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女性攝影師,四川省女攝影家協會理事,飛思數碼相機合作攝影師,華為P30西南女性攝影代言人,創維科技合作藝術家。作品參展四川省第十七屆攝影藝術展、首屆巴蜀青年攝影作品展等,曾榮獲第一屆四川省女攝影家協會攝影大會金獎。
我從小在成都長大,這座城市充滿了煙火氣,這種煙火氣,在飛速發展的城市,被我理解為包容。我熱愛我的家鄉不僅是因為這是生我育我的土地,更多的,是因為成都的廣闊。而這種廣闊,是人類眼里的贊賞、不打擾、尊重。我的攝影作品是抽象的,同時,也是赤裸的。當我還在歐洲讀書時,我并不確定我的攝影表達方式能否被我的家鄉、父母、老師接受。當我第一次在成都舉辦個展時,我熱愛的故土以熱烈的愛意回饋——大家對女性主義、身體的構造等元素都表現以尊重、試圖理解、學習的心境來看展,我十分驚喜。
在過去十年,我始終堅持以感受來代替眼睛,攝影向來被認為是“瞬間”的藝術,成型于須臾之間。在“須臾”之間構筑“永恒”,也是攝影的魅力。
我喜歡用相機構筑屬于自我與認知的“永恒”。身為一名女性藝術創作者,在我的作品中,關于女性藝術,其詞匯本身,是與“隱形”的“男性藝術”相對立,提及時總與“女權”等意識形態相關聯。但作品沒有指涉這種“流行”的女性藝術,而是從自身感悟與視角出發,建立別具一格的女性形象。作品突出的質感讓身體具有了“雕塑感”,女性的剛柔并濟在鏡頭下有了獨具美感的釋讀。對“身體”的觀察,是人進行自我認知從而建立與外部世界相聯系的路徑?!吧眢w”歷來在藝術創作中列為“大宗”,但“身體”往往又被賦予過多的隱喻。其實“身體”,尤其是女性“身體”,其本身的突出就可以說明很多。這種說明不是教條式的陳述,而是在觀看與自省之間引發“千人千面”的共鳴。
我十分喜歡使用“道具”。這些道具通常來自司空見慣的日用品,如吸管、面粉、油漆等。這樣的運用,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達達主義對日常的重置,對藝術的顛覆。日用品的使用,對我來說,指向了從不同經歷和記憶結合而產生的生活圖景。這些“生活圖景”或許難以在作品中被每一個觀者精確識別,但卻可以引發每一個觀者對自我經驗的“反思”。
我的出發點是微觀的,是從女性身份的自我出發而非宏觀人類世界;我的著眼點是微小的,是女性身體的局部而非壯闊場面的鋪陳;我的場景設置是微妙的,是日常用品的重置而非大型道具的創造。但在這種精微之中,觸動的是最為敏感的神經末梢。在這“須臾”感觸中,體悟的是關于“永恒”,關于“生命”。
而說到成都的藝術環境,我為成都藝術的成長速度感到非常自豪。十年之前,成都的畫廊還蜷縮在寬窄巷子的角落里。那時節,老攝影師常聚在人民公園的鶴鳴茶社,一壺三花,幾把竹椅,談的多是北京上海的藝術展消息。茶碗里的熱氣混著煙卷的霧,把成都的藝術夢也熏得朦朧起來。而藍頂美術館剛建成的時候,出租車司機繞了半小時才找到那片油菜花田邊的灰房子。展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三兩個看客,腳步聲在水泥地上敲出回響。如今想來,那時成都當代藝術的種子,正埋在這些荒涼的空間里暗自發芽。后來過了幾年,西村大院辦起了雙年展。竹編工藝與VR裝置比鄰而居,老匠人坐在3D打印機旁繼續編他的背簍。最熱鬧的是個互動項目:觀眾對著話筒用成都話念詩,電腦即時生成水墨動畫。有個太婆念了句“梔子花開幾朵”,屏幕上便真的綻開幾朵顫巍巍的白花,圍觀的人都笑了。這笑聲里,成都的藝術終于不再只是正襟危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