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郁癥,是困擾現代人的一大魔咒。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HO)統計,全世界目前近2億的人口患有各式各樣的憂郁癥。光是在美國,就有1800萬人為它所苦。
但是,這個魔咒終于碰上了制服它的法寶——百憂解。自被稱為“世紀之藥”的“百憂解”發明后,“百憂解”簡直就成了快樂的代名詞。“你今天百憂解了嗎?(Areyouprozactoday?)”也一度變成了美國流行的問候語。
但很少人知道,發明“百憂解”,讓許多憂郁者重新獲得幸福快樂的三個天使中,有一位是華裔科學家汪大衛。1993年,他與另兩位同在禮來藥廠EliLillyandCompany工作的科學家,因共同發明“百憂解”而獲世界醫學界最高榮譽“年度最佳發明獎”,目前只有兩位華人得過這個獎。
65歲的汪大衛來自香港,早年他的父親在香港經營一家機械工廠,中國人傳統的父業子承的觀念,使得父親冀望他將來也能念機械工程,當時才10多歲的他也認為合情合理;直到一次在工廠操作機器時,因為“笨手笨腳”差點丟了一根拇指,從此父子倆心里有數,知道這行不是他干的。
1957年他即將赴美求學前夕,父親與他漫步街頭的一席話,不但成為他一生的轉折點,也成了日后遭受無數挫折、困惑時的鞭策。“我不再奢望你成為機械工程師了,但我希望你將來從事的,是個造福人類的行業。”
帶著父親的囑咐,到美后汪大衛勤奮學習。1961年,他從西雅圖太平洋大學化學系畢業,一年半后,取得俄勒岡州立大學生化碩士學位,3年后再取得俄勒岡大學醫學院生化博士學位,然后在賓夕法尼亞州大學詹森研究基金會攻讀(一年半)博士后,這是他從事生化研究的開端,也打開了他到禮來藥廠服務的大門。
藥廠給了汪大衛很大的自由空間去選擇研究領域,剛開始汪大衛從事殺蟲劑的研發工作,后來發現當時科學對精神病的了解非常有限,對生物化學和腦神經科學的研究也還是一片處女地,從而激發了他要在此領域干出一番事業的信心。
70年代初期,科學界大多認為“正腎腺素”才是調節情緒的化學物質,雖然有少數科學家猜測人腦中的血清素可能和人的情緒反應有關,但它究竟如何作用、如何影響人的情緒,科學界并不了解。
憑自己僅有的對血清素的推論,汪大衛決定放棄以觀察動物行為來研究腦神經的傳統取向,首次用生物化學技術,成功地將神經末稍自老鼠腦中分離出來,用以研究血清素的回收和傳輸的情況。當汪大衛興奮地把“神經末稍可以被獨立分離出來”的成果告訴上司和同事時,才知道公司內有另一組人馬也在研究相關主題,他們用的是傳統方法,并且已達到了他們預期的效果。
深信生化科技可以為腦神經科學帶來新曙光的汪大衛,并不因為另一組人馬未把血清素列入研究對象而遲疑不前,也不顧同事丟來的“執著的傻瓜”、“浪費精力”等言語嘲諷,埋頭苦戰6個月后,終于發現了一種叫“Fluoxetine”(百憂解的主要成分)的化學物質,它既可用來抑制腦中血清素的回收,又不會造成正腎腺素的回收。
這個成果在1972年發表后,對傳統一派的腦神經科學研究帶來極大的震撼。不但糾正了另一組同事的最初研究方向,也激勵了禮來公司下決心投入巨額經費,全力研發并最終成功研制了“百憂解”。
自1987年問世以來,“百憂解”已在全球超過100個國家上市,成為全球最暢銷的抗憂郁藥物,目前全球已有4000萬人服用過“百憂解”。除了“百憂解”,汪大衛還研發多項新藥,如治療“帕金森氏癥”的“Permax”及治療重度精神錯亂的“Zyprexa”等。在公司一做就是32年的他,至少為禮來公司取得30多項專利權,這樣的豐碩成果,全禮來公司數千名科學家中找不出幾個,難怪公司上下公推他是“模范獵藥人”。1999年底,成就輝煌的汪大衛從最高職位“研究院士”一職退休。
但退休后的汪大衛,仍舊擔任禮來公司的研究顧問,繼續為研究新藥賣力。他說延長壽命不再是科學界的終極目標,如何讓人們在活得更長久之余,也能活得更健康、更有生活品質,才是21世紀的生活潮流。(邱佩玲)
《海外星云》(2001年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