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的故事

我們躺在青草上仰望／看日子在飄蕩／我們就像那朵云彩一樣／來不及回頭望

聽樸樹的這首歌的時候，我正面對著窗戶，這里看不到頹敗的霓虹，聽不到城市的喧囂。我聽著干凈透明的音樂，面對著無盡的黑夜，空氣里彌漫了淡淡的檀香味，我想或者我已經戀上了這種味道。

日子在飄蕩，我們還不及回頭望。可是有一天，記憶像開閘的洪水，傾瀉而來。于是過去的點點滴滴都涌起，在我還來不及難過的心里。

我想起中考結束的那一剎那，全班歇斯底里地叫喊，然后流著淚相互擁抱著說再見，最后背對背向著各自的方向離去。

我想起我們把愿望寫在紙上，折成紙飛機。紙飛機在空中飛舞，滿載著我們的愿望，飛過屋頂。

我想起前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整個校園銀裝素裹，我們在雪地里開心地打雪仗。仰起頭，雪花落在灰黑色的瞳仁中，融化，冰涼的感覺很舒服，校園里充滿快樂的氣息。

我想起那個星期二下午，全校停課看中國隊的世界杯足球賽，整個校園是一派驚天動地的狂嚎，潮起潮落。

我想起我們晚上去物理老師家里補習，放學后直沖進網吧，玩上一小時，再去老師家。我們稱這項行動為“相約金蘋果”。９：３０后，就在街上蕩，蕩到快１１點才回家。

我想起國慶那天晚上，我們同學聚會，一邊走一邊笑，圍著整個城市繞了大半圈，像一群游蕩的靈魂。

懷念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我的眼淚難過得要掉下來。寫到這兒的時候，我把它拿給ｓｉｍｐｌｅ看，可是ｓｉｍｐｌｅ說，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可是我依舊是那么那么地難過。

然后，我就上高中了。可我還是一個聒躁的人，我會和同學爭周杰倫與孫燕姿爭得面紅耳赤；會和別人高談闊論，說得口水直噴，別人卻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會像吸了Ｏ３一樣，在教室里張牙舞爪，放聲大笑。有時笑著就突然安靜下來，忘記要說什么，然后頭開始劇烈地疼痛。

也許是寂寞了吧，我想，亦或是感到孤獨。寂寞是一個人百無聊賴，而孤獨則是身在鬧市時，你依然只有形影相吊。

很久以前，Ｒａｉｎ說，我們去拍大頭貼吧。我說好啊，于是我們就去拍大頭貼了；Ｒａｉｎ說，我們去ＰＣ吧，我說好啊，于是我們就去ＰＣ了；她說，畢業后記得寫信，保持聯絡，我說好啊，于是上高中，我們就通信了；后來，她說，我成績又降了，我們還是別寫信了。我依舊說好啊，于是，我們就再也沒有寫信。

我想起孤獨的彼得·潘，想起那個像樹一樣倒下去的帶金色圍巾的小王子。我說我就像一個游弋在寂寞世界里的靈魂，常常不說一句話地穿梭于麻木的人群。軼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文縐縐的了？

亂世佳人工作室的ＢＢＳ上，有人在發貼子，說韓寒第一，郭敬明第二。于是我回復說，切！韓寒都老了，老了。然后我就對著屏幕發笑，看我多猖狂。笑著笑著我就突然感到難過，韓寒快老了，那我們呢？有一天，我們也會變老的。站在十七歲的邊緣，我們開始慢慢蒼老。盡管我認為自己還是個孩子。

我們就是這樣蒼老的。從時光的一端輾轉到另一端。

耳邊飄來羅大佑的歌聲。歌里唱，發黃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誕卡，年輕時為你寫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過去的誓言就像那課本里繽紛的書簽，刻畫著多少美麗的詩可是終究是一陣煙，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淚的青春……

指導老師：李廣政

作者系湖南省桃江縣第一中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