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尷尬游歐洲

“方便”：廁所難找，廁門難進

旅歐期間，我們關注廁所比關注吃住更甚。吃住有人安排，而用廁是自理，只能有勞自己。

一日，我正在巴黎塞納河畔的馬路書市溜達。突然，排泄系統向大腦中樞報告：要小便。我立時沒了溜達的悠然，加快步伐，睜大眼睛尋找WC。足足半個小時過去了，走了半條街也沒發現一個WC的標識。最后想到地鐵一定有公廁，又匆匆跑到附近的地鐵站，尋尋覓覓好一陣仍無收獲。出站不久，又下起了大雨。我進退兩難時，發現路邊有一咖啡館，便一頭鉆了進去。

落坐不久，視線不經意就碰上一個久違的符號——WC。但此時的排泄系統已經很遲鈍了。

私人生活的充分自由化，決定了歐洲男女廁標識的多樣并存。這是歐洲廁所文化的一大景觀。

在德國一家規模頗大的中國餐館里，我按箭頭的指引找到WC的所在，但在男女兩個廁所的門前又不知何去何從了，因為這兩個廁所門上的標識都是似魚非魚的圖案，區別只是一魚為白色一魚為黑色。究竟白色為男還是黑色為男，我實在不得其解，只能退回請教老板。

原來這圖案是借用太極圖中陰陽魚以示男女，白色魚為陽，表示男廁；黑色魚為陰，表示女廁。為何要如此故弄玄虛呢？老板解釋道：在歐洲這個花花世界里，男女廁所的標識圖更迭頻繁，難以應付。原先大多以長發和短發的人頭像作為標識，但現實生活中的長發男性和短發甚至光頭女性屢見不鮮；于是，改為以褲子和裙子圖案分辨男女廁，很快又發現穿裙子的男人粉墨登場。在發式服式難以分辨男女的情況下，有人想到了以煙斗來代表男性，但歐洲街頭又有老婦人嘴叼煙斗招搖過市。有一陣子，歐洲很多國家以一頂禮帽來表示男廁，但這一行為很快就遭到了歐洲女性的強烈抗議：既然男人能以戴禮帽來展示紳士形象，女人就不能以禮帽來裝點貴婦人的風采？于是，年輕婦女們紛紛戴起禮帽與男人抗衡。

在這種男女不分的境況下，這位餐館老板突發奇想，搬來中國古文化中的陰陽學說來辨別男女廁之別了。這主意錯是不錯，但陰陽學說對于西方人未免太難為他們了。

我曾在法蘭克福、波恩、巴黎還見識過不少的自動化星級廁所。它最大的好處在于給你以莫大的方便，最大限度地使你免勞貴手。

然而，歐洲的自動化廁所也有難為你的時候，比如那些收費的星級廁所就要求你具備兩個小小的條件：第一，要有硬幣，硬幣是啟動自動廁所的鑰匙；第二，要懂得技法，正確的技法可使你免付無謂的代價。我和一朋友在巴黎埃菲爾鐵塔附近曾有幸找到一銀色的自動廁所，這一現代化的狀似外星人的怪物，使我和朋友為難了好一陣：明明就是廁門，但就是拉不開的推不開，正疑心它是不是門時，來了一美國佬，他在門邊一個有口的裝置上投一硬幣，門立馬就開了。美國佬進門后，我們正想尾隨而進，哪知腳還未邁開，那門就自動關上了。我們只好備上硬幣乖乖地等待。

那美國佬出來后，我那朋友就爭分奪秒地投幣，投一枚未開，又投一枚，還是不開，接連投了四枚都未感動這張吃幣的“嘴”。正準備放棄另尋他處，突然發現投幣處有一指示燈正由紅變綠。我大叫一聲“有了”，便一幣投下，門果然就開了。但是，且慢，一幣只能進一人。門外的，你就先憋著吧。

購物：名為免稅實為促銷

在歐洲旅游，那德國的相機、法國的香水、意大利的服裝等“名品”，足以讓你傾其錢囊而在所不惜。

不錯，歐洲各大城市的確都設有“免稅購物商場”，是專門為外國旅游者設立的。并聲言凡境外游客在具有這種標記的商場購物均可獲得6-21%的退稅優惠。但是，這種退稅優惠的實質卻是一個圈套，目的是讓你盡可能多地掏腰包。

我們一行在各城市的免稅商場購買了服裝、香水、首飾等日用品。可出境那天，到羅馬機場辦理退稅手續時，卻沒有幾人如愿。大多數人都被告知不符合退稅條件。

經咨詢獲知，在歐洲購物要享有退稅權，須符合三個條件：一是必須是在具有“免稅”的標記；二是須索有“增值稅”發票；三是一次性購物要達到一定的金額，比如，巴黎的免稅商場要求一次性購物金額是1200法朗以上。我們的退稅之所以遭拒絕，全是因為一次性購物金額沒有達標。我們雖然購買了不少的東西，總金額遠遠超過這些標準，但分散到“每次”，就與規定的標準有了距離。

事后想來，歐洲的免稅政策并非是優待非歐盟國的旅游者，而是把非歐盟國的游客當成一個特殊的消費群體，以免稅為誘餌，讓游客上鉤，以達到他們推銷商品的目的。

小費：不給不可，給少了也不可

從踏上歐洲地面的那一刻起，小費就開始伴我們同行。下飛機取行李時，機場服務人員滿臉堆笑把行李手推車推到你面前，你最少得破費兩美元；接待單位派車到機場接你，面對司機的辛勞，每人付5美元的小費；到了酒店，服務生是那樣笑容可掬地迎上來，把行李幫你提到房間，這也該給人家遞過去5美元吧；一到酒店住下，服務員來給你做夜床，末了，你不給小費，她來一句：“先生，你滿意嗎？”這話外之音就是提醒你掏錢。算算這一天從機場到酒店的短短一程，少說15美元就出去了。

這以后的日子，小費更是寸步不離地緊跟著你，陪伴著吃喝住行的每一個環節。早晨起床，要把小費置于床頭，等著服務員收拾房間；早餐、午餐、晚餐，對跑堂、端盤的侍者非打點不可；出門坐車，即使公派的司機，那小費也少不了；要是打的，“的哥”的小費更是雷打不掉；觀光旅游自然有導游相陪，這導游的小費，你想忘都忘了，他會不失時機地給你一個不言而喻的暗示，你總不能裝傻；晚上，想去酒吧坐坐，那調酒師、服務生的小費一樣免不了。

在歐洲服務行業打工的人員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不怕扣門的老板，就怕吝嗇的顧客。”在歐洲服務行業打黑工的人工資都不高，但他們的月均總收入卻相當可觀。在羅馬的“中國城”，我與一位在這里跑堂的溫州姑娘聊起她們的薪水，她瞥一眼柜臺后的老板，悄聲對我們說：“可憐得很，30萬里拉。”那語氣，對這30萬里拉的月薪頗有幾分不屑。我說，30萬里拉的確是低了些，折合成人民幣也就一千五六百元，還沒有在深圳打工的薪水高呢。這姑娘似乎是怕我們小看她，趕緊補充道：“我們從來都沒有把工資當回事，靠那點工資恐怕早就餓死了”。“那靠什么呢？”“小費呀。干我們這行的，全靠小費哩，如果運氣好，十天掙的小費就比一個月的工資還高！干我們這行的就怕碰到吝嗇鬼！”

我的心一緊。我們一行八人在這里吃一餐便鈑，共付了20美元小費，不知在她眼里算不算吝嗇鬼。

（責任編輯 劉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