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戀愛不如跳舞

林　染

“主力隊員與非主力隊員談戀愛，被‘調(diào)整的肯定是非主力，這是我們隊伍幾十年來不成文的規(guī)定。”——振華對開除非主力球員的解釋

最近，中國乒乓球隊發(fā)生了一件“棒打鴛鴦”的事。3名女隊員、1名男隊員因談戀愛被遣送回省隊。在中國體育界，這樣的事兒并不新鮮。幾十年來，運動隊里不知有多少癡男怨女付出過愛的代價。

讓人不解的是，明明是3對戀人，為什么只“調(diào)整”出4人？仔細一看才知道，留在隊里的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馬琳和王皓。面對公眾的不解，中國男乒主教練劉國梁做出了解釋：暫不處理馬琳、王皓，是因為他們有重要的比賽任務。也許，國家隊總教練蔡振華說得更明白些：“主力隊員與非主力隊員談戀愛，被‘調(diào)整的肯定是非主力，這是我們隊伍幾十年來不成文的規(guī)定。”

這是一個怎樣的規(guī)定？它容易使人產(chǎn)生這樣的疑問：如果是兩位主力隊員談戀愛呢？

另外，調(diào)整出隊真能解決問題嗎，恐怕也不見得。乒壇老前輩丘鐘惠在自傳中這樣寫道：“嚴格的紀律仍未能阻擋住愛情的誘惑。”中國第一個女子乒乓球世界冠軍尚且如此，何況今天這個時代又比那時不知要開放多少倍。

也許有人會懷疑，丘鐘惠是個特例。無獨有偶，另一位國手曹燕華的自傳中，透露出這樣一個細節(jié)，當年她和男隊隊員施之皓(現(xiàn)任中國乒乓隊教練)談戀愛時，還是蔡振華在其中穿針引線。這有點兒出人意料，卻也說明“談戀愛”在球隊中確實是一個普遍的現(xiàn)象。

管不管得住是力度問題，管不管卻是性質(zhì)問題了。歌德早就說過：“青年男子哪個不善鐘情，妙齡少女哪個不善懷春？”乒乓球隊不是修道院，國手們同樣也有青春情懷。在這樣一個封閉的小圈子里，不出現(xiàn)幾對戀人反倒是件奇怪的事了。

對于此次開除之舉，蔡振華解釋說：“我承認在這個年齡談戀愛是正常的，我們也不反對。但是隊員之間談戀愛，勢必會影響到正常訓練，因此必須制止。”

蔡指導的話可以分為兩層意思。一方面，他實際上肯定了隊員談戀愛的權(quán)利，只是“要求”大家都找隊外的人。另一方面，談戀愛不能影響到日常訓練。乍聽起來，蔡指導的說法蠻有道理，但想一想?yún)s又覺得有點兒荒謬。

俗話說：日久生情。在運動隊里，朝夕相處的都是隊友，想要接觸外人實在有些困難。至于后一點，就更說不通了——王皓和范瑛是幾位戀人中的一對。不久之前，王皓剛剛獲得了國際乒聯(lián)職業(yè)巡回賽男單比賽的總冠軍，而此次被開除的范瑛在巡回賽德國與荷蘭兩站比賽中都進入了女單4強，世界排名更從第38位躍至第20位，上升速度位居中國女隊之首。說他們因談戀愛而影響了成績，似乎有點牽強。

40年來，中國乒乓球一直是體育界一面不倒的紅旗。“現(xiàn)實像石頭，精神像個蛋，石頭雖然堅硬，蛋才是生命。”正如歌中唱的那樣，金牌像是石頭，隊員的正常情感就是蛋。要么是蛋碰個頭破血流，如同范瑛們一樣；要么冷凍起自己的情感，干脆變成化石蛋。

4名隊員被開除出隊后不久，乒乓隊就又爆出了新聞。在廣州舉行的總決賽期間，希望之星邱貽可和兩個剛認識的女孩深夜外出，喝酒跳舞。為此，邱貽可被罰款1萬元，半年內(nèi)不充許參加國際比賽，以及留隊查看一年的處分。邱貽可的檢查中透露，在歐洲比賽期間，他就犯過同樣的錯誤。

顯然隊里談戀愛和喝酒跳舞的境遇是完全不同的。很難得知那些因談戀愛被調(diào)整出隊的球員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它讓人想起這樣一首歌：《談戀愛不如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