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其頓戰火中的戰斗“機”

馬其頓邊界瓦克辛斯小鎮，躲在地下室的拜斯尼克每天至少用手機與外面的記者聯系兩次。他想要什么？首先是打聽外界的消息，其次是讓外界了解當地的情形。在這里，馬其頓政府軍幾乎每天都向叛軍發動炮擊，而他和其他幾千名老百姓只好提心吊膽地躲在地下室。與此同時，小鎮周圍及附近的幾個碉堡里，阿爾巴尼亞族叛軍頭目正拿著手機指揮手下采取行動。陣地的另一側，他們的對手——馬其頓政府軍也拿著手機，做著同樣的事。

外交官斡旋的必備用具

幾乎同一時刻，聚集在２０英里之外馬其頓首都斯科普里的當地政府官員及各國外交官手中的移動電話也忙得不可開交。他們使用手機是想盡力阻止這場暴力沖突繼續升級，以避免整個巴爾干地區陷入滅頂之災。盡管這些官員對于如何結束這場持續了幾個月的敵對沖突還沒有找到可行之策，但所有的人對一件事已經有了共識：即如果沒了手機，他們就什么事也干不成。

有位馬其頓官員承認，“有一次，我的手機整整開了三個星期。”一位負責調解沖突的西方國家大使贊許說，因為有了手機，國際社會得以更快地處理危機。據他透露，現在許多西方國家大使館已規定要給本地雇員和使館成員配發手機。所有這些外交官們都是處理危機的行家里手，他們一致認為，當年在克羅地亞和波斯尼亞沖突剛爆發時要是能用上手機，情況就會好得多。

火線老百姓的“救命稻草”

在馬其頓這個彈丸小國，只有北部山區少數幾個偏僻地區不通手機。在馬其頓官方稱之為“沖突區”的地區，手機的意義已經不僅僅是進行外交斡旋或與記者們通訊的工具了，它簡直就是一條不可缺失的“生命線”。

這天，拜斯尼克對著手機大聲喊道：“情況實在太糟糕了，我們沒有食物，有人生病了，我們需要幫助，請快點幫助我們。”據估計，大約有１萬名拜斯尼克這樣的居民躲在叛軍控制地區，他們聲稱沖突太激烈了，因此不敢跑出來。拜斯尼克打電話的時候，政府軍正在發起旨在將“民族解放軍”趕出瓦克辛斯及附近村鎮的軍事行動。在他的電話中，政府軍坦克隆隆的炮擊聲清晰可辨。這些村民已經在地下室躲藏了三個多星期了，沒有水，糧食少得可憐，政府軍自５月３日發動進攻以來，電力和電話早已被切斷。拜斯尼克在電話中說道：“這是我們與外界惟一的聯系，沒有了它，我想我們或許早都神經錯亂了。”

士兵手中的新裝備

炮擊略停，拜斯尼克與一大幫村民，還有阿族解放軍就都會沖出來，忙著用汽車電池給手機充點電。對叛軍士兵而言，手機不僅方便而且還有安全上的好處。１９９８年至１９９９年科索沃危機期間及最近塞族人在潘切沃山谷的反叛活動中，叛軍使用的傳統型通訊工具，如無線電電臺，步話機常常與政府軍共用一個頻率，因此安全部隊很容易竊聽他們的對話。一位政府警察承認：“有時候我們會在電臺里唱歌，有時候我們干脆就辱罵他們，這具體要看是誰在通話。但現在的移動通訊大大提高了各方的機動能力。”

當然，手機也是可以竊聽的。只不過手機的廣泛使用性使這項工作頗有些難度。馬其頓國營移動電話商——“莫拜麥克”公司１９９６年才正式開業，但現在它號稱已經在這個國家擁有１．４萬個注冊用戶，這其中既有政府高級官員，也有普通在校學生。去年，馬其頓開始實行了一種信用卡制度，任何持有護照的人只需掏１５０美元就可以購得一部手機和價值２５美元的電話卡。因此，對于政府而言，竊聽所有手機的工作量實在太大了。據當地警方透露，只有受到特別監控的幾個號碼才會受到竊聽。

在叛軍控制的小鎮，“民族解放軍司令”索科利經常隨身攜帶三塊充滿電的手機電池。一次，馬其頓政府軍正準備攻擊斯魯普肯鎮，民族解放軍的成員就是用手機向他的同伙報警，“我們因此在進攻前得到了充分的時間讓村民們都躲了起來”。

看來，手機盡管無力阻止戰爭，可它至少使各界當事者的通訊渠道都能保持暢通。這在以往的戰爭中可是非常罕見的。（泰石）

《海外星云》（2001年1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