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俱進談談科學普及

在中國，“科學普及”常被簡稱為“科普”，這一概念可謂家喻戶曉?？破盏纳鐣绊懥V泛，大眾常常通過它獲取知識、提升意識、激發興趣并引發思考。如今，科普已成為中國社會普遍存在的文化現象之一，在提高全民科學素養、推動社會健康發展方面，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然而，我們不得不思考：當下的科普是否達到了預期效果？其內在規律是否已被充分揭示和掌握？它能否發揮更大的作用？實際上，很多人并不清楚科普的本質、特性以及存在的問題，就連科普或科學傳播領域的從業者，也未必能說得明白。倘若這些問題一直未予澄清，不為大眾所了解，勢必會阻礙科普從業者能力的提升和科普事業的發展，影響科普效果的實現和作用的發揮，拖慢大眾科學素養提升的進程，降低科學文化環境的構建質量。

中國科普的發展歷程與面臨的挑戰

“五四新文化”運動將“賽先生”引入中國，迅速掀起了一場科學傳播與普及的浪潮，深刻影響了中國社會的發展進程。可見，科普的初衷是以現代科學對照傳統文化，改變民眾科學知識匱乏的社會現狀，借助科學傳播提升民眾科學素養、增強社會自救意識、重塑民族文化，這充分體現了當時愛國救國的社會意愿。

科普初心：促進民族接納先進文化20世紀初，隨著中國對西方現代科學認識的加深，以及對近代落后挨打經歷的反思，一些有識之士敏銳地察覺到，中國社會缺乏現代科學精神，民眾科學知識匱乏是個嚴峻的問題。他們意識到，引進西方先進文化，傳播現代科學知識，改造中華傳統文化，提升國民素質，對國家強盛和民族振興意義重大。

科普作用：服務建設新中國的需求20世紀50年代，新中國剛成立不久，百廢待興，科技落后，民眾科學知識匱乏，部分群體甚至基本沒有科學素養。在這種情況下，幫助大眾學習科學知識、掌握生產勞動技能成為亟待解決的社會問題，科普也因此受到全社會的高度重視，開啟了由政府主導的廣泛實踐之路。

當時，國家面臨的緊迫任務是提高勞動大軍的技能，以適應新中國建設需要，其中包括與科技相關的技能；同時，社會上殘留著腐朽思想和迷信觀念，需要通過宣傳科學思想來破除；另外，民眾受教育程度低，發展科學教育迫在眉睫。科普在這一時期成為解決這些社會問題的重要工具，并且在改善社會文化面貌、提升大眾素養方面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隨著社會教育實踐的不斷積累，一些機構和學者傾向于將科普定性為一種社會教育和特定的文化傳播方式

科普形態：大眾化傳播漸成主流盡管國家重視科普、社會推崇科普，但在早期，大家對于如何做好科普并不明確。于是，社會各界展開了大量探索與實踐，形成了多種觀點。在解決提升勞動者技能、破除迷信思想和提高民眾科學素養等問題的過程中，人們逐漸達成一些共識：需要借助有效的大眾傳媒和社會教育機構力量，同時要考慮大眾的文化基礎和接受能力，強調科普內容通俗、易懂、易接受。

從最初針對大眾的科學出版物、廣播節目，到電視科學節目，再到后來的網絡科學傳播內容，通俗、易懂、易接受始終是科普的基本追求。由此，全社會形成一種認知：科普就是科學大眾化傳播。為方便論述，我們不妨將這里所說的科普稱為“傳統科普”。

進入21世紀，科普和科學傳播界逐漸發現，單純的科學大眾化傳播存在局限性，無法滿足人們個性化、分眾化獲取科學文化內容的需求，也不利于深入理解科普的內在邏輯。隨著社會教育實踐的不斷積累，一些機構和學者傾向于將科普定性為一種社會教育和特定的文化傳播方式。

科普未來：適應時代的進步和發展 如今，中國已不再貧弱，但民族振興和國家富強仍是國人的奮斗目標。民族振興離不開高素質的人民，國家富強更要依賴高精尖科技。在全球競爭日益激烈，尤其是未來科技競爭聚焦于人工智能等領域的當下，盡管中國在諸多科技領域取得了顯著進步，國際競爭力大幅提升，但科技水平與一些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差距，國民整體素質有待進一步提高。因此，持續提升民眾綜合素養依舊是全民族的重要任務，科普也依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百年來，中國在科普方面進行了諸多實踐、探索和研究，取得了不少成績，但也存在不少問題。如今，對科普的一些認識仍存在膚淺、片面和有功利化傾向的情況，科普理論有待完善，科普實踐也還存在諸多誤區。

雖然大眾的科學認知和素養水平與百年前相比有了巨大進步，但仍有兩個問題無法回避：一是在提升大眾科學素養方面，傳統科普貢獻了多少？二是在未來社會發展中，傳統科普能否滿足民眾提升綜合素養的新需求？也就是說，科普是否需要與時俱進，激發新思想、注入新動能、充實新內涵、產生新作用？我們過去對科普的認識是否成熟完善？是否存在誤區？這些問題若不深入研究探討，將對科普發展及其效果產生深遠影響。

傳統科普以大眾化傳播為手段，自的是吸引更多人關注科學，讓大眾理解和接受適合大眾的科學知識，進而形成基本的科學素養。這類科普內容往往通俗易懂，較為簡單淺顯，具有“掃盲”特性，主要解決民眾科學知識和意識從無到有的“原始積累”問題。然而，在現實中，它往往難以滿足大眾個體獲取有價值的科學知識、形成適合自身發展的科學素養的需要。

科普的自的是幫助人們形成和提升科學素養，這需要知識和意識的共同積累，并內化為觀念和潛能?？茖W傳播雖能解決知識獲取和初步積累的問題，也有助于增強科學意識，但知識和意識的內化，僅靠純粹的科學傳播是不夠的，還需要科學教育這類有自的、有計劃的活動介入。有效的科學教育在科學素養形成和提升過程中至關重要。

科學普及的本質內涵與內在邏輯

科學知識體系龐大、形態豐富，同時，受眾群體廣泛，所以科普中“科學”的范圍、程度，以及“普及”的內容、方式、程度和效果都難以具體化、明確化，科普也因此呈現出形態多元、手段多種和模式多樣的特征，所以，科普其實是一個比較抽象且內涵寬泛的概念。

但筆者認為，科普的本質是一種文化傳播現象，旨在讓大眾理解科學并具備科學素養。這一現象既體現為幫助大眾個體獲得適配的科學素養這一狀態和效果，也涵蓋了促使大眾理解科學和掌握相關運用能力的方式、途徑、活動和過程，因此科普內涵具有雙重屬性。

單從詞性上看，科學普及包括兩層含義：一是科學的普遍觸達或存在，反映現實狀態；二是科學被廣泛傳播，體現特定行為。不同詞性的理解反映了不同的關注點和不同的用途，也可能產生不同的效果。然而，無論哪種含義，都可以有兩種理解：第一種是傳統科普，注重傳播大眾容易理解接受的科學內容，強調傳播內容的通俗性和對象范圍的廣泛性，可視為表象式或外延式科普；第二種則是現代科普理念，不僅關注傳播內容的通俗性和范圍的廣泛性，同時也注重傳播對大眾個體有價值的科學內容，即分眾化、個性化傳播。從科學素養角度看，前者希望大眾通過獲取通俗科學知識和能力訓練，形成“大眾化”科學素養；后者則期望大眾接受適配自身需求的科學知識和能力訓練，形成個性化、系統全面的科學素養。顯然，后者更符合現階段發展需求。

現代科普追求的是大眾充分個性化地廣泛“擁有科學”，也就是科普的充分性和廣泛性的對立統一，它代表了現代科普的精神內涵。

傳統科普作為社會主流的科普形態，也指科普的充分性壓縮至大眾普遍可接受程度的大眾化科學傳播，它有特定的價值。現代科普追求的是大眾充分個性化地廣泛“擁有科學”，也就是科普的充分性和廣泛性的對立統一，它代表了現代科普的精神內涵。不過，現代科普與傳統科普并不矛盾，傳統科普仍能針對大眾化需求發揮作用，是現代科普的重要組成部分。

科學普及相關概念及其與科學普及的關系

在管理科普相關工作的過程中，筆者發現科普與不少相關概念的界定還不夠清晰。為此，本文嘗試解析科學普及相關概念及其與科學普及的關系。在正式進入主題之前，先對“擁有科學”做一個界定。如前文所述，科學是知識體系，也是文化的組成部分。擁有科學，不僅意味著獲取科學和文化知識，也體現在理解、掌握這些知識，并將其內化為自身觀念、處事態度和潛在能力。而我們常說的具備科學素養，就是人們擁有科學的基本形態。

科學普及與科學素養科學素養主要由與科學相關的主觀意識和潛在能力構成。主觀意識包含與科學相關的態度和觀念。態度源于并取決于觀念，觀念源于知識，成型于自我思想。觀念是可以支配行為的認識的集合，對理解其他知識和問題有借鑒、啟發和作為依據的作用。潛在能力主要包括學習和運用科學的能力，知識、智力和技能是能力構成的主要因素?？梢姡茖W素養受多種因素影響。

科學素養的形成是長期漸進的知識積累和觀念更新的文化影響過程，需經歷知識獲取、理解和升華這一路徑。知識獲取可系統化或碎片化，但積累非一蹴而就；知識理解可通過正規或非正規學習實現，但學習永無正境；知識升華可通過訓練或實踐實現，但觀念絕非瞬間形成。

通常，為形成科學素養而積累的具有基礎、共性、抽象特點和長期作用的科學知識，對科學素養影響更大、更深、更充分；積累的應用型、非共性、階段性和具象化的科學知識，對科學素養影響相對較小、較淺、較弱。關鍵在于，積累的科學知識和意識對個體科學素養的形成或提高是否有效有用，所以科學知識和意識積累與科學素養的形成并非簡單關系。

雖然當下人們對科學素養的構成要素已有一定共識，但針對個體科學素養水平的界定而言，尚無統一標準。我們難以將科普中的具體內容與科學素養成分簡單直接地對應起來。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具體科普行為、活動和作品在科學文化積累和影響人意識方面的作用值得懷疑。

鑒于科學知識獲取和觀念形成與科學素養培養不是一種簡單的因果關系，因此，科普不僅需要關注科學知識和意識的傳播，更需要關注科學知識傳播的效果，即對形成科學素養的影響。同時，也應重視并研究科普的具體內容、手段、方式和程度與科學素養形成之間的對應關系和影響規律。

科學普及與科學大眾化科學大眾化是將高深、復雜的科學知識簡化，使其易于被大眾理解、接受和應用。也有人認為，科學大眾化是指科學知識方法和思維融入日常生活，成為大眾文化的一部分，這是從“社會大眾化”角度進行理解。無論哪種理解，科學大眾化都是科普關注的重點，但它并非科學傳播本身，而是科學傳播的一種策略和方法。相比之下，科普內涵更為豐富。

大眾，指“眾多人”這一抽象群體，可分為許多在文化、能力和意識等方面特性不同的群體。在具體科普實踐中，“眾多人”往往是指那些特性相近的人構成的群體，因為，在現實中很難找到能為所有群體理解和接受的科普內容和形式。那些針對部分群體需求的所謂科學大眾化傳播其實已失去了“大眾”本來的意義，因為絕對大眾化的科學傳播是極為罕見的。

科學大眾化的實質是針對絕大多數人的科學通俗化，因為通俗化可以使更多人接受和理解科學，但是通俗化也可能導致傳播內容的簡化，進而可能帶來嚴謹性、準確性和有效性下降或弱化的風險。對于絕大多數人的通俗化也可能導致傳播的科學內容只能簡化至最低程度或水平，而這種情況顯然沒有辦法滿足絕大多數人實際的科學素養發展需求。因此，現代科普為實現其廣泛性而采用的通俗化手段要有針對性，即科普需要根據不同群體的特征，采用不同的通俗程度標準。

科學普及與科學傳播科學傳播概念源于西方，20世紀中后期在歐美流行，指符合傳播學特征的科學信息傳遞活動，目的是幫助人們理解科學，進而理解自然和社會。西方科學傳播經歷了從“缺失模型”到“對話模型”的變化，最初由科學共同體主導的科學知識傳播，重在實現“公民理解科學”的目標，后來演變為以社會學家等為主推動的科學相關內容交流，新趨勢倡導“公民參與科學”。但也有學者質疑，“對話模型”仍面臨“科學缺失”和“參與科學”可能存在的低效、無效問題，且“參與科學”的傳播模式使科學傳播更具政治化色彩和概念化趨勢。

科學傳播的社會意愿通過非政府組織體現，科普則更多通過政府組織體現

在國內，社會普遍從樸素的科學知識或文化傳播角度理解科學傳播，類似于西方早期認知。專業角度，有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相較于科普，科學傳播更具多樣性和個性化，內容更接近應用層面，也更專業；另一種觀點則認為，科學傳播與科普的作用、方式、方法相近，目標都是構建文化環境，只是名稱不同。

公共或大眾傳媒、文化機構以及人際間的科學傳播，在幫助人們建立科學意識、增加科學知識、了解科學發展方面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大眾媒介類科學傳播通常可產生幾種效果：一是信息傳遞效果，受眾獲得傳播的相關信息，了解相應的科學內容；二是宣傳廣告效果，受眾對傳播的科學內容產生印象，形成精神認同；三是教育啟發效果，受眾通過對傳播的科學內容的了解和學習形成觀念，促進科學素養提升。所以，大眾媒介傳播也是科普的重要手段。

科普可看作是具有特定意義、對象和條件的科學傳播。這里的科學傳播超越了大眾傳播，是更廣義的傳播。兩者之間存在不少差異。科學傳播對象是“人們”，范圍更廣；科普對象是“大眾”，指大多數人。科學傳播目的是使人“理解自然與社會”，目標較開放；科普目的是讓人“具有科學素養”，目標較抽象，標準較難把握。就屬性來看，科學傳播是一種“活動”，側重文化行為，強調傳播平等性，而科普是一種“狀態與活動”，反映文化現象，突出教育性。此外，科學傳播的社會意愿通過非政府組織體現，科普則更多通過政府組織體現。不過，二者對傳播或接受者的身份都沒有限制，所以“科普是自上而下的”這一觀點根據不足。

總之，科學普及與科學傳播既相互關聯又有區別，它們起源不同、發展路徑不同、適應的社會環境不同、作用不完全相同，但追求和效果相近，都是文化傳播的社會實踐和具有獨特內涵的文化傳播概念。

科學普及與科學教育教育是一種有目的地培養人的社會活動，是文化傳承、知識傳遞的重要途徑，能幫助人增長知識技能、發展智力體力、塑造思想品德?？茖W教育專注于科學文化傳承和知識傳遞，旨在幫助受教育者增加科學知識、增強運用能力，形成和提升科學素養?？破盏淖詷送瑯邮菐椭藗冃纬苫蛱嵘茖W素養，因此科學教育也是科普的重要手段和基本方式。

科學教育可分為正規教育和非正規教育。正規教育通常指學校教育，具有組織性、系統性和統一性的特點，義務教育階段的科學教育注重基礎知識傳授和技能訓練，有助于學生形成系統、標準化的科學素養知識結構，對科學素養的整體提升具有明顯效果。非正規教育即社會教育，具有靈活性、自愿性、實用性和補充性的特點，教學安排靈活，更能滿足受教育者的興趣和個性需求，其受教育者的范圍也更廣，知識結構更具實用性，在科學素養提升方面具有補充、疊加和個性化的作用，是其他教育形式無法替代的。

雖然科學教育是科普的核心途徑，但無論是正規教育還是非正規教育，都存在對象局限的問題。而且，相較于大眾媒體傳播，教育的計劃性會影響內容傳播的時效性。所以，科學教育無法完全實現科普的所有功能。那些認為科學教育就是科普，或者將科普簡單歸為社會教育的觀點，都是不準確的。

科學普及與社會公益社會公益是基于社會大多數成員的共同利益而開展的非營利性活動，具有公共性、多樣性、長期性和非排他性等特征，旨在解決社會問題、增加社會福利、促進社會公平與可持續發展。

科普作為幫助大眾提升科學素養的社會活動，能促進人的發展，為社會創造價值，通常具有正外部性。傳統科普強調科學大眾化和傳播廣泛性，其具體行為或結果具備公共或準公共、非排他或非明顯排他，以及長期和多樣等特性，同時多以非營利方式提供，一般被認為具有公益性或者準公益性。

然而，一些強調滿足個性化或分眾化需求的科普形態，不完全具備非排他性和公共性，缺乏公益性科普完整的特征，所以，因為科普活動具有正外部性或者由非營利文化機構提供就認定其公益屬性，理由是不充分的。

非公益性科普是客觀存在的，在文化傳播中具有重要的意義，應更多發揮市場的作用，使社會科普資源配置更合理，利用更高效，使“擁有科學”更充分。

科學普及與質量實現任何人為事物都涉及質量問題。質量指實體滿足要求的程度，反映事物的內在特性。質量判斷有助于比較和鑒別事物，促進產生更有效的結果。對質量的管控是實現理想結果的關鍵因素。

科普無論是作為一種狀態、效果，還是作為一種社會活動、過程，都有明確目的。其目的和成效的實現，依賴于滿足一系列相關要求的過程，這些要求構成了實現科普自標的路徑和條件。因此，科普也涉及質量問題，對其質量管控將直接影響其目的和成效的達成。需要強調的是，科普的質量還關系到大眾科學素養和社會文化環境。

科普的目標是讓大眾充分擁有科學，這需要科普的有效性作為保障。而有效的科普離不開科普的質量目標的確立、標準的建立、體系的保障，以及過程的控制，就像科學教育（尤其是正規教育）有嚴格規范的質量控制體系，許多社會教育和大眾傳媒的文化傳播也有質量控制一樣。重視科普質量管理是做好科普工作的前提，這應成為全社會的共識。

結語

本文重點探討了科普的一些基本和共性問題，秉持與時俱進的態度，提出了一些看法和認識，內容幾乎沒有涉及科普的具體方式、方法和形式，包括新技術的運用等問題。盡管科普方式、方法和形式也需要改進和發展，但是，這些科普具體操作層面的問題不是本文關注的重點。

總之，科普是與科學傳播相關的文化現象，它既是大眾普遍具備科學素養狀態的反映，也是科學文化在大眾中廣泛傳播的手段和方式的表征?？破招螒B多元、方式多樣、層次豐富，科學教育和大眾傳播是科普的基本且重要的手段。現代科普更注重幫助個體形成和提升適合自身需求的科學素養，遵循廣泛性和充分性辯證統一的原則。當下應逐漸重視科學的分眾化傳播。不過，追求科學大眾化傳播的傳統科普也是現代科普的重要組成部分，依然具有顯著的現實意義和廣泛的社會需求。

科普目的和效果的實現依賴科普的有效性，而有效的科普離不開對質量的重視和管控，這既包括科學傳播與科學素養培養具體活動的外在呈現質量，也涵蓋作為社會活動的科普的整體發展質量。科普活動無論是否具有公益性，通常都具有很強的正外部性，就促進科普事業發展而言，應充分發揮社會和市場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