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李云廣,現年50歲,是山東臨沂環保爐具廠的廠長,2002年9月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當有人問我:你這個百萬富翁什么時候萌生了入黨的念頭時,我心中那份對黨的感恩之情,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個勁地向外噴涌。
記得40年前的一個冬天,母親的腰疼病復發,疼得在床上直打滾。由于沒錢,父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村黨支部書記和幾名支委送來了20元錢,讓父親抓緊送母親去醫院治病。這一幕,在我年少的心靈上打上了很深的烙印。
1966年10月,公社干部得知我們的家庭狀況后,將我們全家的貸款全免了。父親激動得熱淚盈眶,他鄭重地說:“孩子們呀,你們長大了一定要報答黨的養育之恩。”1972年5月,經村干部介紹,我來到了鄰鄉當上了一名民辦教師。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努力工作,自覺向黨組織靠攏,爭取早日加入中國共產黨。我發現這里因交不起幾角錢的學費和書本費而中途輟學的學生很多。最令我痛心的是我們班里一個叫小亮的孩子,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后來也因家里貧困輟學了。我去他家家訪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小亮的父親干活還沒回來,病重的母親餓得昏過去了,兩歲的小弟弟還在母親懷里啼哭著找奶吃,12歲的小亮正挑著一擔水蹣跚走來。我強忍住淚水,把身上僅有的2元錢掏出來,讓小亮抓緊給母親請醫生。我聯想起自己上學的艱難,聯想起黨組織對我們家庭的關懷,常為自己不能替黨為貧困學子擺脫困境而感到羞愧。
1980年后,改革的春風吹遍了祖國的大地,我便萌生了辭職經商的念頭。我想,黨的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把經商賺來的錢,全部捐獻給國家用來辦教育,不也是在履行黨的宗旨嗎?1984年,我辭職經商。
剛開始我搞母豬繁育,由于缺乏經驗,養的小豬死了個精光。為了探索養豬的經驗,我蹲在豬圈里仔細觀察母豬的生產、生活習慣。后來,在農科所的幫助下,我養豬獲得成功,第一年便獲利4000元。我一分錢也沒舍得花,又用這個錢買了輛拖拉機和弟弟搞起了運輸,當年便獲利1.2萬元。1987年,我經過多方面的考察、論證,建成了臨沂市首家環保節煤灶廠。在此基礎上,我又將節煤技術應用到采暖爐、茶水爐上,創造性地開發出了一系列新產品,生意越做越紅火。
腰包鼓了,但我從來沒舍得亂花一分錢,全家人仍住著不足60平方米的房子里。許多人都說我是苦行僧、守財奴,但他們不知道,這些錢我要把它用到關健的地方。
隨著時間流逝和創業路上的艱辛,加之過度的操勞,我的身體每況愈下。1997年夏天的一個下午,我在廠里突然昏倒在地。親人們聞訊趕來,急忙把我送進了醫院,經醫生診斷為心肌炎。經過4個多小時的搶救,我終于從昏迷中醒來,只見妻子和兒女們都在身邊。當醫生要給我用數千元一針的進口藥時,我拒絕了。妻子不解地握著我的手,流著淚說:“孩子他爸,你天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辛苦苦掙那么多錢干啥?”女兒和兒子也在旁邊勸我:“爸爸,你不要這么辛苦為我們掙錢了,我們長大后,用自己的手養活自己。”聽了兒女們的話后,我心里欣慰,我撫摸著兒女的頭鄭重地告訴他們:“你爸爸要圓一個埋在心里30多年的夢呀!”
我在一份國家有關部門的報告中看到,每年我國新招的大學生中貧困生占20%,特困生占10.5%以上。盡管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扶助政策,可仍有一些貧困的大學生因交不起學費而輟學。經過深思熟慮,我決定借鑒希望工程的經驗,搞一個“人才工程”,專門救助那些貧困的大學生,以實際行動向黨組織靠攏。
當我將這個計劃提出來時,妻子和兒女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為之奮斗的夢想就是兩個字:入黨。妻子表示理解,兒女們更是堅決支持。當時在臨沂師院上學的女兒還積極建議我將這個助學項目設在她們學校。通過調查,我得知該校數千名學生大多來自農村,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特困生,他們一年四季沒有替換的衣服,吃飯僅靠煎餅和咸菜充饑。而且,我辦的工廠掛靠在師院,工廠占地還是租的師院的,捐款設在師院也算是近水樓臺吧!于是,我捐資20萬元給師院作扶困專項基金,以幫助那些貧困的大學生。錢捐給師院后,我心中激動不已,原想借此機會按照黨的關系屬地化管理的原則,向師院黨組織遞交入黨申請書,但考慮到以前對黨沒多少貢獻,終于沒有開口。
后來,我發現這些錢每年僅資助40名大學生,根本解決不了大問題。于是,我說服妻子,將近20年來家中的全部存款拿出來,捐給師院。當我懷揣著16張存折,將銀行里的80萬元本息取出來,充實到了專項基金里,此時我家中的存折上余款僅剩下48.80元,廠里的流動資金也不足7000元。學院領導得知此事后問我有什么要求,我本想將自己兜里寫了很長時間的入黨申請書拿出來給他,但我還是沒有這個勇氣,總覺得自己為黨做的工作還很少,離黨的要求還相差很遠。
自從那次捐款后,我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時刻以一個共產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2001年5月11日,當我得知臨沂師院要改成大學時,助學心切的我再次做出了一個決定,將一年來的100萬元盈余再次無償地捐給了師院,追加到助學基金里面。此時,以我名字命名的助學基金已達到200萬元。
這次捐款之后,我終于將寫好的入黨申請書送到了師院后勤黨總支。從此,我經常找師院黨組織匯報自己的思想狀況,交流學習黨的知識的體會,積極到業余黨校聽課,不斷充實自己。
黨的十五屆六中全會后,師范學院黨委經過慎重考慮,反復研究,通過嚴格的組織程序,于2002年元月9日正式批準我為中共預備黨員。為此,我興奮不已。
但我也成了親友眼中的怪人、神經病,成了一些人取笑的傻子和飯后談論的另類富翁。跟隨了我10多年的技術員、業務員,因不理解我的這種做法而另謀高就,許多不認識我的人,專門跑到工廠來看我長得是啥模樣,還挖苦我說:“黨票能當錢花?”
但所有這些,都不能改變我對黨的一腔深情。雖然我已經入黨了,可我總覺得離一個黨員的標準還存在差距。2002年8月,我投巨資買到的專利產品平面波浪爐排,已投入批量生產,經濟效益不錯。我已向自己立下了軍令狀,利用5至10年的時間,向社會助學捐款1000萬元,自覺做“三個代表”忠實的實踐者。
(摘自山東《支部生活》原標題為《30年的夙愿,30年的追求》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