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失戀悲歌人人愛,聽者可寄情療傷,唱者則大賺其錢。
走進任何一家KTV或隨便打開一架收音機,你會發現最大宗的歌曲是情歌,情歌里最多的是失戀歌,好像失戀一定要用歌聲和淚水洗滌情感的傷痛。
聽眾總是會假設這些哀怨纏綿的失戀歌是創作者的情傷經驗,當然碰上情感挫折是件慘事,但是一位創作歌手,必須考慮好好經營失戀帶來的邊緣效益,比如說發新聞炒知名度爭取同情,或者寫首失戀歌賺錢兼作自我心理治療。
唱歌的人是多情的
失戀有很多種,失戀歌的種類也一樣多。有一種是“無望之愛”,被媒體稱為“吉他之神”的藍調搖滾歌手艾力·克萊普頓,年輕時唱過一首痛徹心扉的歌,叫作《你是否這樣愛過一個女人》,當時他愛上了他的好友、前披頭士合唱團團員喬治·哈理遜的太太。連香港電影里的古惑仔都知道,“勾引二嫂”是江湖大忌,克萊普頓一定也知道,這段感情不太可能有好下場。
他在歌里唱道:“你是否這樣愛過一個女人,愛得你心痛到發抖,而你一直都知道,她冠著另一個人的姓。”當時,沒人曉得這一段,大家都蒙在鼓里,克萊普頓愛得要發狂了,卻不能讓人知道,這種壓力,真的是夠瞧的。身為歌迷,只能往好處想:他至少還有這首歌可以唱!另一種大宗的失戀歌,是“傷心女子之歌“,比如說爵士女歌手比莉·霍里迪的《我是個需要你的白癡》,講的是一個女性第三者的故事,明知繼續這段愛情是件蠢到極點的事情,還是情不自禁地一邊罵自己白癡一邊繼續愛。
現實生活里的比莉總是所遇非人,她的歷任男人,不是打她,就是帶著她吸毒,把她的錢騙光,她的感情生活極不順利,簡直就是一部“惡劣情人百科全書”。聽這樣一位苦命女子唱如此悲慘的情歌,真令人毛骨悚然!
失戀歌往往有些漂亮的比喻、象征,美國搖滾歌手Meatloaf在《Two Out Of Three Aint Bad》中唱道:哭泣時流的不是淚水,而是冰柱。
聽聽日本新音樂女王中島美雪的歌詞:“交錯纏綿,橫線是你,縱線是我,紡成紗布,可以包裹多少傷口?橫線是你,縱線是我,織成手帕,可以拭去多少淚水?”
失戀的人是賺錢的
當然,聽眾喜歡聽到他們預期的表現模式,女生要為情而死生相許,男生往往就像天蝎合唱團唱的《依然愛你》:“……我會拼命,奪回你的愛……你該給我個機會,這絕不是終點……”帶點大男人主義色彩,既深情又撐著假裝堅強,扮演某種“多情硬漢”的角色。
話說回來,悲情男子其實也不少,愿意唱歌苦苦哀求的也大有人在,1980年代的情歌之王菲爾·柯林斯的冠軍金曲《Against All Odds》就唱得挺慘的:“我盼望你能回頭,轉過來看我哭泣,有太多話要跟你說,太多個‘為什么’……再看我一眼吧,我的人只剩一片虛無……”
頭發所剩不多的柯林斯老兄每次唱起這一段,就有種悲壯愛情勇士的氣魄。前一陣子女歌手瑪莉亞·凱莉也翻唱過這一曲,她的聲音表現比較華麗圓潤,不像原唱那么凄涼,多了一些悅耳;但是原曲的苦情才是真正的欣賞重點。
失戀不只是純情少男少女的專利,再怎么樣深的江湖歷練,也不能保障你全身而退,聽聽中島美雪的說法。有次接受訪問時,記者問中島美雪:“你寫這么多情歌,戀愛記錄一定很輝煌了?”她回答:“不,不,我每失戀一次,至少寫200首歌!”
最擅于運用“失戀邊緣效益”的中島美雪,在《惡女》中唱過:“如果要當別人眼中的放蕩的惡女,就得先嘗過在早班電車上痛哭的滋味,就得嘗過邊哭泣邊赤腳回家的滋味再說。”《惡女》講的是多角關系里女性的哀傷。
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另一首歌《瑪姬·梅》講的則是一個還在念書的男孩,被瑪姬這位年長女性色誘離家的故事:“醒醒,瑪姬,別睡了,我有話跟你說……你引誘我只為了排遣寂寞……我該收拾書本回學校,要不就回去偷我爹的球桿,靠撞球討生活,或者找個搖滾樂團混日子……你偷了我的心,但我還是愛你。”
這可是英國老牌歌手洛德·斯圖爾特少年時期的成名曲。在老少配已不再是禁忌的現在,聽幾十年前的歌,卻充滿時代感,想想當年的時代氛圍,這首歌推出時還真的造成不小的震撼呢!
當然,也有些“勵志失戀歌”,鼓勵大家在愛情中要堅強、豁達,祝福對方獲得真愛等等。有一首勵志情歌《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歌詞寫得真好:“這是一個戀愛的季節,空氣里都是情侶的味道,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在平鋪直敘的語調之下,直探愛情這件事的核心,他講得不多,卻引發無限的想像。
說勵志,這首歌其實挺殘酷:“我喜歡鮮花城市里應該有鮮花,”是的,愛情總是美得像鮮花,但花會枯萎,會凋零,會被人摘走,但“即使被人摘掉,鮮花也應該長出來”“生命像鮮花一樣綻開,我們不能讓自己枯萎,沒有選擇,我們必須戀愛。”張楚說得對,孤獨的人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