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 哭（組詩）

六月的星星

孩子，2003年的夏天，

你在母親的肚子里

伸手踢腿。

你的出生，使得這年的氣候

驟然升溫。

多少個日日夜夜，

是你的一聲啼哭隔斷了過去與現在。

我在產房外看到手機上的時間：

2003年6月14日下午4點12分。

孩子，六月的星星是多么高遠

而又臨近。你是父母命中的星星。

有時，沒有雨的日子里，

多像夜晚盼望微風吹過。

如今，你的小手在父親的嘴邊

輕拂。是你的小手，

使一個夏天的燥熱變得安靜

和甜蜜。

端端，我的孩子，

你就像曉雨和甘霖，

在這座城市里使父親的靈魂

變得干凈。在一個房間，

一扇窗戶下面，

我看見無數顆星星，

正密集地排隊走近你。

孩子，如今我學會了愛和珍惜。

在這座城里，有你和你的媽媽，

從無數方向愛我，

使我沒有理由不面對星球，

向故鄉的親人表示足夠的謝意

就像兒時的青草、彎坡，

在溪水里流動的石頭，

不有堰塘邊關于星光的冥想，

都會如數向你祝福。

啼 哭

端端，我的女兒，

有三次了，你從夢中驚醒，

哭著，流下滿眼的淚水。

三次哭泣，對你意味著

對世界的不信任。

那些強行闖入你夢中的

怪物，是世界的組成部分。

孩子，你的擔心不是多余，

甚至不是擔心。

是害怕。夢魘是一只

被剪斷的翅膀，

使人的睡眠變得艱難。

孩子，對這樣的事情

父親實在無能為力。

你要記住，從今以后

你將要面對和承擔。

就像闖入你夢中的怪物

你要更加認識自己。

我不說你堅強、勇敢。

認識自己，

是我們終生的美德。

孩子，今夜我要面對烏云，

面對星空，面對平整的江山，

為你許下一個愿……

祝 福

我去過很多地方。

希望你像祖國一樣健康，

一樣遼闊和活潑。

充滿希望。孩子，

我去過的那些地方，

美麗、純樸

充滿朋友的芬芳。

孩子，我希望你一如

龐大的國度

在每個花開的季節

擁抱蝴蝶和幻想，

胸中一馬平川。

即使是紅色的鮮花，

也會映照著你的臉龐，

孩子，一池的湖水

使攀枝花的陽光

反射出宇宙的浩渺

對你每天的問候

還有在你病中的日子，

父親又是多么的傷心。

那是病毒性感冒

侵入你的血液。

九十九天，你經歷和承擔過

不止是夏天的悶熱和公路上的

喧囂。孩子，

在十月的國度，

我惟有祝愿你像祖國一樣健康。

生 日

面對每年的今天，

我知道又過去了一年。

圓潤的月亮在云叢里

很別致，像胖孩子的臉。

天上行走的事物，

對我來說很遙遠。

風有些涼意了。

孩子，我發現：

對事物的鑒別肯定需要

心智和歲月。

你的記憶來自母親的血液，

來自墻上的白菜娃娃、

打呼嚕的胖鴨子、會說話的小老鼠。

這些，都是發自你心里的歡迎。

歡迎你來到我們的家。

面對今天特別的日子，

孩子，我想說：

歡迎你光臨偉大的國度，

在高原的風聲里一如既往

向著明天奔走。

將歌喉比喻成月牙，

那顯然是一種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