心是那么厲害,那么沒有理性,那么瘋狂,即使我們今天讀到那種種記載都會不寒而栗。
在他們訂婚后不久,林肯就給她寫了一封信,說他并不怎么愛她,說自己無意和她結婚。他把這封信交給了他的朋友斯比德,要斯比德把信轉交給瑪麗·托德。斯比德把那封信撕毀了,然后丟到了火爐里,他要林肯親自去跟瑪麗·托德解釋。他去了,當他對她說他不想和她結婚的時候,她開始哭了起來。林肯平生最見不得一個女人當著他的面哭泣。于是,他把她摟在懷中,吻著她,向她道歉。林肯后來給他的法律助手寫了一封他一生中最可憐的信:
現在,我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一個人了。假如把我心中的優愁平均分配給全人類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一張興奮愉快的面孔了。我將來是不是會有所改善,我不知道。不過我有一種可怕的預感,覺得將來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像現在這樣生活下去是不可能的。我認為如果情形沒有改善的話,我就只有死了。
在那以后,林肯將近有兩年之久沒有和瑪麗·托德發生過任何關系。后來斯普林菲爾德一個自告奮勇的調解人將他們拉到了一起,然后把房門關了起來。瑪麗·托德對林肯說,他有和她結婚的義務。于是,他便和她結婚了。
婚禮定于1841年1月1日舉行。結婚禮餅已經烘好,客人都已經到齊,牧師也已經來了,但是林肯卻沒有了蹤影。什么原因呢?瑪麗·托德的妹妹后來解釋說,林肯當時發瘋了,她的丈夫又補充說:“是的,瘋得像一個惡魔。”實際上他生病了,在身心兩方面都得了危險的重病。他陷入一種可怕的悲慘心境中,這幾乎使他快要喪失理性了。他的朋友們去看他,見他喃喃地說著些不連貫的句子。他說,他不愿意再活下去了。他寫了一首關于自殺的詩,并把它投到了斯普林菲爾德的一家報紙上。他的朋友們把他身邊的刀拿開,以免他真的自殺。
婚后的第三天早上,林肯夫婦正在和其他的一些旅客一同吃早餐,林肯講了幾句什么話,使他的妻子大不高興,于是她當著眾人的面將一杯熱咖啡潑在了這位未來的美國總統臉上!林肯沒有搭理她,也沒有責罵她。當老板娘拿起一條濕手巾替他擦臉和衣服的時候,他一聲都沒吭。這樣的事情在林肯的家庭生活中也許常常發生。
在林肯當選為總統后,也許因為生理原因,她的脾氣越來越糟,在經歷了林肯被刺之后,她精神錯亂,以致最后瘋了。人們猜測,早期時候她的頭腦就已經受到了逐漸導致她發瘋的“刺激”。
不愉快的家庭生活讓林肯忍受了23年。但他沒有悲痛、沒有怨恨,也沒有對任何人講過一句憤怒的話。妻子潑辣的性格造就了他一種基督的寬恕精神和一種近乎神圣的忍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