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元素（外一篇）

俄羅斯的警察崇尚普希金。我們下榻的俄羅斯內務部賓館多處貼有普希金的畫像。內務部不久前還舉辦了紀念普希金誕辰200周年詩歌音樂會。赤塔州內務局長普朵夫金伯辦公室擺放著普希金的雕像。在莫斯科、圣彼得堡，警方朋友向我們介紹俄羅斯的歷史、文化、旅游時，總是要講到普希金，提醒我們一定要去參觀普希金博物館、故居和讀書的地方。俄羅斯警察對普希金情有獨鐘引起我極大的興趣。

普希金是俄羅斯詩歌的太陽，現實主義文學的鋪路人。1799年，他出生在莫斯科一個貴族家庭，祖父、父親都是軍官。他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保姆給他講了許多童話和民間故事，法籍家庭教師輔導他讀了大量俄國和法國文學名著。幼小的普希金癡迷書籍，在父親的書房里偷偷度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收獲來自耕耘。在他短暫的38年生涯中，創作了800多首詩歌，被譯為150多種文字，為200多個國家的人民誦讀。他深邃的思想、堅強的意志和高尚的情操，影響了世界上幾代人。

那是一個細雨蒙蒙的上午，我們去參觀皇村。那里有舉世聞名的皇宮和皇村中學。皇宮又叫葉卡捷琳娜宮。1708年彼得大帝把它送給皇后凱瑟琳一世。皇宮外墻是藍白相間，象征著藍天白云；墻頂裝飾著眾多金色雕像，墻的四角為皇冠式的金頂，一派皇家風范，富麗堂皇，蔚為壯觀。皇村中學是一所貴族中學，培養出許多政治家、將軍和文學藝術家。在蘇聯時期和現在的俄羅斯，就有五位外交部長畢業于該中學。普希金曾在這里讀書，更增加了這所中學的知名度。中學設有普希金博物館。學生宿舍樓保留著普希金所住的臥室，屋內陳設仍保持原樣。據導游女士介紹，普希金12歲進入中學后，數學和化學成績不佳，而文學成績始終名列第一。在這里他接受了許多自由主義思想，結交了一些志趣相投的貴族朋友。他在讀書期間創作了許多愛國的詩篇，展露出文學才華，得到當時著名作家、社會名流的青睞。

在皇村，塑有一座普希金的銅像。微雨清洗后的雕像，明暗反差大，立體感強，栩栩如生，更具藝術感染力。深邃的眼睛，寬闊的前額，再現出詩人的睿智和洞察力。濃密的卷發、茸茸的絡腮胡子蓄含著活躍的思想和跳動的詩行。主人坐在長椅上托腮沉思，仿佛在構思又一部力作。游人如織，我們抓緊拍照，在文學巨人的塑像前留下永恒。

普希金的故居坐落在圣彼得堡市莫依卡河堤岸。那是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國內外參觀者絡繹不絕。普希金生命中最后的四個月在這里度過。故居共兩層，有許多房間，里面有鋼琴、油畫、雕像、書籍、寫字臺和主人喜歡坐的圈椅。墻壁上掛著普希金妻子岡察羅娃的畫像。她白皙的皮膚，典雅的裝飾，一抹淡妝，眉清目秀，楚楚動人。畫像下邊的櫥窗里放著一雙粉色的芭蕾舞鞋，為岡察羅娃在宮庭里跳舞時所穿。鞋的旁邊放著一枝精致的手槍。1837年2月8日，普希金與情敵、法國貴族丹特斯決斗時中彈身亡。將芭蕾舞鞋與手槍并列展出，足見俄羅斯人的深刻寓意，既歌頌純真無比、至高無上的愛情，又譴責那顆留下千古遺恨的罪惡子彈。

普希金一生傾注于文學。詩歌就是他的全部生活、全部心靈、全部愛。他的抒情詩，題材豐富，形式多樣，感情真摯，五彩繽紛。有對祖國的熱愛，有對人生的感嘆，有對專制的揭露，有對窮苦人的哀憐，更有愛的傾訴、友誼的表白，對自然風光惟妙惟肖的描繪。《假如生活欺騙了你》膾炙人口，世人皆知。我在少年時讀到這首詩，從此愛上了詩歌，愛上了普希金。至今案頭放著他的《詩集》，不時地翻閱《致大海》《茨崗》《葉莆蓋尼·奧涅金》等詩篇，閱讀中享受美好，凈化心靈，更欽佩他的詩歌天才。普希金可以把自然界、生活和生命中的任何一種現象、一種思想、一種情感融入詩中，出神入化，精美絕倫。普希金是俄羅斯文學劃時代的人物。他發展了俄羅斯浪漫主義文學，開創了俄羅斯文學的現實主義道路。他不僅是詩歌文學的驕子，而且是俄羅斯文學語言的大師。他的天才創作確立了俄羅斯文化在世界上的地位。

俄羅斯警察崇尚普希金，實際上是重視和熱愛文化。俄羅斯的文化底蘊很深厚。置身莫斯科、圣彼得堡足可感受到俄羅斯古老的文明和燦爛的文化。舉世聞名的莫斯科大學就是輝煌歷史的象征、科學文化的象征、美好未來的象征。俄羅斯警察的文化素質普遍較高，絕大多數警察是大學畢業，而且學習法律專業的居多，他們一般不搞所學非所用的學生分配和職業選擇。內務部門重視職業培訓，對警察3到5年輪訓一次，學文化、學專業、開展體能訓練。警察日常工作和生活中的文化氣息也很濃厚，這里博物館多，宣傳藝術品多，文體活動多。日常交往、禮尚往來，相互贈予的多是書籍、繪畫、雕刻等文化藝術品。文化是一個民族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尤其是本土文化，承載著本民族的優良傳統、思想道德、科學知識等精神財富。本土文化越深厚，這個民族的歷史越輝煌，發展的力量越強大。文化的力量勝過政治、軍事力量，有時候也勝過經濟力量。俄羅斯民族有著悠久的文化傳統。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歷史更加光輝燦爛。作為人民警察，我們既是中華民族文化的捍衛者，也是文化的實踐者和傳播者。做好公安工作，必須有深厚的文化基礎，有良好的警營文化氛圍，有弘揚先進文化的思想和理念。警察應形成終身學習的習慣，既崇尚英雄，英勇無畏；又崇尚文化，靠先進的文化做好工作，推進公安事業的發展。

俄羅斯警察崇尚普希金，也是在繼承和發展自由與法制的思想。普希金歌頌自由，呼喚法律。他用詩歌的形式把自由與法律聯系起來。“要想看到帝王的頭上沒有人民的痛苦，那只有當神圣的自由和強大的法律牢牢結合在一起。”“帝王雖高居于人民之上，但應受永恒的法律支配。”他的《自由頌》，歌頌自由，歌頌人民。他的《致大海》，把大海比作自由的元素，用浩瀚、雄渾的大海來象征自由。大海就是元素，大海就是國度，大海就是自由。實現偉大的自由，需要有大海般寬闊的胸懷，需要有大海般波瀾壯闊的氣勢和力量。

出國考察，學習借鑒，俄羅斯警察給我們以啟示。我們應當不斷強化警察職業道德教育，把嚴格執法、發揚民主、保衛自由有機地統一起來，把三者融入到尊嚴和血液之中，以人為本，服務人民，為共和國的文明和發展做出貢獻。

車輪飛轉起商機

在俄羅斯參觀訪問，留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車速快。莫斯科道路寬闊，車水馬龍，世界名車云集，整座城市是個汽車的海洋。行駛在莫斯科大街上，綠樹環抱，綠草如茵，車流滾滾，暢通無阻，不僅使人感受到繁華發達、和諧文明的現代氣息，而且那種風馳電掣般的節奏很提神，給人心情舒暢、開闊大氣、奮起直追的感覺。

莫斯科車輛多，車速快，不堵車，根本原因是有一整套完善的城市道路網和軌道交通網。莫斯科歷史悠久，但起點高，有遠見，規劃好。從初期就充分考慮到了水、電、排污等基礎設施問題。隨著社會經濟發展，逐步完善配套，形成了較為科學先進的綜合交通體系。莫斯科市區道路網的密度很高，目前已達到每平方公里4公里(北京市規劃于2010年達到4公里水平)。道路的基本格局是棋盤式路網與環路、放射路相銜接。主干道均是環路和快速路。從市中心向外的放射路，每個方向都是兩條平行線。更為完善和可貴的是，莫斯科特別重視次干道和支道的建設。居民乘車，在住地500米范圍內就有車站，十分快捷方便。中國大多數城市堵車，我多次請教同行、專家，癥結何在?趨于一致的看法是，同世界發達城市比較而言，不是因為車多，不是路少，而是道路設計和管理不科學、不配套，沒有形成一套數據化、應變式調控化的現代交通體系。

莫斯科地鐵聞名遐邇，它既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又是巨大的旅游資源。凡去莫斯科的外國人都要乘坐地鐵、參觀地鐵。莫斯科地鐵擁有11條線路，全長262公里，有161個車站，平均站距1．6公里，每列8個車廂編組，運行間隔1．5分鐘，最短為85秒。車速60-70公里／小時，承載客運量40％(北京地鐵全長50多公里，有47個車站，每列6個車廂編組，時速33公里／小時)。據陪同我們的俄羅斯警察介紹，今后10年，莫斯科還將建設4條地鐵弦線，總長150公里。4條弦線連接起新居住區，均穿過市中心，放射到邊緣區，形成一個新的疏散轉乘外圍地鐵系統。在現代化社會里，地鐵是解決城市交通擁擠堵塞的主要途徑之一。地鐵具有方便、安全、快捷、暢通的特點和優勢，尤其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價值連城。城市擁擠，地面空間有限，那么，開發地下交通資源、修建地鐵的意義和作用更為重要。中國是個自行車的王國，擁有自行車6．2億輛。隨著經濟發展，小康社會的全面建設，也隨著道路交通條件的改善，公共客運交通逐步發展，人們自然要從自行車交通轉變為機動車交通，這是人們生活水平明顯提高的標志，是社會進步發達的標志。我國大中城市解決自行車車流的問題，應早作籌謀，修建地鐵，地面交通與地下交通相結合，更多地發展地鐵，解決公共客流問題。

莫斯科的道路暢通，交通發達，取決于客觀的物質基礎建設，但更主要的是在管理。管理出速度、出秩序、出效益。莫斯科的交通管理很嚴格。有時嚴格到不近人情、難以理解的程度。司機、旅客都懼怕交警和乘警。俄羅斯的交警具有絕對的權威。市區開道警車不用拉警報器，只用警燈閃爍，便開通行車道，車隊安全快速通過。在公路上，開道車很霸道，有時在逆行道上行駛。不論同向還是逆向車輛見到警車過來都立即停下來，待警車通過后再行駛。俄羅斯人酗酒成風，但酒后駕車的極少。道理很簡單——不敢。在飛往伊爾庫茨克的飛機上，我遇到一個溫州人，姓黃，在俄羅斯經商20年。問及在俄羅斯的感受，他講最離不開的是警察，最害怕的也是警察。身居異國，經商賺錢，最需要警察保衛安全，也只有警察能保證安全。最害怕警察是因為警察管得嚴。一次他駕車違章，警察糾正時他與之辯論，警察一怒之下把他的擋風玻璃打碎。還有一次他在火車上抽煙，乘警發現后，不問青紅皂白，一頓拳打腳踢，并重罰。我問他服氣嗎?他說：“在中國不服氣，在俄羅斯就服氣了。害怕就服氣了。”他也講到中國的交警太注重形式，糾章先敬禮，說客套話，管理起來時緊時松，其實公正嚴格管理才是形象，才最有說服力。

莫斯科交警對道路交通實行數據化調控管理。綜合使用流量均分、總量削減、排除導流等原則和措施。在莫斯科沒有混合道路，沒有人車混行之事。全部是道路交通分離，各行其道。交警管理疏導交通的出發點和目標是快速行駛，讓整個城市道路交通全部處于流體運動狀態。不搞封堵，不讓“靠邊站”。交警處理交通事故遵循的是國際法則，按責論處，是哪方的責任就由哪方來承擔，堅決維護法律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