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單位修建了一棟“知識分子樓”,我輩感激涕零,心里很受用。結果呢?一大幫小學都沒念完卻評了高級職稱的人士歡天喜地地住了進去。當時,我很納悶,想不到“知識分子”就這副模樣,于是,我根本不愿與之為伍,害得我三年之后才分到新房。
“知識分子”的身份困惑由來已久,且爭鳴不休,難有公論。“書中自有黃金屋”,“著書都為稻粱謀”,知識本是一種謀生手段,要想富,就讀書;另一層,“學而優則仕”,“貨 于帝王家”,知識又成了進身晉階之通途,要當官,就讀書。“憂患識字起”,“百無一用 是書生”,反過來又顛覆前二層的意識,矛盾至極。
其實,我們賦予“知識分子”太多的內涵和意義,遠遠超出它的承載,弄得不堪重負。“知識分子”由日譯轉來,與傳統的“士”之義接通,“智識分子”是矣,再后就蛻變成“知識分子”,概念頓成標鑒。往昔的諸多運動,誰搭上“知識”,且成“分子”,似乎難有好日 子過;改革開放以后,誰都想方設法往“知識分子”身上靠,評職稱時,沒有一個人不認為自己是“知識分子”,從躲避不及到惟恐不及,心理跨度可謂大矣。九十年代以降,大家都成“知識分子”了,反倒就困惑起來。在我看來,二十世紀最復雜最難厘清的概念莫過于“知識分子”了。要不,現在還在說,還沒說清楚呢!
面對如此混沌,我十分贊同一個觀點,那就是先要把“分子”還原為“人”,只有剔除附庸在“分子”身上的各種歧義,才能純粹。更進一層,也是最起碼的,“知識分子”首 先應是現代法理意義上的“公民”,“公民”有公民的權利和義務,有擔當,也在場,這樣 總比正襟危坐,“把瞳孔搞大”或把嘴皮子磨爛,要好得多。
金岳霖先生三十年代有言,“與其做官,不如開剃頭店;與其在部里拍馬,不如在水果攤上唱歌”,強調知識分子要“獨立進款”,很名士氣,一般人學不來也做不到。
華夏民間俗信宗教——
門 神
原始人類脫離穴居野處的生存狀態而進入文明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逐漸學會了建造房屋。房屋為人類的生存安全與生活穩定提供了保證;作為隔絕內外、防范外敵、啟閉隨心、出入方 便之通道的門戶(“戶”初專指窗戶,后亦指門)則是遠古人類的一大發明。在萬物有靈觀念濃厚的蒙昧時期,人類想像中的鬼神難以被物質的門戶所阻擋,便產生了對門戶的創造和保護神——門神的祭祀。遠在周代,人們就將對門神的祭祀列入國家祀典“五祀”——“門、戶、井、灶、中霤(土地)”中。每年九月,周天子及各地諸侯都要舉行隆重的祀門大典 ,朝野各界人士莫不踴躍參加。自此相沿成俗以至如今。
門神初為無形無名之自然神,后因俗信桃為仙靈之木,具有辟壓邪氣、驅除鬼魅的功能,遂于門戶懸掛桃木以辟邪,從而演化出具有人格特征而為鬼魅形象之神荼、郁壘兩個桃人。人們或雕或畫其形,甚或僅寫其名并畫符咒于桃木之上,是為桃符。王安石《元日》詩“千門 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所指即此。
漢魏以降,始出現勇猛武士形象的門神,如漢廣川惠王宮殿門上所畫之戰國著名勇士成慶像。其他門神還有捉鬼的鐘馗等。最為人們熟知的門神形象是唐代開國大將秦叔寶與尉遲恭。相傳唐太宗早年為打江山,殺人無數,后常夜夢惡鬼,身體不豫,且“寢門外拋磚弄瓦,鬼魅呼叫,三十六宮、七十二院夜無寧靜”。秦等二人于夜間戎裝護衛宮門,便無事。唐太 宗即命畫工圖二人介胄執革、怒目發威之像懸之宮門,邪祟乃消。“后世相沿,遂永為門神 ”,成為華夏具有廣泛社會信仰基礎的民間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