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圖游戲（組詩）

一

這拼圖游戲

這可以拆散開來的萬物

真的，可以復歸原樣

色彩逼真，線條流暢，不著痕跡

結束或開始，絲毫看不出

是由我們苦心拼接而成

簡單的游戲

可以周而復始地重復

熟練的動作，簡化的角色

可以滿足周遭慵懶的視線

那井然有序的圖景

同時被安排進另一個世界

不是為了創造光明或陰影

或作為它們的腳注，而只是

一場游戲，渲泄情感，釋放能量

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二

另外的規則，激動人心的

尖叫聲，不可能

出現在某個黎明或子夜

另一種節奏，顏色們

從舊事物的身上剝落下來

成為正在消失的記憶

何其遙遠而陌生

何其詭秘，無形無態

在兩個不同的時間搖晃著

而意圖與行為之間更加熟悉

三原色般密切，相互

謙讓著，說著恭維的詞

單純如旋轉的風

風一樣透明，不露聲色

原因和結果卻一目了然

三

在新的場合

瑰麗的景象被輕易遮蔽

宛若灰底色的落日余暉

漸漸隱去佇立者麻木的哀愁

在最初的瘋狂想法里

它曾被比喻成

少女的唇

微微顫動著，漫不經心

拒絕了來自空虛世界的誘惑

四

真正的注視者眼瞼發暗

安靜地等待事件結束

一場又一場

引起誤會又將其原諒

真正的注視者一言不發

嘴角露出迷人微笑

這是被人們常常提起的

地點與時間，在這里

每次歷險都可以被重新安排

以另一種易于理解的形式

被重新憶起

真正一成不變的

是那永遠的相會處

同一種理由

同一種無可挑剔的感召力

像朝圣者一樣參頂膜拜

局促不安也一樣

悄悄離開也一樣

五

就這樣一勞永逸

稱之為快樂或者痛苦

就這樣流亡在偶然的時刻

不經意間完成了饋贈

零碎的意義

缺一不可

找尋的意義

使對象完美的意義

不代表任何荒誕性

純粹的意義

就是這樣因一個沉甸甸的事件

而誕生

在這過程中

在虛無感

和瞬間的清晰意識里

獲得滿足

正午何等漫長

拼合又拆開

在一次顫栗

與另一次顫栗之間

呼吸、沉睡、不知疲倦地死去

拆開又拼合

世界就是這樣訇然降臨的

把任何一次結束作為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