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 F425.3 ;文獻標識碼:A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要推動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推動數字經濟與制造業深度融合。數字經濟發揮節約成本、提高效率等功能的落腳點就在于數字化轉型。企業是數字經濟中最為活躍的主體,同時也是數字技術創新和實踐應用的主導者。許多企業仍然面臨著“想轉但不敢轉”的困境,“不會轉”“不敢轉”“不能轉”阻礙了高技術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變革進程。因此,對高技術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深人研究很有必要。高技術制造業是國家經濟發展的核心競爭力[1,我國高技術制造企業在國際市場上面臨著兩頭擠壓的競爭格局,面臨著多方打壓和限制。中國面對當前嚴峻的國際形勢,增強高技術制造企業應對外界沖擊的能力是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重要抓手,依托數字化轉型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的韌性水平無疑是重要途徑。
目前,在研究抵抗外部沖擊時,通常利用韌性來反映研究對象的抵抗力和恢復力。Meyer在1982 年開始了對企業韌性的研究[2,對“企業韌性”的研究大多針對企業在面對不確定性沖擊時的管理過程。過往文獻中,對企業韌性的研究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快速恢復的能力。企業在面對外部不利沖擊后,迅速恢復到危機發生之前的能力。3]另一類是提前布局應對沖擊的能力。企業不僅能有效應對外部不利沖擊,還能夠提前識別危險,制定相應政策從而避免損失的能力,在經過外部沖擊后,企業的發展能力得到提升。4]根據目前企業韌性研究的主流觀點,本文使用企業韌性來反映高技術制造企業在遭受外部不利事件沖擊后的應對、恢復和成長能力。高技術制造企業通過新一代數字技術的深入應用,提升企業在危機中重構資源、快速恢復的能力等方面還有許多問題需要深人研究。第一,數字化轉型的測度方式需要進一步改進和完善。目前對于數字化轉型較為普遍的測度方式是文本分析法,但是文本分析法也會受到公司年報信息披露問題、分詞方法等因素的影響,如何對文本分析法進行適當的補充和完善尚有待探討。第二,數字化轉型是如何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還需要進一步研究,數字化轉型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理論體系也亟待完善,二者之間是否存在影響、這種影響究竟是促進還是抑制以及通過什么方式產生影響都是值得關注的問題。
基于此,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礎上改進了對數字化轉型以及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測度方式,就數字化轉型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效應和機制展開研究。本文的主要貢獻有:第一,豐富和拓展了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內涵。已有文獻利用文本分析法爬取上市企業的年報信息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水平、使用企業財務報表披露的財務信息和宏觀數字化政策等指標構建數字化轉型評價指標體系。5-6]本文在已有研究基礎上進一步完善了數字化轉型的衡量方式,把文本分析法和綜合指標體系相結合,使用公司年報中對于數字化轉型相關關鍵詞的披露數量作為數字化轉型指標中的數字化戰略水平,并使用企業的硬件和軟件投資衡量數字化投人。第二,本文創新性地從高技術制造企業產業鏈的穩定性、高技術制造企業的管理水平,即產業鏈關聯、動態能力的角度分析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作用機制,更加深入地研究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路徑。
二、研究理論與研究假設
(一)數字化轉型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
“韌性”一詞最初應用于物理學,指系統沖擊發生后的復蘇能力。學術界對韌性的研究領域經歷了工程韌性、生態韌性再到區域經濟韌性。7]Martin認為區域經濟韌性包括抵抗力、恢復力、重新調整能力和演化路徑能力。企業作為經濟活動的主體,其應對外界不利沖擊的能力和恢復能力是經濟韌性的重要影響因素,因此本文從企業數據出發,研究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提升機制。對于影響企業韌性的因素,過往研究主要從宏觀和微觀兩方面進行討論。從宏觀角度出發,主要研究特殊情形,例如國際金融危機、全球公共衛生事件等危機期間企業發展水平變化以及危機過后的恢復情況;*國家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制度環境以及政府支持等政府行為對企業韌性的影響也被廣泛討論。9]從微觀角度來看,企業的技術創新、協同創新水平、企業社會責任感以及企業的ESG 表現也是企業韌性的重要影響因素。10]這些因素能夠顯著提升企業的發展能力,為企業提供一種能夠防范外界不利沖擊的保護力量,從而提升企業的韌性水平。
一方面,數字化轉型可以利用數字工具從事經濟活動,對于高技術制造企業而言,數字化轉型不僅可以帶來生產流程的優化,最重要的是如何運用數字化轉型創新更多的業務模式,優化市場資源配置,實現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提升。另一方面,數字化轉型是企業優化業務發展、獲得競爭優勢的重要方式,可以提升生產率,提升制造業在不利的外界沖擊中重組成長的能力。11]數字化轉型還可以促進不同部門合作,降低交易成本,為高技術制造企業提升自身在危機中演變的能力提供了廣闊空間。12]這說明隨著數字經濟的不斷發展,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強化高技術制造企業面臨外部沖擊的自我調節和恢復能力。由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1: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提升有正向作用。
(二)產業鏈關聯的調節效應分析
根據產業鏈相關理論,產業鏈包含垂直分工和水平分工兩種體系。產業鏈關聯是構建以國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重要因素。對于產業鏈關聯的測度,過往研究主要以生產階段法以及平均波及步數法、廣義增加值平均傳遞步長與生產誘發系數為代表。13-15]近年來,還有一些學者開始結合企業數據對產業鏈關聯進行測算。16-17]產業鏈關聯是企業增強彼此之間的聯系,尋求組織結構升級和形成生產規模必要的“環境網絡”。
第一,產業鏈關聯會通過集聚效應調節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產業鏈關聯會形成企業規模集聚效應,能夠進一步促進企業不約而同地進行數字化轉型。受企業集聚的影響,數字化轉型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水平的邊際效應會更強。產業鏈上的企業連接程度越緊密,企業越能以更快速度了解上下游公司的履歷水平、產品質量等一系列信息,企業間的分工協調能力不斷提升,培育出一批可以整合資源、創新技術的龍頭企業,進而實現數字化轉型的前期積淀。18]另外,產業鏈關聯可以增加企業上下游之間的交流,提升資源配置效率,能夠提升數字化轉型影響效果。19]隨著產業鏈關聯程度的不斷加強,生產分割的程度也不斷地深化,更有利于高技術制造企業之間的相互學習或者向大企業進行學習,“學習效應”得到了提升。[20]
第二,產業鏈關聯會通過競爭效應提升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產業專業化分工有利于提高勞動生產率,從而提升企業的生產能力。隨著產業鏈關聯度的加強,產品分工不斷深化,同一條產業鏈上企業的數量也會越多,在工序化生產的前提下,對企業創新和生產產品的質量要求也會更高。企業之間的競爭加劇,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提升其韌性水平,擺脫競爭的意愿會更強。19]高技術制造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生產結構更加復雜,所需要的生產階段數較多,所以對產業鏈關聯的要求也更高。14]一方面,生產階段數多的企業面臨著外部市場的競爭壓力,企業要不斷改善效率,通過數字化創新、技術創新、數字化業務模式等方式滿足其生產階段需要的產品質量、生產環境、勞動力、生產速度等要求。20]另一方面,在產業鏈關聯度強的產業鏈條中,企業信息更加對稱,企業之間的競爭會逐步轉變為對技術、業務模式以及生產效率的競爭,這更加推動企業對數字化轉型的意愿程度。在競爭環境下,數字化轉型對其韌性提升的影響會更加明顯。
第三,產業鏈關聯通過創新效應加強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產業鏈關聯可以通過強化知識及技術的溢出效應,降低產業的創新風險,提高創新效率。21]而且,產業鏈關聯能夠通過企業的專業化分工提升勞動生產率,實現全產業鏈創新,在發生產業鏈沖擊時可以進行“補鏈”“固鏈”,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在應對外界不利事件的反應能力和恢復能力。18.22]產業鏈關聯能夠通過技術關聯和技能關聯顯著提升企業的內部結構優化,技術創新網絡能夠使得企業最大程度催化創新帶來的提升效應。企業在進行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由于產業鏈關聯帶來的高密度技術創新網絡,會加速數字化轉型引發的創新能力的提升,從而提升抵御外部沖擊的能力。23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產業鏈關聯在數字化轉型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
(三)動態能力的中介效應
動態能力理論認為,企業要想獲得持續的競爭能力,就需要保持在復雜多變的競爭環境中獲取信息,整合資源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的能力。24]數字化轉型帶來的新技術引發的環境變化、創新行為以及競爭力提升都要有一定的資源和組織能力支撐,已有相關文獻分析動態能力是企業數字化轉型發揮作用的關鍵途徑。1,25]本文借鑒Wang 等的做法[26],從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創新能力三個方面討論動態能力在數字化轉型和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中的中介作用。
吸收能力是指企業將外部知識轉化為自身商業機會的能力。高水平吸收能力對于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提升具有重要意義。一方面,數字化轉型可以提供給企業海量的信息,提升了信息的覆蓋范圍,使得企業可以從大量的信息中獲取商業機會以及感受商業動態。同時,數字技術廣泛應用使得企業可以從數字信息中快速提取有價值的信息,進而實現對知識的獲取和同化。另一方面,數字化轉型很大程度上打破了企業間的壁壘,增強了企業間知識的內部流動和交換,為企業不斷帶來新知識,數字化設備、人才的投資也使得企業獲得新知識。這些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舉措,都直接提升了企業獲取新知識的能力。[27]動態能力理論認為,新知識的獲取能夠使得企業變得更加具有創新性和靈活性,對韌性提升有積極影響。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a:數字化轉型通過吸收能力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
適應能力是指企業快速識別和抓住機會并重新進行資源配置的能力,反映企業資源配置的有效性。數字化轉型與適應能力有著同樣的目的,都是企業通過整合既有資源,驅動企業能力不斷進化以適應新環境的方法和途徑。28]數字化轉型不僅能夠幫助企業更快抓住快速迭代的市場環境中關鍵的機會,滿足產業鏈條上利益相關者的需求,縮短交易程序和各部門的響應時間,還能夠在組織架構、業務模式等方面做出更新,從而提升企業的適應能力。29]企業只有不斷地去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始終保持應對外部競爭環境持續變革的能力,才能應對外界環境的變化,強化企業面對外界沖擊的應對能力和恢復能力。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b:數字化轉型通過適應能力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
創新能力是指企業開發新產品、開拓新市場的能力。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企業對數字資源的獲取、配置和價值創造,為企業韌性水平提升提供不竭動力。30]一方面,企業在創新過程中,會受到信息、成本等因素的制約,數字化轉型通過數字技術與企業活動相結合,可以大幅度拓寬獲取信息的渠道,從而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另一方面,從資源要素理論上看,數字化轉型能夠拓寬企業擁有關鍵異質性資源的渠道。例如,數字化轉型可以利用數字平臺更加詳細地收集用戶的信息與偏好,促進探索式創新。人工智能、互聯網等數字技術的應用,也可以推動企業實現產品和服務的創新。數字化轉型通過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極大地推動了企業的創新,將新的市場機會蘊藏在新的技術中,促使資源向新領域流動,推動了企業的資源重組,提升了企業應對外界沖擊的能力。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c:數字化轉型通過創新能力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
三、研究設計
(一)模型設定
借鑒鄭濤和楊如雪[31]、吳非等[5]等研究,為了驗證H1,本文提出以下基準回歸模型:
其中, RESIi,t 表示 i 企業在 χt 年的韌性水平, DTGi,t 表示企業 χi 在 χt 年的數字化轉型程度,Controls為一系列控制變量。下標 i 和 χt 分別表示企業個體和時間。式(1)用于檢驗數字化轉型與企業韌性之間的關系。為提升回歸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還在模型中控制了時間和行業的固定效應。
(二)變量說明
1.解釋變量:高技術制造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程度
數字化轉型是一個系統的過程,對于數字化轉型的衡量,黃宗遠等立足于宏觀視角,構建傳統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評價指標體系;[32]更多的學者是以微觀企業作為研究對象,使用文本分析法測度數字化轉型程度;[5.22]戴翔和馬皓巍則從微觀和宏觀兩方面構建綜合指標體系。6]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礎上,從以下三個方面構建數字化轉型的指標體系。(1)數字化戰略:本文在參考吳非等[5、趙宸宇[33]的基礎上,運用文本分析的方法對上市公司年報中MDamp;A部分的文本內容進行分詞處理,統計出關鍵詞在年報MDamp;A中出現的頻次。(2)數字化投入:本文借鑒方明月等研究[34使用硬件投資占總投資的比重、軟件投資占總投資的比重對數字化轉型的衡量進行補充。(3)數字化管理:在數字化轉型中,擁有數字化知識和技能、適應能力強、綜合素質高的數字化管理人才,能夠高效提高生產效率和管理績效。本文使用高管中是否設立首席信息官(首席技術官)、高管中有無數字化背景人才衡量。35]
構建出如表1所示的數字化轉型評價指標體系,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出最后得分。①

2.被解釋變量: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
對于韌性的測度,經濟學中主要采用的是單一指標法和多指標體系法。單一指標法主要采用生產總值[3、企業營業收人[37]作為核心變量。企業韌性是一個更加系統的指標,使用多指標體系更加全面。
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可以衡量企業遭遇風險能迅速恢復的能力。參考張偉等[38]、王楠楠和崔登峰[39]的研究,本文構建防御能力、抵抗能力、恢復能力以及成長能力作為四個一級指標的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評價指標體系。防御能力可以有效防止突發破壞事件的發生,或者降低破壞事件發生的概率,減少造成的損失。抵抗能力反映了企業在面臨外界沖擊時,保持原有發展軌道的能力?;謴湍芰Υ碇髽I在遭受外界沖擊時,通過一系列的措施恢復到原有發展軌道的能力。成長能力則是企業在發展過程中不斷積累資本及技術,培育競爭優勢,使其在不良事件中獲得更多生存空間的能力。最后,根據高技術制造企業特性以及一級指標的含義,參照張偉等[38]、王楠楠和崔登峰[39]的觀點,同時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確定11個二級指標。
通過表2所示的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評價指標體系,采取AHP—熵權法計算權重,最后得出綜合得分。

3.調節變量:產業鏈關聯
借鑒Fally[13]、倪紅福等[14]、袁淳等[22]、Zheng 等[40]的研究,參考張虎等的做法[17],本文使用投入產出法和價值增值法來測度產業鏈關聯,用linkage表示。
linkagei,j=PSLj×VASi (2)
PSLj 表示行業 j 的生產階段數; PSL=(I-A)-1U ,其中 A 為直接消耗系數矩陣, I 為相應維度的單位矩陣, U 為元素全是1的 n×1 階矩陣; VASi 表示企業的專業化分工程度。
采購額
VA-主營業務收人-凈利潤+凈資產×平均凈資產收益率
其中,采購額 Σ=Σ (購買商品、接受勞務支付的現金 + 期初預付款-期末預付款 + 期末應付款-期初應付款-期末應付票據-期初應付票據)/( 1+ 增值稅率) + 期初存貨-期末存貨。 (4)
4.中介變量:動態能力
本文參考張吉昌等[27]、Wang等[26]的思路,將動態能力分為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和創新能力。其中吸收能力使用企業自身引用其他專利以及非專利技術的次數之和加1,并取自然對數進行衡量;適應能力使用研發支出、資本支出、廣告支出三者變異系數的負值衡量;創新能力使用研發支出強度和技術人員占比衡量。
5.控制變量
參考吳非等[5]、趙宸宇[33]、袁淳等[22]、方明月等[34]的研究,本文選取企業層面的控制變量包括企業年齡(lnage)產權性質(private)、現金流比率(cflat)、固定資產占比(asset)、股權集中度(share)、賬面市值比(bm)。企業韌性的概念與外部沖擊緊密相關,企業在遭受外部沖擊后,對其韌性水平的判斷會更加準確。參照方紅生和張軍[41、鄭濤和楊如雪[31]的方法,本文引入外部沖擊作為控制變量,具體包括國家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meanTPU)、企業對宏觀環境不確定性的感知情況(Uword)以及外部沖擊事件作為虛擬控制變量。在選取樣本的事件范圍內,將發生外部沖擊的2012 年歐債危機、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2021年全球公共衛生事件年份記為crisis,標為1,其他年份標為0。
(三)數據來源
依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高技術產業(制造業)分類(2017)》《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4754-2017)(2019 年修訂版)》,以及數據的可得性,進一步分類了醫藥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鐵路、船舶、航空航天以及其他運輸設備制造業,計算機、通信以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制造業5個行業,搜集了我國滬深A股2011年至2022年349家上市公司的數據①。
四、實證研究
(一)描述性統計
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均值為2.954,最大值為6.608,最小值為1.119,二者相差較大,表明2011—2022 年中國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水平變化明顯。數字化轉型的均值為4.433,最小值為2.522,最大值為7.562,標準差為1.185。數字化轉型的離散程度高于企業韌性與產業鏈關聯的離散程度,數字化轉型的標準差是企業韌性和產業鏈關聯的兩倍左右。本文還計算了所有樣本數字化轉型的分年度均值,總體呈上升趨勢,與大部分研究成果結論一致②。
(二)基準回歸
為了考察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先排除控制變量和固定效應進行估計,隨后分別加入行業和年份固定效應、控制變量進行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是否控制企業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回歸系數都顯著為正,說明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有著顯著的促進作用,H1得證。


(三)內生性檢驗
為了緩解內生性問題,本文控制了行業、時間固定效應,接下來,本文會采取工具變量進一步地緩解內生性問題對研究結論的不利影響。
第一,選取各城市在1984年的固定電話數據作為工具變量。企業所在地區對通信技術的使用會影響企業使用數字工具的意愿[22],且固定電話屬于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并不能直接作用于企業發展,因此也滿足工具變量選取的外生性條件??紤]到1984年各城市的固定電話數據是截面數據,不能直接用于面板數據的計量分析,參考趙濤等的做法[42],本文使用上一年全國互聯網上網人數與1984 年各城市的固定電話數量相乘作為數字化轉型水平的工具變量。第二,選取各城市在當年開通微博的公司數量作為工具變量。43]數字化轉型與互聯網的發展息息相關,微博作為互聯網發展的典型產物,與企業所在地區的互聯網發展程度密不可分,也會一定程度地影響企業的數字化發展水平,且注冊微博的企業數量并不會直接作用企業的成長,滿足外生性條件。第三,選取公司所在省份相同行業相同年份下其他公司數字化轉型的平均水平作為數字化轉型的工具變量。企業所在地區的數字化發展水平會影響公司數字化發展,但是不會直接作用于企業的決策和數字化發展水平。9表4報告了工具變量的iv -2sls 估計結果,選取工具變量后,實證結果依舊穩健。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檢驗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分別剔除了數據位于直轄市的企業數據、刪除 2020 年以后受新冠疫情影響較大的數據、刪除曾經信息披露不合格的企業后重新進行回歸,結果顯示回歸系數都顯著為正,其結果不受樣本數據干擾。除上述樣本調整外,本文也分別改用主成分分析法重新測度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使用熵權法重新測度數字化轉型、對數字化轉型的細分指標按照等權重進行線性加總,得到新的指數后重新進行回歸,結果仍具有穩健性①。
五、進一步分析
(一)調節效應檢驗
根據前文分析,數字化轉型會受到產業內相近經營業務、競爭環境的同群公司影響。產業鏈關聯程度不同時,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程度也會不同。當產業鏈關聯度高時,企業間的交流更加緊密,企業間的協同合作更能夠促進數字化轉型的深度和范圍。當產業鏈關聯度低時,數字化轉型會因為企業間的分割而變得效率低下。本部分將產業鏈關聯程度以中位數為界,區分出產業鏈關聯高低組別,并將產業鏈關聯與數字化轉型進行交乘項處理,檢驗產業鏈關聯對數字化轉型和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調節作用。構建以下調節效應回歸模型:
RESIi,t=γ1+δ1DTGi,t+δ2linkagei,t+δ3linkagei,t×DTGi,t+δ3Controlsi,t+Yeart+Industryi+εi,t
如表5所示,其中第(1)(2)列分別表示高產業鏈關聯和低產業鏈關聯時,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回歸結果。當高產業鏈關聯時,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的回歸系數更大,交乘項系數顯著為正,說明產業鏈關聯在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中起到正向調節作用,即產業鏈關聯對于數字化轉型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起到促進作用,H2得證。


(二)中介效應檢驗
在上文理論分析中,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動態能力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水平。當高技術制造企業動態能力得到提升的時候,企業在整個市場環境中的競爭力就會加強,在面對外在沖擊時,有足夠的能力快速恢復,進而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的韌性水平。在該部分,本文將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和創新能力作為中介變量,檢驗數字化轉型對中介變量的影響,參照江艇的做法[44]將中介效應回歸模型具體設定如下:
Mi,t 表示動態能力,即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和創新能力。
表6匯報了數字化轉型對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和創新能力的回歸結果。數字化轉型對于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和創新能力的回歸系數都顯著為正,說明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的吸收能力,使得企業可以將外部知識轉化為自身的發展動力,進而提升高技術制造企業的韌性水平, H3a 得證。數字化轉型使得企業在面臨突發的外在環境變化時,可以最快速度做出業務模式和組織架構的調整,適應環境的突變,提升企業的適應能力,H3b得證。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使得企業能夠革新技術和管理模式,在發生外部沖擊后,通過創新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和演進,H3c得證。
(三)異質性分析
在該部分中,我們主要從是否為國有企業、企業規模大小、企業所在區域以及企業所處行業四個角度進行異質性分析。根據回歸結果顯示,數字化轉型對于國有企業、大型企業韌性水平的提升效應更加明顯。由于國有企業的韌性水平相對較低[38],并且會更積極地響應國家數字化政策,因此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對于國有企業韌性的邊際效應會更加明顯,轉型的動力和積極性更加突出。數字化轉型在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設備,轉型進程緩慢。大型企業有著足夠的資本對數字化轉型所需要的技術和應用進行投資,而小型企業資金較為薄弱。回歸結果還發現,數字化轉型東部地區影響系數最大,西部地區次之,中部地區最小。東部地區憑借良好的產業基礎、完善的數字化設施吸引了更多的資本、技術、人才聚集,從而帶動了數字化轉型的正向作用,有著明顯的“正向循環”。而對于西部地區來說,數字化轉型對于西部地區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邊際效應較強。結合前文對高技術制造企業的分類,本部分還將高技術制造企業分為醫藥制造業,計算機、通信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制造業和專用設備制造業,鐵路、船舶、航空航天及其他運輸設備制造業,以進一步進行異質性檢驗?;貧w結果如表7第(8)—(11)列所示,數字化轉型對細分行業下的高技術制造企業都具有顯著正向作用,進一步驗證了假設
。

(四)門檻效應分析
為了揭示中國高技術制造企業DTG與RESI之間的門檻效應,本文將DTG看作門檻變量, RESI 看作被解釋變量。舍棄有缺失數據的樣本,保留了276個有效樣本量,并對得到的平衡面板進行動態面板門檻回歸分析,按照動態面板門檻的形式回歸方程設置如下[45]:
表示解釋變量滯后項在內的所有解釋變量, β 表示門檻值之前解釋變量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系數, γ 是門檻值,當 11.1 括號中的條件成立時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模型中若 κ=0 ,則說明沒有明顯門檻效應。當 DTGgt;γ 時,門檻變量的斜率為 β 中 DTG 對應的系數與 κ 之和。
回歸結果如表8顯示,門檻值 γ 為 6.369 。當 DTGlt;6.369 ,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系數為-0.037,在 1% 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當 DTGlt;6.369 時,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并沒有起到促進作用,反而起到抑制作用。當 DTGgt;6.369 時,數字化轉型程度繼續提高,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系數會在原基礎上增加0.341,影響系數變為0.305,且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數字化水平程度超過門檻值時,數字化轉型就會對高技術制造企業有明顯的促進作用。數字化轉型初期,需要投入大量的設備、人力和技術,這些成本會加重企業的負擔。由于數字化轉型的影響較為緩慢,企業經歷過發展前期的陣痛后,數字化轉型對于韌性水平才會有明顯的促進作用。這進一步驗證了前文異質性分析中,數字化轉型對于中小企業的影響程度較小是由于中小企業資金薄弱,面對數字化轉型的前期投入有著較大的壓力。
六、研究結論及政策建議
隨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應用,高技術制造企業進行深度數字化轉型已成為不可逆轉的趨勢。本文基于微觀企業視角,從理論層面以及實證分析了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影響,主要研究結論如下:第一,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有著促進作用,這一結論在使用工具變量法解決內生性問題后仍然成立,在替換變量和刪除特殊樣本后結論仍然穩健。第二,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促進作用對于不同企業、不同地區、不同行業存在差異。對于國有企業、大型企業、東部地區、鐵路、船舶、航空航天及其他運輸設備制造業影響更加明顯。第三,產業鏈關聯對數字化轉型和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影響起到正向調節作用;數字化轉型能夠通過吸收能力、適應能力、創新能力影響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第四,數字化轉型與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之間存在門檻效應。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1)加大對數字化轉型的科研投入強度。針對數字化轉型前期的巨大投入,國家要加大對各類企業的政策扶持,減少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前期巨大的成本壓力,加快數字化技術攻堅克難。要在社會范圍內積極發揮行業聯盟、機構組織的橋梁紐帶作用,針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需求,圍繞硬件基礎、工業軟件、數據傳輸等技術短板聯合攻關一批關鍵技術,助力高技術制造企業發展。
(2)加大對關鍵數字技術研發的支持力度。通過專項資金和政策扶持,鼓勵企業與高校、科研機構及行業聯盟開展聯合攻關,引進數字化管理人才,培育企業將外部知識轉化為自身發展的能力,將數字化轉型對高技術制造企業的影響最大化,提升企業的技術吸收能力。構建開放協同的創新平臺,引導不同行業和企業之間的資源共享與跨界合作,形成靈活的創新生態,助力企業在激烈競爭中實現持續創新,有針對性地提高高技術制造企業創新能力。要依托高校,培養一批懂技術的數字化人才,為高技術制造企業“輸血”,有效緩解高技術制造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前期面臨的困境。
(3)因時因地制定數字化轉型政策。充分發揮數字經濟精細化的管理特性。對于地區層面,要加大對西部地區基礎設施建設,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增強對西部地區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的積極影響;要加強對中部地區數字技術的投入力度,突破數字化轉型對中部地區高技術制造企業的影響瓶頸,使數字技術、數字化平臺成為拉動中部地區高技術制造企業的新引擎;東部地區企業要憑借自身較為雄厚的資金實力,不斷探索新的數字化技術,構建應用場景更加廣泛的數字化平臺。對于不同規模的企業類型,要強化大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領頭作用,使數字化轉型不斷為高技術制造企業韌性發力;要加大對中小型企業扶持力度,減少中小型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初期的成本壓力。對于國有企業和私有企業,要強化對國有企業的政策引導,國有企業要聯動數字科技企業以及產業鏈上下游公司,多方協作推進數字化轉型進程;私有企業要強化對數字化轉型意識的培養,加大對私有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扶持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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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Improve the Resilience of High-tech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Mediating Effect Based on Dynamic Capabilities
ZHANG Hongchanga,b,DING Ruib (a.Institute of Green Development Strategy;b.School of Applied Economics, Gui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Guiyang,Guizhou 55OO25,China)
Abstract:Creatingnewcompetitiveadvantages throughdigitaltransformationisanimportantmeansformycountrytoenhancethe resilienceandsecurityofitsindustrial chainandsuplychain.Basedonthe panel data from2O11 to2022,this paper empiricallyanalyzes theimpactandmechanism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ontheresilienceof high-tech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Thestudyshowsthat:First,digitaltransformation hasapositiveeffctontheresilienceof high-tech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The conclusion stillholdsafter using the instrumental variable method tosolve theendogeneity problemandconducting arobustness test,and thereare certaindiferences fordiferent enterprises,regions,and industries.Second,theindustrialchainassociation playsapositiveregulatoryrolebetweendigital transformationandthe resilience of high -tech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absorptive capacity,adaptability,and innovation capacity play a mediating rolein digital transformationand theresilience of high-tech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Third,there isa thresholdefect between digitaltransformationand theresilience ofhigh-tech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Theresearch conclusions help to clarifytherelationshipbetween digital transformationand theresilienceofhigh-tech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and provideimportant theoretical supportandpolicy guidancefor formulatingreasonable digital policies, revealingthemechanism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enhancingtheresilienceof high-tech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and promoting the resilience of high -tech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Keywords:digitaltransformation;industrialchainlinkage;high-techmanufacturingenterprisesresilience;dynamiccapabilitis
責任編輯:張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