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的愛迪生飽受牙病之苦,醫生初步判斷,是常見的牙齦膿腫,只要用X光做進一步的檢查,就可以確診病因并拿出治療方案。聽到“X光”這個詞兒,愛迪生大驚失色,惶恐地答道:“別跟我提X光,我害怕它。如果是牙齦膿腫的話,把牙拔掉就好,不要用X光?!贬t生們感到很奇怪,一生與科學打交道的大發明家竟然顯得如此無知,對科學如此抗拒。
愛迪生的恐懼并非空穴來風。三十多年前,他和助手克拉倫斯·達力(Clarence"Dally)研究X光時,眼前的幾位牙醫還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達力死于X光過度照射而導致的癌癥,即使雙臂截肢也未能保住性命,臨死前的慘狀愛迪生歷歷在目。發現X光的倫琴同樣死于過度接觸放射性物質,而健康正在逐漸惡化的居里夫人似乎也難逃這一宿命。這一切讓愛迪生相信,包括X光在內的所有放射性物質,不是科學,而是死神。但另一方面,X光又是對抗死神的法寶。不要說從其發明之日到今天,就是到愛迪生晚年的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問世三十多年的X光也已經挽救了不計其數的生命。它不但不是死神,而是連死神都害怕的利器。
普羅米修斯把火種從天界盜取到人間,因此受到天神的責罰,但火帶來的溫暖和光明永遠留在了人間。如果把X光比作火,那么發現和使用它來造福人類的科學家們便是普羅米修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推動著醫療科技的發展和進步。尼克爾·羅伯代爾的新書《X光》講述了這些普羅米修斯們的故事?!禭光》并不是一本嚴格意義上的醫療史,它沒有過多的醫學和科技術語,而是介紹關涉X光的歷史事件及其所產生的社會和心理影響。羅伯代爾善于敘事,看起來略顯枯燥的X光,卻能把政治人物、刺殺事件、流行文化、戰爭、藝術、醫療、考古和科技統統聯系起來,變成一個個生動有趣又耐人尋味的故事。
一八九五年十一月八日,德國物理學家威廉·倫琴在家中的實驗室里擺弄兩頭帶有正負極電子的真空玻璃管,無意中發現了一種帶有穿透力的射線。無論是厚達千頁的書還是充滿雜物的木箱,都擋不住它在幕布上投下陰影,而那陰影甚至能顯示出箱內雜物的輪廓。一個多月后,一天倫琴的妻子安娜·伯莎走進實驗室為他送飯。倫琴讓妻子把手放在玻璃管與幕布之間,十五分鐘曝光后,幕布上顯現出伯莎手骨的形狀,手指上的戒指變成一個輪廓清晰的黑影。
一八九六年一月一日,倫琴為全世界奉上了新年賀禮。他以《論新型射線》為題在《物理醫學學報》上公布了自己的最新發現,報告里附上了妻子的手骨影像,還詳細說明了制作真空玻璃管和正負電極的材料和方法。倫琴既沒有申請專利,也不打算保密,而是第一時間無私地分享了所有成果。他還謙虛地承認,自己其實并不清楚所發現的射線到底是什么,并為之取了一個神秘的名字:“X光”。
一六三七年,法國數學家笛卡爾第一次用“X”來表示未知數。從此以后,“X”就成了一個特殊的符號,其含義因語境而變化。提起“X-Men”和“X檔案”,人們想到的是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和未知的答案;化學藥品瓶子上交叉成“X”的兩根骨頭并配以骷髏,則代表著危險和死亡;同樣的標志被德國納粹解讀為奉獻和犧牲生命;X 級和"“XXX” 意味著色情和誘惑;"教師們用"“X” 指出作業本上的錯誤;"律師們用"“X” 提醒客戶簽字確認文件上的重要內容。無論哪種含義,"“X” 總是令人側目。倫琴無法預見"“X 光”"對人類社會的巨大影響,"對于它的潛在危險也渾然不覺,"但他為"“X 光”"所起的名字恰到好處。這束光,"有著超自然的力量,"蒙著神秘未知的面紗;"它也暗藏殺機,"會帶來死亡,"但沒有人可以抗拒它的誘惑,人們拜倒在它腳下——“X”"是"“X 光”"最恰當的名字。
在倫琴公布研究報告四天之后,愛迪生和他的助手達力便仿制了一臺X光機。在一八九六年當年于紐約舉行的全美電子博覽會上,愛迪生和達力展示了一臺即時成像的X光機,只要把手放入其中,幕布上立刻顯現出手掌的骨骼。聽說可以看見自己的身體內部,體驗者蜂擁而至,如此新奇的誘惑誰都無法抗拒。
在西方人眼中,看穿人心的魔力原本只屬于上帝;在中國人那里,“隔板猜物”的法術是關于孫大圣的神話?,F在,它實實在在地掌握在人類手中。X光突破了視力的局限,讓人們向外認識世界和向內認識自我的能力都大大提高。各行各業的人都對X光充滿了期待,甚至開始神化X光的功用。
神學家們期待X光可以透過肉體看到靈魂,從而證明神學的可信;提倡禁酒的社會活動家希望X光可以發現人體內因過度飲酒而導致的傷害;倫敦交通管理局要把X光加裝在信號燈上,這樣燈光就可以穿過茫茫大霧,讓人們的出行更加安全;刑偵和諜報部門的想法是,在不打開信封的前提下,用X光閱讀折疊信紙上的文字;紐約的一家報紙更是信口雌黃地報道說,在醫學院里,X光可以把骨骼影像直接投射進外科學生的大腦中,方便他們快速學習和記憶;還有傳言稱,愛迪生已經用X光成功幫助盲人患者重見光明。這些幻想雖然都未能實現,但反映出在X光面世的初期,人們對之報以無限的希望。由于對它的性質和功用并不十分了解,社會上也出現了盲目崇拜它、追捧它的現象。
由于倫琴在公布的報告中附帶了妻子手骨的影像,而把手放在X光機前測試投影效果又最為簡單易行,它也因此成為與X光相關的最為經典的動作。愛迪生讓體驗者直視自己的手骨,而他的助手達力則在操作前用X光照射其手臂來調整成像的清晰度。這個經典動作也為X光指明了其醫學使用上的前景,醫生們立刻使用X光來檢查內傷外傷,而一八九八年爆發的美西戰爭則為X光的醫學應用提供了用武之地。X光檢查可以快速鎖定體內子彈或彈片的位置,從而縮短手術救治的時間;傳統上用手指按壓傷口部位尋找子彈所帶來的痛苦和感染風險也隨之大大降低。
一九〇一年,諾貝爾獎正式頒發,獎勵有重大意義的科學發現。X光過去五年間在醫療領域的穩定表現以及在戰場上挽救大量生命的成就,讓倫琴當之無愧地成為歷史上第一位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他展現了一如既往的無私,把相當于今天一百萬美元的獎金全部捐給了德國自然科學家與醫師協會,資助同行們的科學研究。為了向倫琴致敬,德國科學界為“X光”創造了一個德語名字:“倫琴射線”。
美西戰爭和諾貝爾獎為倫琴加上了榮譽的光環,但他只是X光的發現者,并沒有親自為戰場上的傷員們驗傷治療,而“弗里希曼”才是人們口中傳唱的用X光救死扶傷的英雄。
伊麗莎白·弗里希曼(Elizabeth"Fleischman)一八六七年出生在美國加州一個奧地利猶太家庭。因為家境貧困,她高中沒有讀完就輟學務工。在沒有受過任何物理或醫療教育的情況下,弗里希曼憑著對X光的熱情自學操作技術,并在舊金山開設了一家診所,這也是整個加州第一個X光診所。弗里希曼在業界享有良好的口碑,她提供的X光影像清晰度極高,深受醫生們的歡迎。
一八九八年美國和西班牙開戰后,戰火很快從古巴延燒到菲律賓。由于菲律賓前線醫療條件簡陋,大批美軍傷兵被送回舊金山醫治。其中很多人經弗里希曼女士的X光檢測確定傷情,制定進一步的治療方案。清晰的X光影像挽救了眾多美軍傷員的生命,《舊金山時報》發表了對弗里希曼的專訪,盛贊她的高超醫術和救死扶傷的壯舉。
有一名叫小約翰·格萊澤的下士,頭部中彈,送回舊金山時已經深度昏迷,醫生們認為他必死無疑??蓭滋熘?,格萊澤不但恢復了意識,還可以獨立行走,只是右半身不大協調。醫生們大為不解,把他送到弗里希曼女士的診所一查究竟。X光片顯示,子彈仍然殘留在格萊澤大腦內,但恰好卡在一個沒有傷及要害的地方,若是再往前一點兒,格萊澤不是喪命就是癱瘓。戰爭結束時,弗里希曼女士名聲大噪,她手中的X光神器,既可以救人性命,也可以答疑解惑。
像當時很多X光操作技師一樣,弗里希曼也會把自己的手放在X光機前做樣本來調試影像的清晰度。沒過多久,她便發現自己的手臂開始出現灼痛、紅疹等癥狀。為了保護自己,弗里希曼在操作機器時,戴上橡膠手套并躲在厚厚的玻璃板后面。但這些防護措施無濟于事。一九〇四年,即開設診所八年之后,弗里希曼的右臂因放射物質導致癌變而不得不截肢。
幾乎在同一時間,已經雙臂截肢的達力因同樣的疾病去世。他被認為是因操作X光而殉職的第一人。《紐約時報》稱他為“科學的殉道士”。愛迪生在失去了這位得力的助手后,談X光色變,中止了一切跟放射有關的研究。在與癌癥斗爭了數月之后,一九〇五年八月,三十八歲的弗里希曼也離開了人世?!杜f金山時報》刊發悼文,再次向她致敬。
第一次世界大戰是繼美西戰爭后X光的又一個高光時刻,這次出場的人物是大名鼎鼎、已經獲得了物理和化學兩項諾貝爾獎的居里夫人。她把X光操作臺置入廂式貨車,改裝成流動X光車,并親自駕駛一輛小車冒著槍林彈雨,到前線去為法軍傷員檢查傷情。她還培訓了一百五十名女護士,駕駛和操作更多的X光車奔赴前線搶救傷員。由于流動X光車提供了更加及時的戰地救治,居里夫人和她的救護隊挽救的生命已無法計數。
一九二三年,倫琴死于癌癥。醫生們相信,他的死因與放射線的長時間照射高度相關。一九三四年,六十六歲的居里夫人死于再生障礙性貧血,現代醫學已經確認,長期接觸放射性物質是此病的主要誘因之一。
人們對于X光又愛又怕,毫不吝惜對它的溢美之詞,但同時也像愛迪生一樣,對它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在達力和弗里希曼去世之前,X光所導致的各種病癥已經引起了人們的警覺。一九〇一年,美國總統麥金萊在紐約州參觀“泛美博覽會”時遇刺,腹部連中兩槍。醫生取出了其中一顆子彈,卻無法鎖定另一顆的位置。在“泛美博覽會”上,一臺X光機就擺在那里展覽,距離搶救麥金萊的現場咫尺之遙。然而,醫生們仍然采用傳統手指按壓傷口的方式來尋找殘留的子彈,非但沒有找到彈頭,還引起了傷口的化膿。幾周后,麥金萊總統因感染擴散而去世。有關醫生們拒絕使用“X光”的原因,眾說紛紜,其中一個版本是,他們害怕X光的潛在危害。
居里夫人去世后,她的尸體被放入特殊的鉛制棺材,以防輻射進一步擴散污染。法國國立圖書館同意收藏她的研究遺稿、書信和各類檔案,但把它們放進特制的鉛皮盒子里保存。任何想要查閱利用這批文獻的訪客,都要跟圖書館簽一份“生死狀”,此后或死或病,都與圖書館無干。
羅伯代爾在《X光》一書中,把因發現和研究X光而死于非命的科學家們比作普羅米修斯。這個比喻其實不那么貼切。普羅米修斯明知偷盜天火要面臨懲罰,依然我行我素,甘愿受罰。而那些科學的殉道士們并不知"X 光的潛在危險,無法預見自己的結局,甚至還有像愛迪生那樣因恐懼死亡而中途退縮的人,有因害怕"X 光、拒絕使用它從而導致總統喪命的“庸醫”——這恰恰是神話和歷史的區別。
X光從發現之日起就與死亡密不可分。當倫琴的妻子看到自己的手骨影像時,她驚叫道:我看到了自己死亡的樣子!X光會帶來死亡,但更多的時候,它會把死亡趕走。有時,人們用它來研究死亡、確認死亡,它也容易讓人聯想起死亡。在X光面前,死神也無處遁形,死亡的神秘被X光剝得一干二凈。
一九二二年,英國考古學家卡特打開了圖坦卡蒙的金字塔,隨著多位參與發掘的工作人員離奇死亡,坊間開始流傳那著名的“死亡詛咒”:凡打擾國王安眠者,必被死神之翼擊殺。法老是神,他身后受死神保護,應該敬而遠之。但考古學家是絕不信邪的,他們要用X光把法老請下神壇。
首先被放到X光機上“拷問”的,是拉美西斯二世。法國盧浮宮的科學團隊發現他患有嚴重的關節炎、脊椎變形和牙齒磨損,這哪里是什么神?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兒”而已。自帶“死亡詛咒”、讓人不寒而栗的圖坦卡蒙也緊接著被拉出來“過堂”,埃及考古人員仔細用X光檢查了他頭骨破碎的情況,甚至得出了他被人從背后“悶頭一棒”,慘死于謀殺的結論。盡管這一觀點在幾十年后被推翻,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圖坦卡蒙的X光檢查徹底擊碎了所謂的“死亡詛咒”。圖坦卡蒙不但被打擾了,而且被人“看透”了,保護他的死神早已被X光嚇得無影無蹤。此后,X光成了埃及學的必備研究工具,在不打開木乃伊的情況下,通過X光來確定內部情況,以雙手的位置來判斷年代等,都成為普通的做法。
X光不僅可以研究死亡,也可以確認死亡、揭露死亡。相反,想掩蓋死亡的人,就要防范躲避X光。希特勒的死亡確認過程持續了半個世紀,也是牽涉X光的一個有趣的歷史片段。
在柏林即將被攻克之際,希特勒自殺身亡。按照他的命令,尸體被焚毀。墨索里尼死后被倒掛在廣場上任人唾棄,希特勒絕不給任何人這樣羞辱他的機會。蘇聯紅軍趕到現場時,灰燼中只剩下一塊下頜骨。希特勒到底死了沒有?下落如何?這是美國和蘇聯都關心的問題。
美國方面抓住了希特勒的私人醫生莫萊爾,他在一九四四年為希特勒做了X光檢查,其中包括頭骨和下頜骨的正面影像。蘇聯方面則擒獲了希特勒的兩位牙醫艾奇曼(Fritz"Echtmann)和豪瑟曼(Kaithe"Heusermann)。如果美蘇兩國密切合作,把下頜骨和X光片一比對,再佐以幾位醫生的證言,希特勒的死亡謎團很容易解開。但斯大林認為,希特勒“不死”,對美蘇兩國的合作有好處。只要希特勒還活著,還有可能在什么時候東山再起,美國就離不開蘇聯,就不可能跟蘇聯徹底撕破臉。這個美蘇共同的敵人,活著比死了更有用。
給希特勒做過牙齒手術的艾奇曼繪制了手術后牙齒的大概圖形,跟下頜骨上的情況基本吻合。豪瑟曼在檢查過實物后,也確認是希特勒的下頜骨無疑。斯大林心里有數,希特勒確實死了,但這個死訊卻不能公布,連朱可夫將軍也蒙在鼓里,以為希特勒不知所終。要掩蓋希特勒的死亡,就絕不能把下頜骨和X光片放在一起,這樣就死無對證。剩下的事情,便是封口。艾奇曼和豪瑟曼兩位牙醫被投入監獄,而為他們當翻譯的愛蓮娜·澤芙斯卡婭(Elena"Rzhevskaya)則被告知,如果她泄露消息,將被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一九五四年,澤芙斯卡婭在斯大林死后出版了自己的回憶錄,但出版社刪掉了有關希特勒死亡的這一段。
冷戰結束后,希特勒死亡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但隨著幾位親歷證人的離世,只有用X光片比對下頜骨才能確認,在柏林總理府自盡的人到底是不是希特勒。這項工作直到二〇一七年才最終完成。法國記者布里薩德(Jean-Christophe"Brisard)和俄國記者帕什娜(Lana"Parshina)得到普京的授權,他們使用俄國檔案館里的下頜骨和文獻,對比保存在美國得州的希特勒X光片,最終確認下頜骨與X光片完全一致。他們二人在二〇一八年合作出版了《希特勒之死:寫在最后的話》(The"Death of Hitler: The Final Word)。這一年,澤芙斯卡婭回憶錄的完整英文版也被允許出版,題為《戰時譯員回憶錄:從莫斯科保衛戰到希特勒的地堡》(Memoirs"of a Wartime Interpreter: From the Battle for Moscow to Hitler’s Bunker)。X光和兩本遲到的書,為持續了半個世紀的希特勒死亡之謎畫上了最終的句號。
像X光一樣,很多知識和技術都有善惡兩面。美國心理學會最近分裂成針鋒相對的兩派。一派心理學家受雇于各大游戲公司和網絡平臺,利用專業知識開發游戲和視頻,讓更多未成年人和成年人沉迷其中,去花費更多的時間和金錢,而游戲公司和網絡平臺則由此賺得盆滿缽滿。另一派心理學家則向他們的同行宣戰,雖然曾是大學同窗和科研同事,現在卻分道揚鑣。代表正義的他們正在努力對抗和消除前一派心理學界“敗類”們的不良影響,那些人為金錢而折腰、以所學的知識去害人,違背了學習“心理學”的初衷。為此,后一派心理學家們橫下一條心,無懼威脅打壓,要與龐大的利益鏈條抗爭到底,甚至做好了為心理學而“殉道”的準備。心理學知識無所謂善惡,兩派心理學家們的做法究竟孰善孰惡,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是,法律法規的角色和作用在哪里?制度監管和自由市場如何平衡?在未成年人成長過程中,心理學家應該如何促進和引導其認知發展?這些顯然值得人們深入思考。
最近,AI技術的突飛猛進和對各行各業的革命性影響,使得對它的期待和追捧不亞于當年人們對X光的癡迷和幻想。毫無疑問,AI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做壞事。不難預見,好AI和壞AI——或者說,使用AI的好人和壞人——在未來會進行一場大戰。在此過程中,會有AI的“科學殉道士”出現嗎?所謂“殉道”,大概率不會像愛迪生時代那樣去犧牲生命,但若有“犧牲”,又會是什么樣的形式呢?X光下科學殉道士們的故事,讓人們去思考如何管控AI,相關法律法規和監管機制的設立恐怕已迫在眉睫。
(X-ray, Nicole Lobdell, New York: Bloomsbury Academic,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