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袍釋前嫌

●陳建國／文　●潘　寧／圖

戰國時,魏國人傅沖,自幼勤奮好學,滿腹經綸。二十八歲那年,他經人舉薦,在相國董依府中謀得一份差事。董依常稱贊他才思敏捷,學識淵博。這使得府中其他人如毛輝、李標,對傅沖妒忌不已。這倆家伙密謀后,想出一條毒計。

董依有一對玉瓶,乃國君所賜。每天,他親自擦拭瓶上的浮灰,不許家人碰一下。這一天,玉瓶忽然不見了。董依大為惱火,正要派人查找,毛輝、李標舉報說,盜瓶者是傅沖。傅沖心中沒鬼,自然矢口否認。董依也不相信傅沖會做賊。但搜查結果出乎意料,玉瓶竟在傅沖床底下找了出來。董依深恨自己看錯了人,怒斥傅沖說:“我白長一雙眼,竟沒看出你是個偷雞摸狗的小人牎彼不容傅沖分辯,便命家丁將他拉出去拷打。誰知才打了四十幾棍,傅沖已奄奄一息,家丁把他扔到了荒野。次日再去看時,傅沖是死是活不見了,那里只有一灘血跡。

后來,魏國遭到敵國入侵。因為力量懸殊,魏軍屢戰屢敗。無奈,國君決定向韓國求援,派董依為使臣,帶著若干隨從熎渲杏忻輝、李標,載著大批金銀珠寶,趕往韓國都城。

在這之前,董依已探聽到,韓國的軍政大權掌握在相國王奮手中,只要做好他的工作,救兵指日可發。董依等人到了韓國都城,住進驛館后,便攜帶禮物,前去拜訪王奮。但他一連去了兩次,守門人說王奮有病不會客,均被擋回。

董依在驛館如坐針氈,卻無計可施。這日他正在房中長吁短嘆,毛輝驚慌來報:“相國,傅沖他……”“傅沖怎樣煛薄八在外邊請求見您。”傅沖居然還活著?董依很感意外,當即說:“傳他進來。”少頃,傅沖低頭而入。但見他頭發凌亂,身穿一件帶補丁的薄衫,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見了董依,他欲大禮參拜,被董依攔住。董依打量他一番,油然生出憐憫之情,說:“當初你若不生盜心,又怎會淪落到這般天地熀迷諏艫靡惶趺在,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啊牎

傅沖說:“我當初是遭人陷害,有冤難訴。”

董依說:“事隔許久了,哪還辨得清真偽煿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已是十月天氣,氣溫很低。董依見傅沖衣衫單薄,就從里間取出一件棉袍,說:“這件棉袍可以御寒,你穿上吧牎

傅沖接過來穿上,連聲稱謝。

閑聊了一會兒,話題扯到王奮身上。傅沖說:“相國此番來,意在求援。傅某倒與王相國相識,愿盡全力相助。”

董依大喜,立刻讓他領著去見王奮。

奇怪,王奮的守門人見傅沖在前引路,連問也不問。他們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境,徑直來到會客大廳。傅沖說:“大人稍候,我去請王相國。”言畢離去。

不一會兒,就聽廳外有人大聲說:“相國大人到牎倍依急忙整衣相迎,目光與王奮一接觸,驚得他目瞪口呆。原來,王奮就是傅沖。董依心中暗暗叫苦:此次求援無望了犓打起精神,深深一拜說:“董依有罪,愿受責罰。”

衣飾一新的傅沖,忙上前扶起董依說:“大人當初是受人蒙騙,罪不當罰。不過,你身為相國,執掌萬民生殺大權,卻不辨真偽,偏聽偏信,實在不該。大人那時險些害了我的命,而今我若報仇,誰也無可非議。但一件小事打消了我復仇的念頭,這便是大人不忘舊情,贈我棉袍。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可陷害人的毛輝、李標……”

立于董依身旁的毛輝、李標早嚇得魂不附體,“撲通”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連喊饒命。

傅沖說:“我與爾等無冤無仇,因何要栽贓陷害于我煛

毛輝、李標不敢撒謊,只得說出因妒忌傅沖的才能,就采用栽贓陷害的辦法,以實現貶低傅沖或把傅沖趕走的陰謀,好讓相國重用自己,以達到升官發財的目的。

董依聽了,始知的確冤枉了傅沖。他又愧又惱,拔出佩劍,要殺死毛輝、李標。傅沖攔住說:“此種人參與國事,有百害而無一利。把他們的行為宣告天下,削職為民就算了。”

幾日后,傅沖親率精兵,馳援魏國。

選自《故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