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粗率

何文安

英籍作家韓素音五部自傳體小說的最后一部《再生鳳凰：中國、歷史、自傳》中譯本新近出版。(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一九九一年六月版)這是作者最重要的作品，“是我進行自我完善的一顆恒星”。韓素音本人對中譯本的出版非常看重，欣然命筆作序。有關主管部門和出版社給以高規格待遇，譯本出版當月便第二次印刷，發行八萬冊。

然而，對這部譯本稍作瀏覽，發現書中譯文有些錯漏，令人遺憾。如譯本第110頁有這樣一句：“如果巴黎是值得做彌撒的話，那么為了能繼續工作就值得‘懺悔了。”“巴黎”到底干了什么虧心事，用得著懺悔呢？Paris并不是指法國首都巴黎，而是希臘神話中那個出使斯巴達，拐走宙斯之女海倫并最終導致特洛亞戰爭的王子帕里斯。帕里斯后來身中毒箭，求生的熱望使他伏在被他遺棄的妻子的面前，此時妻子的寬恕是他免于一死的唯一機會。妻子沒有為帕里斯的懺悔所動：“你怎么有臉來見我？……”帕里斯旋即毒發身亡。

抗戰期間，韓素音與專橫暴虐的前夫唐保黃離婚后去了香港，“在那兒，愛情終于來到我的身旁。伊安·莫里森。”(278頁)這位伊安·莫里森后來亡故，書中曾說：“時至今日，我仍為他(周恩來)而哭泣。其他任何人，包括伊安·莫里森，甚至是我的父親，我都不曾哀悼得如此長久。”(243頁)二十多年后，“一九七一年、我和文森特在馬德拉斯結婚。”(139頁)兩人婚后長期共同生活感情很好，她還為文森特起了一個中國名字，“陸文星”。該書第199頁并有“伊安·莫里森生前”云云。可是在第278頁譯者卻說“伊安·莫里森是文森特婚前的名字”！這就太粗率了。

讀書短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