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春季的一天上午,菁菁在縣城里一個電話亭給前夫祥子打了一個電話,說她要回到他的身邊。祥子還是5年前他們分手時的態(tài)度,歡迎她回來??墒?,到了家門口,她還是顯得有些緊張,站了足足有20分鐘才敲門……
5年時光,對于她,留下的是許多切膚的痛楚;他,原本健壯的體魄,而現(xiàn)在顯得消瘦與疲憊。“撲通”一聲,她跪了下來,祥子忙不迭地將她扶起。5年迷途,殷殷痛楚,菁菁緊緊抱著祥子,放聲慟哭……
美滿婚姻一朝離
菁菁和祥子生長在豫西伏牛山腹地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山村。初中畢業(yè)那年,祥子20歲,菁菁18歲,未辦結(jié)婚證就同居了。菁菁20歲那年生了一個胖兒子,同年補辦了結(jié)婚證。這個雖不算富裕的家庭是幸福的。祥子貸款買了個拖拉機跑運輸,菁菁利用在學校學的書本知識在責任坡上種植蘋果樹、橘子樹,他們結(jié)婚不到三年,就鳥槍換炮,扒掉茅草房,蓋起了“小洋樓”。
然而,好景不長,一場婚外戀損壞了這個家。那是1993年的冬天,祥子在縣城給一個單位建樓房承包了拉砂子的活,連著幾個月不回家。一個連陰的天氣里,菁菁一個人在家里閑得無聊,遂拿出在南方打工的表姐給她捎來的幾個光盤放在VCD上看,不料,那上面凈是些不堪入目的淫穢鏡頭。菁菁一開始只覺得臉紅心跳,但隨著“劇情”的不斷深入,她竟越看越來勁。正在此時,祥子的遠門表兄周濤來她家還書。菁菁和周濤也是同學,但不在一個班,只是見面認識,并不熟悉。但人們想不到的是,二人在錄像的誘惑下不能自持,把做人的道德、倫理、責任統(tǒng)統(tǒng)拋在九霄云外,竟然模仿鏡頭里的動作做起愛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從此,他們一發(fā)而不可收拾。經(jīng)過一段耳鬢廝磨的接觸,菁菁覺得周濤熱情奔放,有男人味,不像祥子那樣呆板。加之,周濤父親是工商所所長,家里富有,又有周濤的死磨硬纏,她決定和祥子分手,和周濤結(jié)為百年之好,于是,她向當?shù)胤ㄍミf交了離婚訴狀。
在外跑運輸?shù)南樽咏拥椒ㄍサ膫髌保弥驾家退x婚,猶如五雷轟頂,他做夢也沒想到,從小青梅竹馬的恩愛夫妻會突然變故。在法庭上,菁菁提出要堅決離婚,并杜撰出許多理由來。但祥子很清楚自己的妻子,她心地善良,對他好,又很勤快。但有個致命弱點,那就是好幻想,好虛榮,易輕信。他在法庭上反復揭示了周濤在戀愛上種種不負責任的實例,企圖喚醒菁菁的良知,但被熱戀沖昏頭腦的菁菁根本聽不進去。祥子無奈,想從經(jīng)濟上來卡菁菁。他在調(diào)解無效的情況下堅定地說:“離婚可以,但必須一次性拿出1萬元孩子的撫養(yǎng)費?!陛驾家粫r傻了眼,上哪去弄1萬元呢?休庭時,她找到在庭外等候佳音的周濤。周濤表示向他爸爸要,說下午便可取來。
在下午的庭審中,菁菁將一沓子嶄新的人民幣放在桌上對祥子說:“離,還有啥可說?”
出乎法官們意料的是,祥子同意離婚,但一分錢也不收。他流著淚,私下對辦案的法官說:“菁菁用周家的錢給我,日后夫妻生氣,這1萬元就成了她的短處,她要受到周濤或家人的欺負,我不忍心啊!”
就這樣,菁菁頭天和祥子離了婚,第二天便和周濤辦理了結(jié)婚手續(xù)。
深圳打工遭人棄
在偏僻的山村,人們對離婚仍然難以接受,尤其發(fā)生在祥子和菁菁這樣原本幸福的家庭。人們以為周濤是利用卑鄙的手段奪人之妻;說菁菁沒有主心骨,放著忠誠、可靠、能干的男人不要,卻鬼迷心竅地看上一個花花公子,心叫狗吃了……人們在背后搗他們的脊梁骨,甚至有大膽者還當面指桑罵槐。二人覺得在本地不好生活下去,便決定南下深圳打工。在菁菁臨走前來看兒子時,祥子對她丟下一句話:“如果在外混不下去,可以再回來!”
通過周濤父親在深圳的一位朋友介紹,周濤、菁菁于1994年春天來到深圳,周濤被安排在一家企業(yè)當保安,菁菁也在這家企業(yè)干學徒工。他們在廠附近租賃了房屋,安了家。由于企業(yè)經(jīng)濟效益好,二人收入頗豐。兩年不到,菁菁也擁有金戒指、金耳環(huán)、金項鏈等,過著曾經(jīng)夢想的城市生活。可惜的是,這樣的生活沒過多久,周濤就“舊病”復發(fā)了,擊碎了菁菁的幸福夢。
一段時間,周濤常常夜不歸宿,借口說工作忙。實際上,他與一個四川打工妹混上了。此打工妹也在該廠打工,人長得玲瓏秀氣,又能歌善舞,他們是在舞廳里認識的。菁菁覺察后進行了跟蹤,終于有一天親眼看見周濤和那女子睡在一起,她才明白了一切。
夫妻倆到了這種地步,也走到了盡頭。菁菁和周濤分道揚鑣,在深圳過上了獨身生活。使菁菁意想不到的是,周濤同她離婚不久,竟然讓廠方將她除名,趕出了這個廠。
這次婚變,對菁菁打擊很大,她對生活心灰意冷了。為了生計,她開始在這個無親無友的深圳市尋找工作。菁菁年輕、美貌、說話辦事干脆利落,很快在一個公司找到工作。先是干勤雜工,不幾天就站柜臺。
三次遞上離婚訴狀
黃玉山與菁菁在一個單位,也是營業(yè)員。此人三年前因參與一個盜竊團伙做案,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刑滿釋放后,他在深圳工作的姑夫把她安排在這里。他雖然長相平平,但嘴巴能說會道,腦瓜子里歪門邪道極多,很會投其所好。他把菁菁當作獵取的目標,不是為了愛情,而是有他的險惡用心:一是圖菁菁人長得漂亮,雖然結(jié)過婚,生過孩子,但皮膚仍然白嫩細膩,身姿苗條可人。二是為了占有菁菁的錢財。他聽人說,菁菁與周濤離婚時得到一筆數(shù)目不少的錢。菁菁平時過日子很節(jié)儉,把節(jié)約下來的錢都存了起來,就是菁菁身上的首飾也價值萬余元。
于是,他展開了“愛情”攻勢,他比菁菁小一歲,張口閉口喊菁菁姐姐。她灶上的液化氣沒了,他及時給她灌;她的自行車臟了,他替她擦。尤其使她感動的是,當她得了急性闌尾炎,黃玉山立即叫來“面的”,將她送進醫(yī)院。由于搶救及時,轉(zhuǎn)危為安。在菁菁住院期間,黃玉山買藥、熬藥、端吃端喝,一天到晚不離左右,比自己的親人照顧得還周到。心底純真的菁菁被黃玉山的假情所迷惑,把其禍心當愛心接受了。出院以后,黃玉山覺得時機成熟了,隨提出了求婚。她原本不想再嫁人,但細想一個年輕女子要過漫長的獨身生活,的確不容易。況且像黃玉山這樣知冷知暖的人也很難遇到,于是就答應了。并在黃的催促下,不到一個月就辦了結(jié)婚手續(xù),住到了一起。
黃玉山設計的婚姻騙局,第一步騙色實現(xiàn)后,又實施了第二步騙錢的招術(shù)。他謊稱他姐姐介紹了幾宗能掙大錢的生意,一次次地要菁菁大力支持他。一心一意跟黃過日子的菁菁被他的假話迷住了,就把自己存的錢拿出一部分給了黃玉山。
黃玉山拿了錢根本沒去做生意,也沒心上班,而是和過去的獄友一起吃喝嫖賭,幾千元很快就揮霍一空。
錢花光了,他又向菁菁要,說首次做生意沒經(jīng)驗賠了。她想想也是,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啥都會,做生意賠與賺是很正常的事。她就再次給他些錢。就這樣,菁菁把自己手上、脖子上戴的金戒指、金項鏈都讓黃玉山去做“生意”了。
黃玉山不僅向妻子搜刮錢財,而且還在外邊借。他們結(jié)婚一年多,外債累累,上門討債的絡繹不絕。為了逃債,他們不斷地搬家。
到了1998年的冬天,黃玉山眼見菁菁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油水可撈了,便一反常態(tài),開始折磨起菁菁。他有事沒事就發(fā)脾氣,動輒拳腳相加,以妻子有了“外遇”為借口,將妻子身上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這還不算,他還逼其脫光衣服跪在地上,折磨妻子。
備受皮肉和精神折磨的菁菁,夜里望著身上的斑斑傷痕,想想兩萬元錢被無情的丈夫花得一干二凈,又欠下那么多的賬,意識到和狼一般的人生活下去兇多吉少。于是,決定和他離婚,并向當?shù)胤ㄔ哼f交了離婚訴狀。
在法庭上,菁菁流著淚水讓法官們看了她身上的傷痕,使辦案法官異常震驚和同情。黃玉山在事實面前也無可辯駁,被法院判決離了婚。
離婚后的菁菁仍然受到黃玉山及其狐朋狗友的騷擾,她經(jīng)過再三思考,決定回家與知她、疼她的“結(jié)發(fā)夫”同歸于好。
祥子是個心胸博大、仁慈的男子漢,他接納了妻子以后,首先補辦了結(jié)婚證。他仍一如既往地照顧她,從不提及她的往事。菁菁因?qū)沂艽驌羯眢w異常虛弱,祥子買了許多滋補品給妻子養(yǎng)身子,細心關(guān)照。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菁菁也把一腔真摯感情傾注在丈夫和兒子身上,她決心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如今的她,感到非常滿足。因為她經(jīng)歷過波折之后才真正悟到,祥子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編輯/彭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