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摘掉了帽子上的羽毛

１９世紀末年，美國婦女流行的時尚，是用飛禽的羽毛做帽飾，白鷺鳥、貓頭鷹、非洲鸛雀、金翅雀的冠毛、胸毛都派上了用場，連靈巧可愛的小小蜂鳥也未能逃過厄運。有些人甚至將整個飛鳥標本都戴到頭上。

那個時期的美國婦女還沒有參政權，不能投票，也沒資格參與公眾事務，有些丈夫怕妻子懂得太多惹麻煩，還不準她們閱讀報紙，不許參加任何政治討論。于是，這些婦女只能在帽飾上發揮她們的聰明才智。

那時在波士頓，有兩位出身上流社會的表姐妹，哈里埃特·荷曼威和敏娜·霍爾，都極端反對這種以飛禽當帽飾的風氣，于是寫了一封文情并茂的信，寄給社會上的名媛貴婦——

親愛的女士：

您是位名流夫人，動輒影響到社會時裝走向，并且也是位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會不會覺得，頭上頂著一只死鳥，看起來不夠穩重，有失身份呢？美國是個民主自由的國家，雖說是人人平等，但立國至今已有１２０多年，婦女仍然沒有參政之權，我們一直要求政府，讓我們能以投票的方式，來表達個人對公眾事務的看法。但是，請大家想想，社會上有誰會信任一個頭上頂著個死鳥的人？

姐妹們，放棄有鳥飾物的帽子吧！讓那些獵鳥的人放下屠刀，使美麗的鳥兒得以免于絕種，讓這個世界保留住一些上天賜給的自然色彩！

她們呼吁大家拯救鳥兒的信還真有效，首先得到哈里埃特的丈夫支持，他是一位諒解婦女運動的明理人士，贊同兩表姐妹的做法。他們結合了許多心同此理的志士，組織了一個保護鳥類協會，用當時以鳥類研究及畫鳥著名的水彩畫家奧德邦為名，這就是“奧德邦協會”的原始。

哈里埃特和敏娜，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一個個時髦婦人說服，不戴鳥飾帽子，并請她們來參加協會；再去游說律師、醫生、體育和學術界人士入會，讓這些男士們制定規章，同意除鴨子外，不再射獵；進而到各個學校去，給學童看一堆堆死鳥的圖片，使他們長大后，不會濫殺無辜。不久，在馬薩諸塞州就有了一萬名少年會員。

她們繼而遠赴佛羅里達州，以小蜂鳥變成了帽飾的例子，來說明為什么這些益鳥，不能在橙橘園里捉害蟲，而使得農作物產量大減，就這樣輕松地把莊稼漢拉進了愛鳥協會。

有了社會主流男士當會員，事情就好辦了，首先定下規章，在會內男女一律平等，表決時每人都有一票；繼而請他們去游說市議員、州議員，接著是聯邦議員，一一通過法令保護野生動物；再就是不準傷害海濱以及沼澤之鳥；在交配季節，嚴禁狩獵；不準自歐洲進口任何羽毛及飛禽帽飾。據說，英國維多利亞女王，從此不戴有鳥裝飾的帽子。

對于這番勢如破竹般的勝利，哈里埃特和敏娜還不滿意。因為法律僅僅是禁止賣羽毛，并沒有阻止婦女戴飛禽帽飾，況且聽說還有黑市的羽毛店在供應帽飾。于是，哈里埃特說服丈夫連同敏娜，打扮成買羽毛的上層人士，在紐約查到了一家暗中販賣各種羽毛的店鋪，并通知警方查封了該店鋪，此后再也沒人敢賣飛禽飾物。

創會于１９０５年的“奧德邦協會”，總會設在紐約，是世界上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鳥類及野生動物保護協會。該會宗旨除保護鳥類外，還立法保護土地、淡水及其天然資源、研究減少輻射線、毒品、污染，以及人口過多資源減少的問題。該會在全美國有２００多個分會，１０個區域辦公室，在華府有立法組織，負責管理２５萬英畝的野生保留區，使得瀕臨絕種的動物，像大老鷹、禿鷹、水鳥和鶚鳥等有棲身之所。該會還出版有關環保教育學術刊物，以及消遣性的新聞信息。

《海外星云》（2001年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