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貴刊今年第5期《李大筐的腳和李小筐的愛情》這篇小說時,我想起了《高山下的花環》,作品雖欠雕琢,但真是那種可以流傳下去的好作品,有一句歌詞是這樣寫的:迎面吹來涼爽的風。而我讀這篇小說不久,卻慢慢感覺迎面吹來的是故鄉的風,那風清新、天然,讓人倍感親切,而且那風還特別有鄉野趣味,時不時就把我看樂了,這是指作者的文風自然幽默。
當然,《李大筐的腳與李小筐的愛情》這篇小說最出彩的地方還在于作者對人物的成功刻劃上,像李好嘴的兒媳,作品提到她的,只有一句話,就這一句話也是為了寫李好嘴而順帶捎的一句,而且在這一句話里她說的只是一個字“爹”。好就好在這一個“爹”字她是一連喊了好幾遍的,這便把一個又氣又忍不住沖口說出了氣話的農村小媳婦活脫脫給刻劃出來了。用句卻僅一句,用字也僅一字,不得不嘆服作者用筆的經濟與傳神。類似的例子還體現在對那個罵狗的人的刻劃上,也是短短的經濟文字,卻讓我們看見了一個路見不平想拔刀相助又不敢又不甘,便罵狗出氣的人。雖然作者并未給我們說那人的年齡、相貌、姓甚名誰,但作者卻在屈指可數的幾十字里給我們傳達了人性中的善與丑,甚至善丑面前他如何掌握,作者也給我們作了比較生活化人性化的真實的刻劃。
在這篇作品里,作者刻劃得最成功的自然是李大筐了。讀李大筐的生活時,我想起了故鄉的一個侄子來,他在我的印象中從來都是合不攏嘴的,整天沒大沒小的,他爹拿他沒法。他倆兒子口里喊他爸,心里卻從沒拿他當父輩樣的人去敬畏。往往是一句話的事,他爺們之間就干起架來,嘻打哈笑的,什么話都說,還你罵我也罵彼此罵著玩。我想,因為有了李大筐這特別有趣的父親,便奠定了作品的幽默風格。但讀完整篇小說時,我才對李大筐有了更深的認識:他雖胡鬧不分長幼,其實骨子里,他還是有分寸的。他表面上不在乎兒子的愛情,其實內心里無奈,沒法呀。一旦機會來時,他立刻不說“我的腳咋辦”的話了,還對兒子又擰又訓的,百般苦心地讓兒子把自己背了回家。后來他的腿跛了,還說是為省錢,這又何嘗不是在為兒子的愛情作長遠打算呢?我之所以對李大筐有這么多的理解,完全是因為作品結尾處的一句話“李大筐連頭也沒抬”給引起的。想想,原來一個與兒鬧慣了的人,突然就不與兒子開玩笑了,連頭也不抬了,這是為什么呢?直到這時,我才理解,作為一家之主一個父親,李大筐心里也愁。于是,李大筐的形象一下子在我眼前就更加真實起來,那可是一個形神兼備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啊!作品的風格除了幽默之外,也更多了份凝重!
至于李小筐,作者把他刻劃得也真實、特別得很。在這里我主要想說說他的真實性完全有別于其他農村題材里的類似形象。都什么年代了,那些小說一寫農村小青年,還是那么憨厚那么老實,競和他們的父輩相似得原地不動。孰不知現在的農村小青年與城里的新人類相比,明顯的區別只是都有手機,手機響了后,一個響了就接,接了就聊,并不想多在平錢事;一個卻響了就關,關了再打,打的當然是不花錢的單位電話了,與農村的相比,城市的更現實,不怎么顧掉不掉價的事。
說到本期里別的篇目,我以為王旭烽的《雷峰夕照》挺有吸引力的,深度也有,就是太深了點,有點讓人摸不著北的感覺。
給貴刊提點意見,本來我以為像貴刊這樣的純文學刊物,一般人是不愛看的,而事實上,我身邊的人卻把我的《北京文學》翻遍,而且翻看得特仔細。我便想貴刊的發行量比不上時尚類通俗類的期刊,問題也并不在可看性上,而在于宣傳方面做得還不夠的原因。是不是在編輯工作做得出色的同時,也應把宣傳工作也做得同樣出色呢?趕緊干吧,一定會有驚人的收獲的!
還有一個小要求:能不能像別的期刊那樣,登一些想交文友的人的地址呢?當然可以適當收取一些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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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