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成等
最大的不幸
一個人在他23歲時為人陷害,在牢房里呆了9年。后來冤案告破,他終于走出了監(jiān)獄。出獄后,他開始了常年如一日的反復控訴、咒罵:“我真不幸,在最年輕有為的時候竟遭受冤屈,在監(jiān)獄里度過本應最美好的一段時光。那樣的監(jiān)獄簡直不是人居住的地方,狹窄得連轉身都困難,惟一的細小窗口里幾乎看不到星點燦爛的陽光,冬天寒冷難忍,夏天蚊蟲叮咬……真不明白,上帝為什么不懲罰那個陷害我的家伙,即使將他千刀萬剮也難以解我心頭之恨啊!”
73歲那年,在貧病交加中,他終于臥床不起。彌留之際,牧師來到他的床邊:“可憐的孩子,去天堂之前,懺悔你在人世間的一切罪惡吧……”
牧師的語音剛落,病床上的他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我沒有什么需要懺悔,我需要的是詛咒,詛咒那些施予我不幸命運的人……”
牧師問:“您因受冤屈在監(jiān)牢呆了多少年?離開監(jiān)獄后又生活了多少年?”
他惡狠狠地將數(shù)字告訴了牧師。
牧師長長嘆了一口氣:“可憐的人,您真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對您的不幸,我真的感到萬分同情和悲痛!但他人囚禁了您區(qū)區(qū)9年,而當您走出監(jiān)牢本應獲取永久自由時,您卻用心底里的仇恨、抱怨,詛咒囚禁了自己整整41年!”
視而不見的關心
當別人受挫的時候,我們其實應當做一個“視而不見”的人,為他留下恢復自尊的時間和空間
一個飄著細雨的清晨,我在上班的途中恰巧碰到一位準備去上課的教授,我們便邊走邊聊。
走在我們前面的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這位女老師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極其愛面子。她此時穿著一雙高跟鞋,裊裊婷婷地走著。細細的鞋跟伴著雨滴聲敲打著水泥路面,像在演奏一首與水有關的音樂。我和教授不禁放慢了腳步,遠遠地跟在她的后面,像看芭蕾舞一樣欣賞著她那輕盈的步伐。
在一個下坡拐彎處,不知是因為高跟鞋不防滑,還是因為太在意自己的步態(tài),女老師踩到路邊很厚的青苔時,腳下突然一打滑,她努力地平衡身體,可最終還是沒能穩(wěn)住,半個身子側著摔在了地上……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沖上去扶她起來,看看她摔傷沒有。不料,教授卻一把拉住了我,示意我停下來,我們閃進了街道旁的一棵大樹后,裝出小聲討論問題的模樣。直到看見女老師站起來走后,教授才說:“我們也走吧。”
一向都樂于助人的教授今天為何如此冷漠,我很是不解。教授看出了我的疑惑,問我:“你摔跤愿意讓別人看到嗎?”我說:“肯定不愿意了。”教授又問:“如果你摔得很厲害會怎么辦?”我說:“我會向別人尋求幫助。”
“她沒有喊人尋求幫助,說明她并沒摔傷。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去看她摔跤的狼狽樣子。”教授笑道,“我們不能輕易去扶‘摔跤者,有時,視而不見也是關心。”
教授的一席話,讓我恍然大悟。是啊,我們經(jīng)常會在“摔倒”的時候遇到不少好心人來幫忙,可他們的好心有時卻使我們失去了掩蓋難堪的機會,只能被動接受關懷與探究。其實,不論是在路上“摔跤”還是在生活工作中“失敗”,誰都不愿意把脆弱與沮喪擺在別人面前,讓傷痛在“光天化日”之下無處躲藏,更不想讓別人看到想躲在無人處流淌的眼淚。
鉛筆情書
念書的時候,大概每個女孩都會有一兩個閨中密友,是可以讓對方看自己情書的那種。我閨中密友的男朋友,是個才子,其洋洋灑灑寫給女友的情書,文采斐然,深情款款,屢屢讓我羨慕——他們,好幸福啊!
那時候,是沒有現(xiàn)在的電子郵件的 ,連家里擁有電話的人家都少。寫信是最隆重的情感交流方式,哪怕是一個班朝夕相處的同學,也常常會相互寫信。于是,比賽著收信,收厚厚的信,就成了戀愛中女孩子的榮耀。而我的女友,在這方面,向來是可以傲人的。
但才子有個習慣,情書是用鉛筆寫的。我的女友也曾經(jīng)為此質疑過,才子說,習慣而已。才子自然是可以有一些獨特的習慣的,何況這習慣一點兒也不影響女友讀情書和把情書展示給朋友看時的幸福與滿足。所以,才子的這個習慣很快就被忽略了。
經(jīng)過了不長的一段美好時光,又經(jīng)歷了不長不短的一段痛苦時光,女友和才子的戀愛如同那個年齡發(fā)展起來的多數(shù)戀愛一樣,畫上了句號。那晚,才子用他一貫的慢柔語調告訴我的女友:寶貝兒,以后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請原諒我的離開。
當時,我感同身受一般,痛罵才子的虛偽負心。女友淚流滿面,手里一直握著一封厚厚的情書——還是才子獨特的鉛筆情書,只是,是寫給另一個女孩的。
時間是個冷漠無情的家伙。多年以后,女友的愛恨情仇在當事人身上已成為過往青春里的一個美好回憶,我自然更沒必要還記恨才子。于是,一個午后,才子和我以老同學的名義坐在了咖啡館里。
談到從前,才子說了一句經(jīng)典的話:情書就是適合用鉛筆來寫的,在所有的筆跡中,鉛筆保存時間最短,正好適合短暫的愛情。等愛情已經(jīng)消失之后,愛情的見證還保存完好,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我那時正處在戀愛中患得患失的階段,想付出又怕受傷害。才子的點撥讓我以為找到了真理:任何時候,都不能把證據(jù)留在別人手里,而要想隨時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不能把心留在別人手里。
實踐了這個真理,我像個警察一般分分秒秒監(jiān)督自己的感情,努力做到心如止水。很快,男友不經(jīng)意的忽略再不那么令我傷心了,可我卻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煩惱,就像節(jié)食的人得了厭食癥,收縮和自保的策略使我的愛情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直到我遇到梅。
梅在我看來是個瘋狂的女子,幾次的戀愛都全心付出,傷痕累累之后,還有勇氣再次敞開心靈。我禁不住用我的原則忠告梅。可梅說,如果你付出,可能會被傷害,但如果你不在愛著,怎么會知道什么是幸福!
梅的話讓我醍醐灌頂。是啊,如果沒有愛,又怎么會有擁有時的狂喜。付出永遠比得到更幸福,這其實一點兒也不高尚,只是一個簡單的道理。得到的東西也許是別人的饋贈,但讓你傾心付出的,一定是你最喜歡的。而一個人在這一生之中,如果從來都不曾投入地愛過什么,那該是怎樣一個失敗無聊的人生啊!
原來情書是不能用鉛筆寫的。
幽默到底
在英美等國隨便走進一座墓園,都可以從林立的墓碑上,讀到幾則令人莞爾一笑的墓志銘。
最常見的一種墓志銘是用死者的身份和職業(yè)作文章。在英國約克郡地區(qū),牙醫(yī)約翰凡·朗的墓碑上寫著:“我一輩子都花在為人填補蛀牙上頭,現(xiàn)在這個墓穴得由我自己填進去啦。”
另一種常見的墓志銘主題,是當事人的死因。在美國佛蒙特州安諾斯堡的墓園里,有一塊碑上寫著:“這里躺著我們的安娜,她是被香蕉害死的,錯不在水果本身,而是有人亂丟香蕉皮。”
在新罕布什爾州堪農鎮(zhèn)上,一個教會執(zhí)事為妻子刻了這樣的碑文:“莎拉休特,1803—1840,世人請記取教訓,她死于喋喋不休和過多的憂慮。”
還有一類墓志銘是由他人代為撰寫的,幽默得過了頭,幾乎成了尖刻的諷刺。
英國鐸爾切斯特地區(qū)有塊墓碑上刻著:“這兒躺著一個不肯花錢買藥的人,他若是知道葬禮的花費有多少,大概會追悔他的吝嗇。”
英國許若夏普地區(qū)的一處教會墓園里,有一則碑文,令人懷疑是出自一個向死者求愛未遂的粗魯男子之手:“驕傲而又矜持的瑪莎恩,總是神圣不可侵犯,她拒絕給予男人的,現(xiàn)在都給了蛆蟲。”
一些父母為夭折的嬰兒撰寫的墓志銘也頗令人玩味:“墓碑下是我們的小寶貝,他既不哭也不鬧,只活了21天,花掉我們40塊錢。“有對夫妻為出生兩周便夭折的孩子寫道:“他來到這世上,四處看了看,不太滿意,就回去了。”
再試一次
在學校里,凡教過他的每一科的老師都搖著頭說他是自甘落后。我們知道他天性聰明,至少別的同學能學會的,他也能學會。但是他卻拒絕努力,也不愿接受別人的幫助。對他鼓勵也好,批評也好,他都無動于衷。
一天課后,我找他談話,告訴他:“你的這次考試又是一塌糊涂,你不給我留一點兒余地。看來,只能給你不及格了。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什么可說的。”他往椅子上一靠,臉上露出嘲笑的表情,無所謂地說。
他這么一說,我失望至極,只好揮揮手,讓他走。他轉身邁著輕松的步伐,瀟瀟灑灑地出了辦公室。
“天呀!這孩子怎么能這樣?他難道就這樣認定了自暴自棄嗎?誰還可以幫這個孩子一把?”我不自覺地大聲說了出來。我兩手抱著頭,呆坐在辦公桌前,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竟淚水漣漣。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抬頭一看,他回來了。“老師,我不知道還有人對我的事這么關心,”他說,臉上的嘲笑消失了,“如果我再試著努力一下,您能幫助我嗎?”
“那你可一定要真正努力才行,”我回答說,“我們倆都要加油。”
“那好吧,能從現(xiàn)在就開始嗎?”
從那以后,他真的開始努力,各科作業(yè)都完成得很好,最后,他甚至成了班上最好的學生之一。
但是,收獲最大的,還是我。我懂得了失望是可以傳染的,而它的治療藥——希望,有更強的感染力。所以,當我們失望的時候,千萬不要放棄努力,失去信心,要再試一次。
一輩子的謊
演包青天那個演員,好像姓金的,名字忘記了,他說過的一句話我卻一直記得。他在答“會否對妻子說一輩子都愛她”時說:“一輩子愛是不可能的,但我會對她撒謊。但如果我愿意一輩子都對她撒謊說我愛她,這也是一種真愛。”
這話,讓固執(zhí)如我的人突然心眼活泛。愿意一輩子對她撒謊,說明他在乎,在乎她會為他的不愛而苦惱、氣憤、傷心……他不愿意讓她因為真相面對他和愛情失望,所以,編一輩子的謊來哄她,那是一種寵愛。
很多人的心,像被網(wǎng)兜提著的豆腐,易碎,碎到不成形狀。愛情就是外面的網(wǎng)兜吧,總是千瘡百孔的。在這個時候,善意的謊言像塑料袋一樣,讓豆腐心與網(wǎng)兜愛中間隔一層膜,令心碎的幾率減少一點點,何樂而不為?因為維護,所以撒謊,謊言成了技術性的東西。我不相信任何段感情中沒有隨口或深思熟慮下的謊言,如果有人說有,那也是謊言。
謊言產(chǎn)生的原因,多是不得已,很少有人是熱愛撒謊而致力于撒謊的。為了不讓別人尷尬,不讓自己難堪,說些平息眼下事端的謊,不是多么大的罪過。如果謊言的目的是讓事態(tài)平靜,我想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諒的。
撒謊的人,自己多是脆弱敏感的,總是從自己的角度替人考慮,愿意將心比心,想到對方的難過就自己先難過起來。心太軟,嘴太甜,愛太多,就成了爛攤子。
尤其女人,是那樣感性的動物,物質總要放在其次,惟獨對一兩句甜言蜜語情有獨鐘。真正被物質打敗的女子在我們身邊能有幾個?不都是在愛情初襲時端坐著等待被呵護所感動?
這就是謊言滋生的溫床——誰讓你愛聽呢?!
有個小朋友對說:“撒一個謊不難,難的是一輩子都撒謊。”她真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