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春天

諶夢暉

吉他蒙上一層灰，如同擱淺的小舟。

希望像一團火，在眼前飄浮。也許，那不過是一團不可捉摸的虛妄，卻耗盡了青春。心徒然間被人掏空，只剩下一具空殼在城市的水泥與鋼筋之間穿梭，了無印痕。好像一滴雨點，飄進水里，無聲無息，與這喧嘩的城市阻隔成不同的境界。每一個人都是一滴小小的雨點，無時無刻不在演繹、強調自己的存在，卻又都那么惘然。

小孩穿著條紋皮鞋的小腳在不停踹動著，大人們面無表情或過于殷勤地訕笑。街面上跑著各種各樣的甲殼蟲，公共汽車不時吐出，又吸進一些人，像魚兒在吐著泡沫，不停地反復同一個動作。循環往復的人流、車流，循環往復的天空，容不下循環往復的情感。

沒有星星，也聽不到對面校園里的笛聲。偶爾，卡拉OK傳來的噪音是夜空里怪鳥的啼鳴，是一群夜歸人不著邊際的怒嚎。

無心觀花察柳，在不經意中，楊柳已吐出綠珠，掛滿一串串，季節不因人的迷茫而停止往復。想握住一把春天的風，在燥熱的臉邊拂上一會，將冷卻的郁悶做成風箏，放飛在無甚遮掩的天空，帶著無窮的思緒去采集原汁原味的生活。

綠葉，才是春天里的第一縷芳香!

題圖／鐘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