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頭”與“鳳尾”

治　鈮

好友胡巧心高氣傲，從來就沒滿足過現狀，從機關到大學再到外資公司，胡巧每隔兩年跳一次槽，一直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雄心。胡巧以前的每次跳槽在旁觀者看來都是一次提升，但最近她從一家名企業到了一家小公司，“寧做雞頭不做鳳凰”，胡巧告訴我做“雞頭”的感覺很好。

大學畢業的時候，胡巧分在一家機關工作，當時的機關辦公室在渝北一所老樓里，“咯吱”直響的樓梯，大家輪流打開水，從底樓拎到四樓，每天百無聊賴地從８∶３０坐到５∶３０，一張報紙從頭到尾從尾到頭翻來覆去地看，只有吃中飯點哪家餐館的盒飯是一天生活的高潮。辦公室里的老人一律被尊稱某老師，談的都是兒子老伴和菜市里的故事。胡巧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上頭又沒人，文憑和知識在這里不敵伶俐和察言觀色，胡巧這方面的本事先天不足。

某家業余大學招聘，胡巧應試成功，不但可以不再朝九晚五，而且好歹也是大學教師。但是，現在許多教師都是手握碩士文憑，要胡巧把美好的青春交給夜校，她有點舍不得。學校里呆久了似乎也悶，外貿公司成了胡巧的首選。胡巧通過朋友協助，果然謀得一職。

新的辦公地點和辦公室的硬件軟件都讓胡巧眼前一亮，可惜在那個競爭激烈人才濟濟的地方，她頂多算個“鳳尾”。胡巧做得很累，只有在過去的朋友和同事羨慕的眼光里獲得些安慰。他們介紹起胡巧來必提她的公司，公司成了她的招牌，雖然公司很多人不知道胡巧是誰。胡巧在那里讓別人呼來喚去，身心俱疲。年齡、英文和專業都不具備特殊優勢的她，只覺得壓力鋪天蓋地，自卑自責時時擠壓著她。

偶然的機會，胡巧發現一家小公司在招聘，打電話一問還有點意思，便跑去應聘。人家看了她的履歷居然露出驚喜神色，原來這家小廟還沒見過她這樣的大佛呢。備受冷遇的胡巧感動萬分。胡巧的那點英文使她在這家小小的貿易公司受到空前的尊重，其實小公司業務穩定，效益也不錯。胡巧見過大場面，這家公司的同仁和客戶，胡巧對付起來綽綽有余，不久即成為大家推崇的人物。胡巧在這里神清氣爽，從“鳳尾”到“雞頭”，終于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位置。

胡巧最近升為業務經理，３０多歲的她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和秘書?！傍P尾”和“雞頭”其實都是一種選擇，看你適合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