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文化談文保：“積極保護，整體創造”背景下的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保護體系探索

中圖分類號：G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7（a）-0078-05

Jump Out of Culture to Protect Culture： Exploration on the Protection System of Historical and Cultural Villages and Towns in Chaozhou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tive Protection and Overall Creation\"

ZHOU Yiting'，CUI Wenjing2， ZHENG Fengchan' （1.SchoolofManagement，GuangzhouCollgeofCommerce，GuangzhouGuangdong，5O7oo，China;2.SchoolofManagement，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Dongguan Guangdong， 523o83， China）

Abstract：Basedon thecoreconceptof\"active protectionandoverall creation\"，thispaperdiscusss thepath toimprovethe protectionsystemofhistoricalandculturalvilagesandtownsinChaozhou.Byanalyzingthebasicroleoftheintegrationof reeindustries，tekeyoleoftourismdrivingandeintegationfunctionoftdisipativestructuresystemofuralidustraliteation （RIDSS），acomprehensiveresearchframeworkincludingtheevaluationofindustrialintegrationabilitythedrivingmechanismof tourismsubsystemandtheevaluationindexofhistoricalandculturalecologicalprotectionisconstructed.Thearticlebelievsatthe integrationofthreeindustriesprovideseconomicsupportfortheprotectionofillagesandtowns，tourismdevelopmentactivatesthe valueofculturalrsoues，andSrealizestesystematicodinatioofultipleelements.Thissystematicprotectionideapro videstheoreticalgdanceandpracticalreferenceforteprotectioofhistorcalandculturalvilagesandtownsinCaozouandsiilar areas.

KeyWords：Activeprotection;Overallcreation;Historicalandcultural villgesandtows;Chaozhou;Industrialconvergence; Tourism driven; Dissipative structure system

潮州作為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擁有豐富的歷史文化村鎮資源，這些村鎮承載著嶺南文化的精髓和地方特色傳統。然而，在快速城鎮化進程中，潮州歷史文化村鎮面臨著保護與發展的雙重挑戰。一方面，傳統建筑破敗、文化傳承斷層、人口外流等問題日益突出；另一方面，單一的保護模式難以滿足村鎮可持續發展的需求。在此背景下，“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的理念為潮州歷史文化村鎮的保護提供了新的

思路。

本研究旨在探討“積極保護，整體創造\"視角下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保護體系的完善路徑。通過分析三產融合的基礎作用、旅游驅動的關鍵角色及村鎮產業融合耗散結構系統的整合功能，構建一個兼顧保護與發展的綜合框架，以探討村鎮歷史文化保護、旅游業發展及其他產業發展之間的互動關系。保護與發展之間的悖論缺少一個系統性解決方案，學界沒有將歷史文化保護與產業發展放置在一個系統內作量化分析，缺少產業驅動下的“積極保護\"視角。也未建立可量化的村鎮不同產業之間的融合發展系統，缺少突破地理意義的高維“整體創造\"視角。本研究探討村鎮產業融合系統機理，即村鎮產業融合耗散結構系統（RuralIndustry Integration DissipativeStructureSystem，RIIDSS），并且重點研究其中村鎮文化旅游子系統與村鎮三產融合組成的嵌套結構的運行機制與原理。科學計量產業發展與文化保護之間耗散與補償的相互作用關系，可以降低保護成本和加快發展速度。研究成果對于潮州地區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具有實踐價值，為潮州地區歷史文化名村鎮保護體系的完善提出新的思考路徑，也為類似地區實踐提供參考。

1相關概念及潮州現狀評述

1.1三產融合是村鎮“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的基礎保證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扎實推動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振興。2023年是《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驗收評估之年，要求“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增加值占縣域生產總值的比重實現較大幅度提高”。2021年潮汕市印發的《潮州市千億農業產業發展方案（2021—2025年）》要求，至2025年全市農業第一產業產值達到500億元以上，并與第二、三產業深度融合。推進農業與二、三產融合發展，以產業發展促進村鎮文化和生態保護，融合“農文旅”，貫通“產加銷”，成為實現村鎮“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的內在要求。目前，多數研究將一二三產業融合作為未來村鎮經濟發展的趨勢，并且研究了村鎮三產融合的途徑，以及驅動因素、阻力因素等方面，從宏觀角度探討村鎮三產融合的影響[2175。當下，針對村鎮三產融合的研究主要關注村鎮產業融合概念、融合動力、融合模式、效應評價等幾個理論問題，以及產業融合度和產業融合發展水平等實證問題3229

三產融合作為村鎮“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的基礎保證，其重要性體現在多個方面。

首先，農業、制造業和服務業的協同發展能夠為村鎮保護提供穩定的經濟來源。在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中，傳統工藝制造業與現代農業的融合，不僅保留了傳統技藝，還創造了新的經濟價值。例如，潮州陶瓷產業通過與旅游業的結合，形成了集生產、展示、體驗、銷售于一體的產業鏈，既保護了傳統工藝，又實現了產業升級。

其次，三產融合促進了資源的優化配置和創新要素的集聚。在潮州部分村鎮，通過將農業生產、食品加工和文化旅游相結合，形成了特色農產品產業鏈。這種融合模式不僅提高了農產品的附加值，還帶動了相關服務業的發展，為村鎮注人了新的活力。同時，產業融合也吸引了年輕人才回流，緩解了村鎮人口老齡化問題。

最后，三產融合為村鎮保護提供了可持續的機制。單一的產業模式往往難以支撐村鎮的長遠發展，而多元化的產業融合則能夠增強村鎮的經濟韌性。潮州一些村鎮通過發展“農業 + 文化 + 旅游\"的復合型產業，實現了保護與發展的良性循環，為“積極保護，整體創造\"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基礎。

1.2旅游是實現村鎮創造性保護的\"牛鼻子\"

從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國家文物局公布的7批中國歷史文化名村鎮來看，無不有著明確的產業結構，其中以旅游業為主導產業的歷史文化村鎮數量最多，旅游業中文化旅游為主的占比達 76.5% ，充分體現了文化、旅游不分家的現實情況和政策導向[4。《潮州古城提升行動計劃（2020—2025年）》提出，要促進文化旅游產業融合發展，且以古城為核心發展全域旅游。鄉村旅游子系統作為多元化農戶家庭生產模式、承載商務客人的接洽體系和吸引觀光休閑流量的能力，帶動初期村鎮產業融合耗散結構系統（RIIDSS）建設。現階段研究表明，發展鄉村旅游能夠吸引外資、促進產業興旺、增加村鎮農戶收入、促進村鎮勞動力就業、復興村鎮文化、推動鄉風文明、實現生活富裕、加快統籌城鄉融合發展步伐，旅游是村鎮全面振興的重要途徑

旅游發展在村鎮創造性保護中扮演著關鍵角色，是激活文化資源價值的“牛鼻子”。首先，旅游業為歷史文化資源的保護提供了經濟動力。潮州許多傳統建筑和街區通過旅游開發獲得了修繕資金，避免了因缺乏維護而導致的衰敗。例如，潮州古城的牌坊街通過旅游活化，不僅保護了歷史建筑，還復興了傳統商業氛圍。其次，旅游發展促進了文化傳承和創新。旅游需求激發了傳統工藝、民俗表演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傳承。潮州的木雕、潮繡等傳統技藝通過與旅游體驗項目的結合，獲得了新的傳承方式和市場空間。同時，旅游也推動了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催生了基于傳統文化元素的現代產品設計。最后，旅游還具有強大的產業帶動效應。一個成功的旅游項目能夠拉動餐飲、住宿、交通、零售等多個相關行業的發展，形成產業集群效應。在潮州部分村鎮，旅游發展帶動了特色民宿、農家樂、文創商店等新興業態的興起，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增強了村鎮的吸引力。

1.3“整體創造\"是經濟、文化和生態等多要素融合的巨系統

《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3年）》要求，“統籌謀劃農村經濟建設、文化建設\"等多種要素建設，“注重協同性、關聯性，整體部署，協調推進”。經濟衰退會帶來文化的缺失，社會方方面面都處在一個系統內，要素之間互相耗散，也互相補償。村鎮生產空間與文化空間是多面一體、不可割裂的關系。因此，只有整體創造，才能積極保護。

針對村鎮生產空間系統，王成等人通過分析村鎮生產空間系統的耗散結構特征，建立系統熵模型，構建“關聯熵\"和“運行熵”，從系統的主體（多元主體）、客體（地）和環境三要素入手構建指標體系，討論系統內部結構和運行狀態的有序性，提出村鎮生產系統所受到的外界干擾（如人類干擾、自然災害干擾、市場波動干擾等）具有隨機性、非對稱性和瞬時性，表明村鎮生產空間系統是一個典型的灰色系統，具有充分的不確定性。針對文化空間，潮州市在新一輪國土空間規劃編制過程中，提出“人文魅力空間”，構建“胞—形—鏈—體\"的全域人文魅力空間體系。此外，還有基于耗散結構系統熵模型的產業有序發展研究，研究將產業耗散結構劃分為“運行熵\"與“結構熵\"測度發展的有序度。針對旅游界的研究基礎，王迪云[2提出“旅游耗散結構系統（TDSS）”。但是，目前缺乏融合村鎮生產、文化、產業、旅游、生態等多要素的系統結構互動機制研究。

村鎮產業融合耗散結構系統（RIIDSS）作為一個復雜的巨系統，整合了經濟、文化、生態等多重要素，實現了“整體創造\"的目標。

首先，RIIDSS具有開放性和動態平衡的特征。系統不斷與外界交換物質、能量和信息，通過產業融合過程中的創新和調整，達到新的有序狀態。在潮州村鎮發展中，這種特性表現為傳統產業與現代元素的融合創新，如將傳統建筑改造為文化創意空間，既保護了物質遺產，又賦予了新的功能。

其次，RIIDSS強調各子系統之間的協同作用。經濟、文化、生態等子系統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關系。例如，潮州一些村鎮通過發展生態農業旅游，實現了經濟效益、文化傳承和環境保護的多重目標。這種協同效應放大了單一系統的作用，產生了“ 1+1gt;2^′ 的整體效果。

最后，RIIDSS具有自組織和自適應能力。系統能夠根據外部環境的變化自發調整內部結構，保持系統的穩定性和發展性。在潮州村鎮保護實踐中，這種特性表現為社區自發形成的保護機制和市場導向的產業轉型，使村鎮能夠在變化的環境中持續發展。

2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保護體系化工作重點

2.1構建村鎮產業融合能力評估體系

產業融合能力是村鎮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能力[2172融合指的是不同產業之間產生互相補償的作用，同時產生對各自耗散的有效利用，使得系統集合比各自為政產生 1+1gt;2 的“復利\"功效[3]231。本研究通過系統自組織理論和熵理論，分析村鎮復合產業生態系統的耗散因子與補償系數，擬定級別指標、分類分級管理標準與區域融合目標，構建村鎮群落產業融合能力評估方法，為村鎮群產業發展與自然、文化生態

保護構建科學模型。

構建科學合理的村鎮產業融合能力評估體系是實施“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的重要基礎。該評估體系應當包含多個維度：一是產業基礎條件，包括現有產業結構、資源稟賦、基礎設施等硬件因素；二是融合創新能力，衡量產業間技術滲透、業務交叉、市場融合的程度；三是經濟社會效益，評估產業融合對經濟增長、就業創造、文化傳承等方面的貢獻；四是可持續發展潛力，考察產業融合模式的長期可行性和環境友好性。

基于潮州歷史文化村鎮的評估體系需要特別關注傳統文化元素在產業融合中的作用。例如，可以設置“傳統工藝與現代產業結合度\"“文化遺產資源利用率\"等特色指標。同時，評估方法應當兼顧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既包括可量化的經濟數據，也涵蓋文化價值、社會影響等難以量化的方面。通過這一評估體系，可以準確識別潮州各歷史文化村鎮的產業融合現狀，為制定差異化的保護發展策略提供依據。

2.2構建旅游子系統驅動的RIIDSS

對RIIDSS而言，村鎮旅游產業子系統可以作為客源入口，增加對客源負熵的吸引力9I38。而在村鎮旅游耗散結構的架構過程中，基于“旅游耗散結構系統（TDSS）\"理論，將村鎮旅游系統看作一個耗散結構，由村鎮旅游目的地系統和外部環境構成：目的地系統由旅游吸引物子系統、設施子系統、服務子系統和支持子系統四部分構成；外部環境則包括了外部自然生態環境、外部人文社會環境及客源市場環境。RIIDSS可以通過國家政策、外來資本、人才產業引進等與外部環境進行物質、能量和信息負熵。村鎮旅游產業子系統為RIIDSS提供了初期負熵，增加村鎮的競爭力與對外影響力，后期通過村鎮旅游產業子系統規劃、產業經濟建設為村鎮發展提供持續動能，通過輸出產品與服務以促進系統內部有序發展。

旅游作為RIIDSS中的重要子系統，其驅動作用體現在多個層面。從需求端來看，旅游消費直接帶動了餐飲、住宿、交通、購物等相關行業的發展，形成了以旅游為核心的服務業集群。在潮州，許多歷史文化村鎮通過發展特色旅游，復興了傳統商業街區，激活了閑置建筑資源。從供給端分析，旅游發展促進了產品創新和服務升級，如文化體驗項目、生態旅游產品等，豐富了產業融合的內容和形式。從文化價值的轉化來看[，通過旅游活動，原本靜態的文化資源轉變為可體驗、可消費的產品，實現了文化價值的經濟變現。潮州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如潮劇、工夫茶藝等，通過旅游展演獲得了新的生存空間和傳承動力。同時，旅游帶來的外部關注和市場需求，也刺激了社區對自身文化價值的重新認識和保護意識。從空間整合來看，旅游還具有強大的空間整合功能。通過旅游線路設計和景點聯動，可以打破行政區劃限制，實現區域資源的優化配置。在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保護中，可以借助旅游網絡將分散的文化節點串聯起來，形成規模效應和品牌影響力，從而提升整個RIIDSS的運行效率和發展水平。

2.3構建潮州村鎮歷史文化生態保護體系評價指標

從歷史文化傳承與保護、資源永續利用、環境保護要求、經濟社會支撐能力與市場規模大小研究RIIDSS與旅游子系統的階段開發適度性。本研究將潮州地區作為村鎮群產業融合耗散結構系統（RI-IDSS）實踐地。首先，系統梳理潮州地區161個“一村一品”專業村產業類別和特點、13處歷史村落的歷史文化資料、4種市域村類型的資源稟賦條件（集聚提升類、城郊融合類、特色保護類、搬遷撤并類）、5種類型的城鎮職能差異（綜合型、商貿型、工業型、農業型、旅游型），利用GIS空間分析技術分析村鎮域系統及其旅游子系統的產業和文化空間異質性及其機理；其次，基于耗散與補償理論，系統整理潮州村鎮群歷史文化主題數據，結合各村鎮主導產業數據，構建潮州村鎮歷史文化與其他產業之間的耗散與補償系統。研究科學評價潮州地區村鎮域其他產業與歷史文化保護之間、旅游與歷史文化保護之間的耗散結構與補償能力，提升潮州村鎮經濟發展和歷史文化保護之間的良性互動能力。

基于“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理念，潮州村鎮歷史文化生態保護體系的評價指標應當突破傳統的單一保護視角，構建多維度的綜合評價框架。該框架至少應包含4個方面的指標：一是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指標，包括歷史建筑完好率、傳統街巷格局保存度、文物修繕比例等，反映有形文化遺產的保護狀況。在潮州，需要特別關注具有地方特色的騎樓建筑、宗祠寺廟等建筑類型的保護效果。二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指標，涵蓋傳統技藝傳承人數、民俗活動舉辦頻率、方言使用率等，衡量無形文化的活態傳承情況。潮州豐富的非遺資源，如潮繡、木雕、陶瓷等工藝的傳承狀況應作為重點評估內容。三是生態環境質量指標，包括綠化覆蓋率、水質達標率、垃圾處理率等，評估保護體系對自然生態環境的影響。潮州許多村鎮依山傍水，保持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歷史文化保護的重要組成部分。四是社區參與與發展指標，涉及居民滿意度、就業結構變化、收入增長等，反映保護工作對當地社區發展的促進作用。這一指標強調保護不是孤立的專業行為，而是需要社區居民廣泛參與的可持續過程。這套評價指標的應用可以幫助決策者全面把握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保護的成效，識別薄弱環節，調整保護策略，真正實現“積極保護”與“整體創造\"的有機統一。

3 結束語

本研究通過對“積極保護，整體創造\"視角下潮州歷史文化村鎮保護體系的深人探討，得出以下結論：首先，三產融合為村鎮保護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基礎，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其次，旅游發展作為創造性保護的“牛鼻子”，有效激活了文化資源的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最后，村鎮產業融合耗散結構系統（RIIDSS）整合了經濟、文化、生態等多重要素，形成了協同發展的巨系統。本研究提出避免脫離發展談保護的“空談”，用產業融合助力潮州地區歷史文化名村鎮的保護，提供了一個跳出文化談文化保護的務實視角。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探索數字化技術在村鎮保護中的應用，以及氣候變化等新挑戰對歷史文化保護的影響。同時，不同地區保護模式的比較研究也將有助于豐富“積極保護，整體創造\"的理論內涵和實踐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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