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媽媽還是麻雀爸爸
2003-04-29 00:00:00孫漢寧
新故事·經典版 2003年10期
精心準備了一節優質課，市教委領導要下來驗收。教室里的氣氛寧靜肅穆，我有點緊張。
上課了。我講的是屠格涅夫的散文詩《麻雀》，是一只老麻雀奮不顧身從獵狗口中救下小麻雀的故事。我聲情并茂，能覺察出后排領導目光中隱含的贊許。我開始總結本文主題：“本文通過寫老麻雀奮不顧身救小麻雀，借此歌頌了偉大的母愛。”
這時候，坐在前排的小菲忽然提問：“老師，為什么一定要說是偉大的母愛呢？書上只說那是一只老麻雀，并沒說是麻雀媽媽還是麻雀爸爸呀……”
我一時被問住了。這篇課文我講了至少有十幾遍了，對“母愛”這一主題從沒懷疑過。細想，小菲所說不無道理。再看她純真的雙眸和光潔的額頭，我的心不禁為之一顫，笑問：“那你說主題應該是什么？”
“我覺得應該說是偉大的母愛或者偉大的父愛。”教室內一陣小小的騷動。有的學生低頭竊笑。我讓小菲坐下，說：“下面，我們就討論一下小菲同學的觀點對不對。”5分鐘后，我綜合了學生們的意見，對小菲的觀點予以充分的肯定。
課堂上出現此種意外，是我備課時所沒想到的。這一討論，足足耽誤了十分鐘，打亂了我原來的授課計劃。下課鈴響時，我的課還沒講完，只好匆忙結束。結果可想而知，沒能通過優質課驗收。“為了那麻雀媽媽麻雀爸爸，不值！”同事們事后對我說。我也有些后悔。
六年后，我意外地收到一封來自北京郵電大學的信，是小菲寫來的：“老師，還記得那節優質課嗎？真是感謝您，原以為您會批我一頓呢，沒想到您卻表揚了我。后來聽說您為此丟掉了優質課，我很愧疚。老師，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媽媽，是爸爸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母愛，只懂得父愛……”★
編輯／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