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不是一張鮮紅的結婚證書就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也非兩張淡綠的離婚證書就可以帶走所有蒼涼和無奈。
本期,我們刊登了兩篇關于離婚的文章,以此來告訴所有的夫妻:相互的磨合和認可絕非一日之道,離婚就意味著一個家庭的解體,而創傷隨著歲月淡化后,試著跌倒爬起才是對婚姻精神的最佳啟示。
《健康向導》隨時為婚內婚外的你,留著一扇心靈的窗戶,歡迎更多來稿訴說你冷暖自知的婚姻,讓我們和所有的讀者一起分享你的快樂和憂傷。
《健康向導》真誠地祝天下有情人,都可以在婚姻里找到永遠的愛情保護。
編輯:譚雪薇 E—MAIL:meidiya1127@sina.com
上午9點。我已經準備好了,穿著合體的套裙,化一點淡妝。
建還在磨蹭著。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我的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墻壁上的時鐘,9點10分了,坐車要一個小時,政府的人11點下班。他似乎忘記今天是我們離婚的日子了。
可是他又怎么會不記得?我們的孩子才3個月時就開始爭吵了,一直到現在,不就是為了今天么?他的手曾在我臉上扇過八記耳光;把我的心擊成了千萬個碎片。任時光如何修補也是傷痕累累,就像我們的婚姻。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老公,時間差不多了?”他吐了一口煙,那濃眉下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幾點了?”
我的心如沙漏,一粒一粒緩緩下沉。我是不是應當學他一樣裝傻呢?我知道,他這是在給我機會,也是給他機會,如果我裝沒這回事,我們的這次離婚事件就又一次平息了。
他還在抽著煙,冷漠得如同一尊頑石,難道這尊頑石還能被熔化么?我絕望地搖搖頭,故作輕松地說,“老公,今天是我們去辦離婚手續的日子!”
他隨手拿起一件外衣穿上,說,“走吧!”那聲音是無奈的,我強忍著眼淚,默默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公車上,司機笑著和我們打招呼,“阿建,帶你老婆回家哪!”他勉強地笑笑:“還不知是誰的老婆呢?”還好司機沒聽清。我掉頭看著窗外的景物,想起了一年前,我們結婚的那一天。
也是風中搖曳的粉紅花朵,也是對著我們頻頻點頭的金黃稻穗。可是出了個不好的小插曲,禮車車頭上的花冠掉下來了,司機停車拾花冠,伴郎大叫不要停車,說是不吉利,但來不及了。
這是預兆嗎?我們的婚姻就要半路下車了。
來到鄉政府,領導們都認識我們。計生委的一個同志走進來,奇怪地問,“去年才來領的結婚證,這么快就離了,你們年輕人啊!怎么能把婚姻當兒戲呢?”建回答:“不是我要離,是人家要離的,人家嫌我窮啊!”
他知道我不是因為這個才要離開他的。剛開始我們就是這么窮,可我一直都是那么愛他。但解釋,又有什么用呢?我工工整整的寫好了離婚協議書:一,孩子的撫養權歸女方。二,女方要求無條件離婚,沒有任何財產分割,也不用男方支付任何費用(包括贍養費)。
我愿意來承擔一切。簽了字,紅色的結婚證書換成了綠色的離婚證書,合照的結婚登記照被剪開,分別貼在了兩本離婚證書上。我們還故作輕松地跟工作人員談笑著。走出辦公室后聽到他們說,“說不定是假離婚,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我知道,建的心里和我一樣難過,只不過我們都太愛面子罷了。我對建說:“老公,雖然我離開了,可是你記著,我這一輩子只會愛你一個。這一生中只有你和寶兒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建說:“我不好,等我有錢了我們再在一起。”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地流下來。親愛的,為什么,從前你就不能這樣心平氣和跟我說句溫暖的話?難道非得分開,你才能找到愛的方向么?
下午,回到我們住的地方,最后一次觸摸我們曾共同擁有過的一切,最后一次幫老公把床上整理干凈——那是我們無數次表達愛意的地方。
晚上八點,我悄悄離開。沒有勇氣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只給遠在北方的女兒打了個電話,可惜孩子太小,聽不到媽媽說些什么,也聽不到媽媽一個人在遙遠的電話亭里哭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