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哥”名大壯,30歲,是成都市一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我出差到成都時,在同一天里,兩次在不同的地點打到他的車,覺得很巧合。熟了就常打電話叫他的車,他成了我在異鄉的一個熟人。小“的哥”雖只有初中文化,他的生活觀念、處世態度,卻讓我很受觸動,覺得他真是一個幸福的人,回來以后就號召自己向小“的哥”大壯學習。
第一件讓我感動的事是他對警察的認知,那天他正拉著我在街上跑著,突然,一個警察過來,一個手勢讓他的車停下來,因為前方出了車禍,警察正在疏導交通。車停在路邊,我和他開始聊天,20分鐘過去了,還沒有通車,我就說:“這警察,干什么吃的?這么長時間還沒有疏導開,急死人了!”他說:“別這么說警察,你看這么熱的天,我們在車里呆著還有空調,他們在街上等于穿衣服蒸桑拿,多不容易啊!沒有他們的話,可能再過倆小時也走不了。等著吧,再著急也不能從這些車上面飛過去啊!”我問他:“那你沒有恨過警察嗎?”他說:“怎么會呢?他們罰款也是因為你有過錯啊,你只要不違章,他們絕不會找你麻煩的。”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的哥”這樣理解交警的。
車終于在半小時后啟動了,大壯沒有把我拉到目的地,而是把車停在了旁邊的茶樓門口,看著我驚奇的表情,他說:“你看,現在十一點一刻了,你到了,人家也下班了,去吃飯了,你不如現在打電話,約他下午三點見面,而你在茶樓里花十元錢喝茶看報玩一會兒。”我說:“你很懂得休閑啊。”大壯笑了,說:“會玩是我們成都人一大特點。在我們成都,要是看到出太陽了,有好天氣了,大多數人下午都要放下工作出來玩。”“玩什么呢?”“打打麻將,喝喝茶,吃耙耙菜,很舒服了。”
我感嘆說能活得這么舒服的一定很有錢。他笑了:“我家所有的錢,都在這輛夏利車上,這車是我貸款買的,每月還銀行600元,我媳婦也不上班,在家帶孩子,全靠我賺錢了。等這車的款還完了,我就賣了這車,再貸款買個桑塔那開開。”
大壯說成都出租車的活兒很好賺,如果他每天都出車,起點早貪點黑的話,每月能賺六千塊,但是他不這樣干,他只賺到三四千就收手,除去還貸款,夠一家人生活和玩的,他就不干了,等錢花了再出來干活。
大壯家里眼下要添的大件是價值一萬多元的自動麻將機,這樣,他媽媽、愛人和鄰居們在家里玩起來就更方便了。這種自動麻將機在成都街頭有很多的商鋪在賣,銷路很不錯的。
我問他有煩惱的時候嗎?他說怎么沒有呢?但是如果有了煩惱,我就去大醫院門口坐上三個小時,看來來往往的病人,這時候,你就覺得你什么煩惱都沒有了,自己有健康,就有一切。
大壯只是成都人中最普通的一個,沒有很多錢,也沒有很高的社會地位,但是他不虛榮、不抱怨、不嫉妒、不悲觀,心態平和,本分地賺一份全家人生活的錢,又不做錢的奴隸,寬容而練達,灑脫而輕松地經營著自己的小日子。在他眼里,這樣的日子就是陽光燦爛的日子,這樣的生活就是幸福生活。(責編 任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