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黨的領導、統一戰線、協商民主有機結合

“三三制”政權是以民主原則為核心構建的具有統一戰線屬性的政權形態，其制度設計體現了中國共產黨領導核心地位與多黨派合作和政治參與的有機統一，實現了黨的領導、統一戰線和協商民主的有機結合，不僅為抗戰勝利提供了堅實的政治保障，更開創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實踐先河。三者有機結合是中國共產黨在多年的革命實踐中總結出的歷史經驗，以及對“三三制”抗日民主政權的再考察，從歷史邏輯角度來分析黨的領導、統一戰線、協商民主的有機結合如何在延安時期“三三制”的民主實踐中發展。

" 一、“三三制”的提出：爭奪中國革命的領導權

在抗日戰爭時期的歷史背景下，社會的主要矛盾是中華民族與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的民族矛盾，中共強調抗戰救國是第一要務，要集中一切力量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針對國民黨的專制理論，中國共產黨在敵后抗日根據地推行“三三制”政權建設，即共產黨員、黨外進步人士、中間派各占三分之一。這一制度設計在形式上限制了黨員數量，但實質上依舊堅持黨的政治領導，黨對決策是有最終決定權的，并創造性地將民族資產階級、開明紳士等中間勢力納入抗日民主政權，壯大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力量，黨外人士在政權中的實際參與，提高了決策的科學性和執行效率，增強了政策的社會接受度，緩解了根據地內部的政治緊張。“三三制”既保障了中共的政治領導權，又通過吸納非共產黨員參與政權，擴大了政治合法性基礎，鞏固了黨在統一戰線中的核心地位。

“三三制”所產生的協商民主使得政策實踐能夠有效整合不同階級的利益訴求，平衡不同階層之間的矛盾，這種利益整合不僅鞏固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更通過實際成效增強了政權的凝聚力，鞏固了黨的領導，使得各階層力量緊緊凝聚在黨的周圍，鞏固黨的領導核心地位。

" 二、“三三制”的實施：政治動員、統一戰線和民主相結合

黨領導革命要取得勝利，就必須堅持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就必須團結各抗日階級，動員廣大的農民群眾積極參與。“三三制”的制度設計使得各抗日階層的利益得到合理調節，像根據地實行減租減息的經濟政策，既保障了農民的基本權益，又使地主保有一定的經濟地位。對于根據地民眾來說，“三三制”政權讓他們看到了共產黨尊重不同意見、廣泛吸納各方力量的決心。這種民主的政權運作方式使民眾更加信任和支持共產黨的領導，提高了政權的合法性和公信力。非黨的左派進步分子具有充分的愛國熱情和革命積極性，他們的參與能夠增強政權的進步性和代表性；中間派則在根據地社會環境中具有廣泛的影響力，他們的加入可以使政權更具包容性和親和力。通過“三三制”的制度設計將各階層群眾轉化為政治參與者，明確提出只要滿十八歲，不論男女不論階層等都可參與選舉，并針對群眾存在不識字、不會寫等情況采用“豆選法”“票選法”等適宜的民主選舉新實踐，群眾能夠選出自己滿意的代表，代表敢于在會議上表達自己的意見，農民群眾真正地親身感受到自己是可以參與政治的，邊區政府也能真正知道群眾關心的問題、知道政策實施的情況。

在堅持黨的領導要求下，黨對抗日民主政權的領導方式應該是民主的。民主制度的規范合理加強了黨的政權的合法性。陜甘寧邊區是實施“三三制”原則的示范區，各抗日根據地在陜甘寧邊區的影響和推動下都分別進行政權的民主選舉，修改了原先政權內人員分布比例不符合“三三制”要求的問題，使民主政治得到不同程度的推廣和實施，其根本性質仍是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體。黨的領導地位的合法性是通過科學的決策機制與民主的政治實踐，通過協商凝聚社會共識，更好地堅持并發展統一戰線，來實現自身執政的合法性。

" 三、“三三制”的關鍵問題及解決：協商民主

在“三三制”政權推行初期，中共雖將非黨人士納入政權體系，但實踐中非黨人士名義參與和實際權力矛盾逐漸凸顯，存在部分黨內人員不傾聽黨外人員的意見等問題。從政權結構層面來看，“三三制”打破原有的政權人員構成模式，非黨人士大量進入政權。但在傳統觀念和工作習慣影響下，部分黨內同志對非黨人士參與政權存在偏見，擔心他們不能真正與共產黨保持一致，很難給予非黨人士充分的信任和權力。這就導致非黨人士在政權中雖然有職位，但實際權力難以落實。為化解上述矛盾，中央開始推行黨外人士座談會、大小一攬子會制度。1943年中共中央西北局召開非黨人士座談會，李鼎銘、柳湜、霍子樂、賀連城等黨外人士參加。座談會主要是向非黨人士通報高干會及內容，毛澤東批示，以后可定期召開民主人士座談會聽取意見。陜甘寧邊區各地都召開了黨外人士座談會，成為邊區發揚民主的新形式，黨外人士座談會的提出，從制度上保證了非黨人士參與政事的實效性。

黨外人士座談會是民主協商的重要形式。它為共產黨與非黨人士提供了一個平等溝通的平臺。座談會大力發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精神，政府聽取黨外人士對政府各項工作的意見，作為制定政策和改進工作的參考。甘泉子長的黨外人士也指出過某些鄉村干部工作中存在的問題，“有些鄉村干部就怕群眾發表意見，沒有自我批評的精神，怕麻煩，這種現象很不好”。像子長的黨外人士座談會上，瓦市的楊漢卿提議修通瓦市到延安的汽車道路，便利瓦市到延安的交通，也能促進兩地交流；瓦市的雷云亭還提議鄉長要按期改選；李和春提議要在瓦市成立騾馬大會等，座談會討論的議題涵蓋各根據地政治、經濟等各個方面，協商民主在各地召開的黨外人士座談會中不斷發展，黨外人士積極建言獻策，與中國共產黨真誠合作，政府對于黨外人士提出的意見和建議也都表示會積極采納，黨外人士座談會調動了黨外人士的積極性。

這種合作關系為非黨人士在政權中更好地發揮自身作用奠定了基礎，非黨人士“有職有權”推動“三三制”政權的健康運行，更有效地推動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發展，黨外人士座談會促進共產黨與非黨人士之間的相互了解和信任。黨外人士在這些過程中體會到了中國共產黨的民主真誠。在會議交流中，雙方消除誤解，增進感情，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各抗日階層的代表在座談會的協商過程中，加深對黨的方針政策的理解，共產黨的領導干部與非黨人士面對面交流，傾聽他們的意見和建議，了解他們工作中的困難和問題，對各民眾團體的思想進行不斷交流。同時也能夠向非黨人士宣傳黨的政策和工作部署，增進他們對黨的理解和支持。黨外人士的有職有權讓人民群眾更加信賴共產黨，也能鼓勵其他普通的民眾參與到邊區根據地的政權建設中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更加有效擴大并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一起。

中國共產黨主動推動構建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格局，依托民主協商機制有效地整合各民族團體及社會各階層的力量。既保證了黨的領導核心地位，又將民族資產階級、開明紳士等中間勢力納入政權體系，構建起最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黨在“三三制”框架內通過民主協商、政策溝通與利益協調，將黨的主張轉化為各階層共識，為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奠定了重要基礎，其蘊含的民主協商、合作共治理念，實質上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原始雛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發展道路，既不是對西方模式的簡單復制，也不是對傳統政治的機械延續，而是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過程中，不斷實現制度創新與治理現代化的歷史進程。黨的領導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協商民主提供政治大政方針上的引領，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協商民主擴大了中國共產黨的群眾基礎和執政基礎，三者有機結合推動“三三制”抗日民主政權成為民主政治建設歷史中寶貴的獨特的經驗財富。

（作者單位：武漢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