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年的喜慶尚未退去,愁容已經爬上了農民趙興保的臉。再過十二三天,學校就要開學了,可兩個孩子的學費還沒有著落。望著因過度勞累而身患嚴重關節炎的妻子,趙興保嘆了口氣:“沒法子,家中的牛羊全賣了,還欠著別人8000多元的債。”據2月6日《中國青年報》報道,在甘肅,人均純收入1600多元的農民,絕大多數的支出用在了教育上。到目前,2500萬人口的甘肅省,家庭經濟困難的適齡兒童少年有130萬人之多。甘肅省副省長坦言,教育支出是甘肅農民返貧的第二大因素。
西部教育何以會有如此令人揪心之痛?這就不能不說到教育投入上存在的兩個令人驚訝的反差。
一個是城市教育經費遠高于農村,城鄉之間存在非常明顯的差距。據新華社一則報道,對比上海和貴州在校生人均教育經費,差距很大:1998年,小學生人均經費上海為2621.16元,貴州是296.44元,前者是后者的8.8倍;初中生人均經費分別是3523.46元和520.78元,前者是后者的6.8倍。當貴州40%以上地區尚未普及九年義務教育時,上海高中階段入學率已達97%。
另一個反差表現在非義務教育投入大于義務教育。近年來,出現了義務教育與非義務教育之間投入倒掛的現象。比如1997年,我國大學生人均教育成本為6800元,其中個人所支付的費用占38%;而義務階段教育的成本中,個人所支付的費用卻占了52—58%。
高等教育近年來發展速度較快,當然不是壞事,但是也要量力而為。值得注意的是,高校連續擴招使經費越來越緊張。目前高校所收學費,大約只占培養成本20%-30%,其余部分則由國家承擔。換句話說,擴招越多,則要求國家多投入70%-80%的經費。這就超過了義務教育發展的速度,而且無形中以犧牲一定義務教育為代價。這種反差,倘不予以高度重視并毅然解決,將會繼續拉大城鄉差別。
要緩解西部農村教育之痛,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政府,對西部農村實行義務教育全免費,包括學費和雜費,且要有時間表。
多渠道籌措教育經費。除了財政性投入和吸收民間資金外,還可以考慮像一些發達國家那樣發行教育彩票。此外,將各類罰沒款的一部分用于義務教育。
建立監管機制。比如建立減薪機制,該投入而不投入,該到位而不到位,其地方領導不但不能加薪,還要減薪。對那些貪污、挪用教育款項的行為,堅決依法懲處。
末了還想說一句,義務教育不是升學教育。農村義務教育應該從實際出發進行教學改革,使孩子學而能用,千萬不要把農村義務教育變成為“考”而學的“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