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的日子陽光燦爛

李爾葳

對當導演并不自信

一般人只知道姜文是從《陽光燦爛的日子》開始當導演的．實際上，姜文的“導演”工作早在他當演員時就已開田，在他和導演謝飛一起拍攝《本命年》的，姜文為謝飛出了很多意和點子。到他和田壯壯合作拍攝《李蓮英》時，姜文已開始親自寫劇本，同時參予導演工作。

拍完《李蓮英》之后，姜文有兩年處于修整時期。他每天躲在家里看書，學英文，同時在思考自己的未來之路。是繼續做演員還是嘗試做導演，姜文并非要做出非此即彼的選擇，但對于已經主演了多部出色影片的演員來說，要想往前走，必須要闖出新的領域。姜文對自己能否當導演并不自信。但有一個人對姜文能當導演堅信不疑。這個人就是劉田氏。在電影《陽光燦爛圍曰子》斂四之日，劉曉慶道：“我早在7年年就看出姜文可以做導演，所以一直給他打氣。我相信他可以拍出一流的電影。”曉慶的話并沒有夸張。她不但鼓勵要文向導演的位置進軍，而且和姜文一起選擇了可供拍田團小說。他們先后選擇過蘇童的小說《紅粉》、池莉的小說《你是一條河》，但都因為版權等問題而沒拍成。有一天，姜文拿到了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一下普被吸引住了。他用一個晚上看完了小說，激動得徹夜未眠。作為一個從小在團隊大院技大的孩子，他對小說中所描繪的那群孩子的生活既熟悉又親切，就像是寫的他自己。姜文從這部作品中找到了他的激情爆發點。他找到王朔，向他說明自己想將這篇小說搬上銀幕的意圖。王朔說：“你不用找別人來改編了，你自己來寫劇本吧。”

姜文聽從了王朔的勸告，決定自己來寫劇本。他用自己夫在家里好幾個目，寫出了一個頗有新意的長達7萬字的電影劇本．姜文寫劇本時是不受約束的，他完全從自己的想像出發，按照自己的的感覺在電影劇本里出了很多招。就在姜文關在家里寫劇本時，劉曉慶也還開始為姜文的新片尋求投資。她找到香港港龍公司投資設備，自己再找拍攝資益。田了不小的功夫找到一百萬美元。姜文終于開始了他做導演的嘗試。

與眾不同的導演方式

姜文的導演方式與眾不同。就說選演員吧．影片中出演馬小軍的幾個小演園，都是姜文在報上登了招聘啟事才找到的,后來成為威尼斯影帝的夏雨，就是他父親從報上看到了姜文找演員的消息，然后從青島將兒子帶到北京與姜文見面的。當然，在此之前，姜文的制片主任二勇已經到青島拍下了許多關于夏雨的錄像資料。而后來在影片由演米蘭的寧靜更是姜文千挑萬選的結果。在寧靜之前，姜文已經看了無數專業非專業的演員。找到寧靜后也讓她試了一場戲。甚至已經開始用了另外一個演員，后來又覺得寧靜最合適，趕緊將即將離京的寧靜留了下來。問姜文選演員育何標娃，姜文回答說：“主要憑感覺。我般不讓演員試戲，只是通過談話，看對商是不是能領會我的意思，同時我也觀察他內心深處的活動。”看來，姜文選演員的標準，一是要聰明，能明日導演所要的是什么；二是活潑好動，身體靈活．《陽光》中的那群演員大多是運動員出目。夏雨是滑板運動員，陶紅是全國花樣游泳冠軍，寧靜文靜一點，但也做過模特。姜文的觀念是：演日本身必須生動，這樣才能傳達出影片中所需要的生命力和激情。

在所有演員都找齊后，姜文將這群演員集中到北京郊外一個比較封閉的地方，讓他們換上北京70年代的孩子常穿的軍裝，給他們看那時的報紙、雜志，看那時的電影，又請來王朔給他們講述那個時代部隊大院孩子的生活。更有意思的一點是，姜文還請來教練教他們騎自行車。影片中那群孩子能夠騎著車在胡同里飛奔，就是教練的結果。一個月訓練結束之后，那群孩子大變其樣，互相之間都以影片中角色的名字相稱。

當姜文真正進入拍攝時，他曾經面臨很多的困惑。首先是他不懂很多專業技術。以前雖然也拍過很多部電影，但那是以演員的身份。當他站在導演的位置上拍片時，才發現其實他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有趣的是，也正是這種不懂幫了他的忙。正因為他不懂，他才可以大膽想像，也才能出新出彩。姜文曾這樣說：“我當導演的感覺就像你整天看別人開車，你會覺得自己也會開。但到你自己握方向盤，要踩油門時，你發現你根本不會。這種難度我原來沒有想到。對我來說，不懂也有好處。在我不懂的時候，我的想像力會非常豐富，不受約束。所以當你懂得多以后，不要讓知識成為你的包袱。下次再導戲的話，我會先踢掉原來的知識。但在你第一次導戲時，很多拍過戲的人會告誡你：這樣拍是不行的。如果你完全聽他們的話，你拍出來的電影會毫無特色。你必須反問：為什么不行？你說不行，我可能偏要試試看。很多所謂突破往往是幼稚的人做出來的，老謀深算的人不一定能做出讓人吃驚的事情來。”

也許正是因為不懂，姜文拍出了多達25萬尺膠片的素材。但也就是因為素材都拍得精影而且豐富，姜文在最后剪片時才有了更多的選擇余地。在具體拍攝過程中，姜文除了按照劇本要求拍攝外，還根據現場感覺拍出很多其他的“邊角材料”。而對于很多重要的鏡頭，他更是花大功夫去拍攝。比如影片結尾處馬小軍在游泳池那場戲，姜文就動用了四、五臺攝影機從各種不同的角度和方位去拍。那場戲雖然影片中只用了3分鐘，但他拍出了一個多小時的膠片。當完一回導演，姜文得出的經驗之一就是：要多拍，要拍得大膽，不要受約束。

成功的客串導演

對于《陽光燦爛》，所有看過影片的人都深有同感之處在于：這是一部非常生動而有激情的電影。影片的生動來源于他的聲音給人的刺激，他的人物動作所表現出的活力。《陽光燦爛》對于聲音的質量有極高的要求，所以我們從電影中聽出喘氣聲、滴水聲。而人物的動作感強烈，給人以青春的生命力無比旺盛的感覺。影片的主題音樂是十九世紀意大利作曲家馬斯卡尼創作的一出歌劇《鄉村騎士》，片中的插曲是我們最為熟悉的一些歌頌毛主席的歌。這些音樂和歌曲與影片的整體感覺非常貼切，所以給人非常鮮明生動的印象。

《陽光燦爛》在國內外放映，產生了非常好的效果。首先是在威尼斯電影節獲最佳男演員獎，其后是在香港電影節獲得好評，又在新加坡電影節獲得最佳男演員獎。在香港放映期間，香港電影界人士認為這是部“充滿激情和真情的電影”，而姜文在導演上的才華尤其令人佩服。在國內，《陽光燦爛》受到文化界和新聞界的廠泛好評和極大關注。影視文化界人士公認該片是《黃土地》《紅高粱》之后中國新時期最為重要的電影之一。8月底9月初，該片在北京、天津、上海公映時產生了很好的票房效果。

做了一回導演之后，姜文暫又回到了演員的位置。在周曉文執導的電影《秦頌》中，姜文又成了秦始皇。同到姜文將來是以演員為主還是以做導演為主，姜文說：“我做導演是因為我有感而發，所以只是偶爾客串。而作為演員才是我的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