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翻譯視域下山西博物院語篇翻譯研究

【摘要】在中國對外開放日益擴大的今天，提升博物館文化對外傳播水平，對于講好中國故事具有重要意義。博物館的多模態翻譯在促進國家形象塑造、文化交流互鑒、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等方面發揮著突出作用，值得加以重視。本文以山西博物院的文字解說、語音導覽及相關內容為研究對象，結合具體案例從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三個層面對其多模態語篇翻譯及整體意義表達進行分析。山西博物院在進行多模態翻譯時，注重促進觀眾信息理解和認知同構、加強觀眾互動和情感聯系、優化信息組織和呈現形式，準確完整地再現了博物館語篇意義，助力山西文化、中華文化的世界傳播。

【關鍵詞】多模態翻譯；山西博物院；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H159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5）13-0051-03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5.13.014

【基金項目】2024年山西省高等學校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從平面到多維：多模態視域下山西博物院外宣翻譯研究”（項目編號：2024DCXM-31）。

博物館凝聚著人類社會的文明與智慧，敘述著人類歷史發展進程的故事。博物館由圖片、聲音、影像、動畫、實物和數字化互動媒介等多種元素組成，是一種典型的多模態話語，其文字解說和語音導覽是國際觀眾了解博物館的重要媒介。為有效推動博物館文物信息傳遞、文化意義表達和文化傳播交流，在進行博物館語篇翻譯時，需要充分考慮目標語受眾的文化背景和語言習慣，并發揮博物館翻譯的多模態意義建構功能。

山西博物院前身為1919年創建的山西教育圖書博物館，位于省會太原，是首批國家一級博物館，其根據山西地理區位、歷史地位和館藏特色搭建展覽框架，以“晉魂”為主題，設有7個歷史文化專題展覽和5個藝術專題展覽。山西深厚底蘊的根族文化和多元并包的民族文化在我國百萬年的人類史、一萬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進程中舉足輕重。因此，推動提高山西博物院研究闡釋和展示傳播水平，對于講好山西故事、讓世界了解“何以中國”具有重要意義。據此，本文從山西博物院的多模態翻譯及文化傳播出發，從概念功能、人際功能、語篇功能三個維度結合具體案例對其語篇翻譯及整體意義表達進行分析，并探討多模態翻譯對于博物館文化傳播的價值意義。

一、多模態翻譯理論及其文化傳播視野

（一）基于語言學的多模態

模態（modality）指生物通過視覺、聽覺等器官來接收信息，是物理學家赫爾姆霍茨提出的一個生物學概念。而后多模態（multimodality）一詞廣泛被西方語言研究者研究討論。克雷斯和范李文認為模態是物質媒體經過社會長時間塑造而形成的意義潛勢，是用于表征和交流意義的社會文化資源[1]。新世紀以來，人們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語篇的意義不完全是由語言本身體現的，而是同時由多種非語言模態（如圖片、音頻、視頻等）共同體現。多模態這一概念持續傳播進國內，引發了國內學者的諸多討論，例如顧曰國認為模態指人類通過感官跟外部環境之間的互動方式[2]，并對多模態外語學習模型進行了剖析。學者張德祿認為多模態話語指運用聽覺、視覺、觸覺等多種感覺，通過多種手段和符號資源進行交際的現象[3]。他基于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構建了多模態話語分析綜合框架，為后續學者開展多模態相關研究提供了理論支撐。

（二）進入翻譯學領域的多模態

翻譯研究多只關注語言維度，鮮有涉及對非言語符號意義生成及翻譯轉換的過程、屬性、方法的論述[4]。雅克布森最早從符號學的角度將翻譯分為語內翻譯、語際翻譯和符際翻譯，其認為語際翻譯居于核心地位，是真正的翻譯[5]。在數字化時代，各類信息的多模態特征日益凸顯，語言符號被置于更龐大的一個符號體系之中，翻譯領域問題呈現出復雜化和多樣化的特征，已不能純粹從文字和語言層面進行分析和探討。翻譯研究需要從單模態視角轉向多模態視角，更好地利用多模態翻譯，以更好地促進信息傳遞和意義表達。

克雷斯和范李文將模態定義為允許同時實現話語和多種互動的符號資源，提出了多模態交際的概念，這為多模態概念在翻譯研究中的介入做了鋪墊[6]。吳赟在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視域下，將多模態翻譯定義為在翻譯過程中調用除語言符號之外的非語言符號模態，與語言符號一起，共同參與再現和創造原文意義的過程[4]。楊增成從多模態角度定義翻譯是譯者把多模態原語篇的意義傳輸到多模態目標語篇并對目標語篇受眾產生影響的多模態轉換行為[7]，并構建了多模態翻譯研究范式。可見，國內對于多模態翻譯研究日益深入，多模態翻譯成為促進意義傳遞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抓手。因此，對于博物館語篇進行多模態翻譯研究與實踐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三）博物館多模態翻譯與文化傳播

博物館由圖片、聲音、影像、動畫、實物和數字化互動媒介等多種元素組成，這種多模態的展示方式使得觀眾能夠通過視覺、聽覺、觸覺等多種感官體驗來深入理解和感受文化的魅力。例如，通過歷史文物的展出結合詳細的圖文解說，博物館能夠讓參觀者直觀地了解文明發展脈絡；通過多媒體技術的運用，如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博物館能夠重現歷史場景，讓觀眾仿佛穿越時空，親身體驗歷史事件。此外，互動體驗區的設計使得觀眾能夠參與到文化活動中，這種參與感和體驗感極大提升了觀展效果。博物館通過這些多模態手段，保存和展示了歷史文物，促進了文化的交流與對話。隨著中國對外開放程度日益擴大，博物館語篇翻譯成為實現對外文化傳播和跨文化交際的重要途徑，博物館的多模態翻譯實踐與研究顯得尤為重要。

博物館作為集文物收藏、研究、保護、展示等為一體的文化機構，具備文化的多模態傳播的良好條件。將多模態話語引入博物館文化傳播，可以在文物表層信息和美學特質的基礎之上，賦予其更加豐富的語境和意義。多模態話語分析與只包含語言符號的話語一樣，也具有多功能性，即同時具有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8]。多模態翻譯在促進博物館文化傳播過程中也實現了這三大功能，有力促進了觀眾認知同構和信息理解、加強觀眾互動和情感聯系、優化信息組織和呈現形式，從而提升博物館對外展示、闡釋和傳播水平，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

二、山西博物院的多模態翻譯分析

在進行博物館語篇的多模態翻譯時，譯者需要考慮觀眾對于博物館語言意義系統的接受程度。系統功能語言學所提出的三大元功能是對語言功能不僅適用于語言符號，還可以擴展到視覺、聽覺等其他符號系統，為多模態翻譯提供了全面的理論支撐。

（一）概念功能下的文化接受

概念功能指用語言來組織、理解和表達對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的描述，包括事件、狀態、過程等。

在博物館多模態翻譯中，概念功能通過展品、解說詞以及相關的圖像資料等共同再現文物的歷史背景和文化內涵。博物館概況是提供基本信息和背景、展示功能與使命、促進文化傳播與教育的語篇文本，能夠使觀眾對于博物館有一個最快速的基本認識，是實現博物館翻譯概念功能的重要手段。山西博物院概況為觀眾提供了包括博物館的歷史、地理位置、建筑設計及主題展覽等基本信息。在描述建筑和展覽特色時，英文翻譯特別注意到了文化差異可能帶來的理解障礙，通過補充說明（如“an ancient cooking utensil and ritual implement”）來幫助非中文背景的讀者理解“ding”的含義和象征意義。同時，采用生動形象的比喻（如“in the shape of a ding”），增加了文本的表現力和可讀性。尤其是對主館設計的描繪部分（如“The main building is in the shape of a ding…”），將場館設計的視覺模態轉換成文字模態，不僅能增強觀眾的空間想象力，還能加深對博物館設計理念的認識。在語音導覽中的最后一句：“下面，讓我們拾級而上，走進波瀾壯闊的三晉文明史詩。”（Let's step into the ‘Soul of Shanxi' exhibition and feel the historical pulse of Shanxi.）通過語音的抑揚頓挫，增加了觀眾情感共鳴，使聽者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山西歷史的厚重與深遠。

（二）人際功能下的人文交互

人際功能主要關注語言和圖像如何構建和維護社會關系，表達說話者或作者的身份、態度、動機以及與聽眾或讀者之間的互動關系。

鎮館之寶——晉侯鳥尊是充分運用多模態翻譯策略的典型例證之一。博物院專門為其打造了一個環形展區，營造了一種大氣凝重的氛圍，突顯了鳥尊的尊貴與莊嚴。對于鳥尊的文物名稱，博物院采取了直譯和音譯結合的方式，譯為“Bird-shaped Zun”，并沒有直接將文化負載詞“尊”譯為“vessel”（a curved container that is used to hold liquid），這也在間接告訴觀眾，古代中國的“尊”有別于普通的容器，而是用于宗廟祭祀的重器，是一種地位的象征。對于中國特有的文化負載詞進行異化翻譯策略，會犧牲掉一部分的可理解性，但客觀上利于最大程度上體現中國文化特色，服務中華文化走出去戰略。同時利用聽覺模態進行補充說明，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彌補可理解性的損失。如解說詞中“The perfect combination of … is ingenious”“The patterns are delicate and luxury”等描述凸顯了鳥尊作為藝術品的卓越工藝和審美價值，也凸顯了古代中國的“尊”與普通器具不同。解說詞還采用了第二人稱敘述手法，如“Look”“Next， please go to the rear side of …”等，語言風格的轉換拉近了與觀眾的距離。以及電子交互屏的設置等，觀眾可以全方位觀察文物構造和閱覽電子文獻，通過視覺、聽覺等模態協同，鼓勵了觀眾主動參與探索，創設出一種共同學習的氛圍，促進了觀眾的情感投入，也維持了學術權威性與親近性的平衡。

（三）語篇功能下的文化形塑

語篇功能指用語言在文本和會話中的組織和傳遞信息，主要通過主題系統、信息結構系統和銜接系統等來實現。

“文明搖籃”是山西博物院的首廳，集中展示了早期人類孕育和華夏文明肇啟，其序言是預設展廳主題內容的關鍵一環。序言部分明確了主體框架，確立山西作為文明起源地的身份，強調了其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對于孕育文明的作用。通過“2.43 million years ago”“around 10，000 years ago”“4，300 years ago”等時間節點，構建了一條清晰的歷史時間軸，展現了從舊石器時代到華夏文明形成的漫長歷程。博物院的語音導覽，對于該部分的介紹并未與展廳序言完全重疊，額外補充了考古學領域對于“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的定義。聽覺模態對視覺模態起到了補充強化的作用，這填補了觀眾的文化“空白”，激發了觀眾對人類歷史和文化演變的興趣，使觀眾站在人類文明發展的角度認識山西在探索人類文明起源中的重要地位。細致入微的講解方式不僅幫助觀眾構建起了對于展廳基本脈絡的認識，豐富觀眾的參觀體驗，還發揮了博物館的社會教育功能。

三、結語

在傳統與新興媒介融合的語境下，譯者通過多模態翻譯手段，有效提高了山西博物院文物的闡釋和傳播水平。從概念功能的角度來看，多模態翻譯結合了文字、圖像、聲音等多種符號資源及其之間的翻譯置換，能夠從多維度更完整地呈現文物的文化背景和歷史信息，客觀上利用了適當的話語體系來建構華夏文明起源地的身份、塑造國家形象。從人際功能的角度來看，多模態翻譯通過視覺、聽覺模態的協同運用，建立譯者與觀眾之間的互動關系，增強了山西博物院國際觀眾的代入感和參與感，優化了觀眾的觀展體驗，從而在跨文化交流中更好地實現文化和情感共鳴。從語篇功能的角度來看，多模態翻譯優化了山西博物院的信息組織和呈現方式，幫助觀眾構建起中華文明起源、形成、發展的觀展認知框架，提升了觀眾的參與度和體驗感。綜上，多模態翻譯在山西博物院的對外展示與傳播中展現出了自身的優勢，是講好中國故事的積極探索和生動實踐，有利于提升中華文明傳播力、影響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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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朱永生.多模態話語分析的理論基礎與研究方法[J].外語學刊，2007（05）：82-86.

作者簡介：

吉奧揚（2004.12-），男，漢族，山西運城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多模態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