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香滋養了愛情

王少磊

據說這年頭物欲橫流，錢把很多好東西都毀了，愛情不用說在里面，言下之意，銅臭弄臟了愛情。而過去，梁山伯祝英臺焦仲卿劉蘭芝，凡是可歌可泣可圈可點的，都是純潔得了不得。

這其實就已經看出問題來了。上述兩對末了都沒戲，化蝴蝶化鴛鴦都是國人大團圓情結自欺欺人。我以為，一方面人性本無奈，追求物質幸福乃世之常情。這年頭和那年頭并無根本區別。愛情如果是童話故事里餐風飲露青蛙王子拇指姑娘之類最完美的那種，也許從來就沒有過。

那種愛情，或許只存在于燭光晚餐時，對視碰杯的一刻。即便仍是伊人，在鍋碗油鹽之后，罕能有人保持那種幸福的心動。假如燭光晚餐之后還有節目，你會發現，拇指姑娘離近了看，臉上是有雀斑的，而躺在臥室里的青蛙王子有難聞的腳臭。那種愛情，即使是有的話，也像新聞一樣，是件易碎品。現實就是如此具體而殘酷。

我說的愛情是另一種，穩定，長久，是生活中我們可以觸摸到的東西。

我不太相信，一個姑娘能從狼狽窘迫的男人身上得到美好的感覺——除非她巨眼識窮，看出他具有最終發達的潛質。一個姑娘，假如她有選擇，當她面對手捧999朵玫瑰、衣著光鮮的帥哥時，她會奔向那個屋檐下衣不蔽體的乞丐么？更關鍵的是，她有這個必要么？要是哪個傻丫頭非要抬杠，請打我的手機。

愛一個人有錢不是罪過。金錢地位聲譽權力是一個人的必要組成部分。單純生物學意義上的人，只是一只無毛的兩足獸，一個人，不通過包括金錢之類（當然也包括品行修養）展示自身的價值，單純一副臭皮囊又有什么分別？

愛情從來不是純潔的。地主的閨女蘭花愛上放羊的長工五哥，是一種不夠成熟的表現，青春的沖動過后階級的差別就會凸現，她將發現五哥不講衛生也不夠紳士。她不再能夠容忍老羊皮襖上的刺鼻汗味。

一個通行的謬論是，有錢的人大多是壞的，而窮漢子總是品德高尚。這在邏輯上毫無道理。而且事實上，鑒于有錢人一般受到的待遇較為公正，并且有機會得到更好的教育，他的性格往往傾向于平和寬容，富于同情心。而“民貧奸邪生”，貧窮可以讓人異化。酗酒暴力的丈夫經常是失敗和邊緣的零余者，不是沒有道理。

所以，當談到常常跟愛情并提的婚姻時，我要說，門當戶對是絕對必要的。

錢，意味著人類的物質文明，我不明白何以總是跟“臭”字聯系。在我眼里，銅是香的，能滋養愛情。當我想給太太一個驚喜時，它幫我實現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