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志探唐代夫妻婚齡差異現象

【摘要】在對有關唐代出土墓志的考量中發現部分唐代夫妻年齡差異較大，老夫少妻現象在整體夫妻婚姻狀況中占據了較大比例。而這一現象的產生同氏族聯姻、高額“陪門財”、居喪不婚、科舉制度繁盛、時局動蕩等因素密切相關。婦女守寡的比例也不斷上升，雖然政府對這部分女性也有經濟政策扶持舉措，但這并不能完全支撐寡居婦女的安葬先夫、撫育幼子、侍奉公婆的日常生活，外出經商成為寡居女性補貼生活的一種手段。但生活的清冷也使得寡居女性精神世界空虛，轉而向佛教尋求心里寄托，女性崇佛現象劇增。故本文以唐代頻繁出現老夫少妻現象為切入點探究此類婚姻形態產生帶來的社會影響并對其加以探析，以求窺探唐代婚姻面貌一角。

【關鍵詞】唐代墓志；老夫少妻；婦女寡居

【中圖分類號】K242"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19-0073-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19.023

婚姻問題研究是社會生活史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來有關唐代夫妻年齡問題研究不在少數，從撰述內容來說主要分為三方面：其一為通過墓志資料對唐代婚嫁年齡做數據分析；其二，從法律史的角度通過歷史文獻探究婚嫁年齡并與當代婚齡做對比，探究婚姻年齡立法問題；其三，從地域差異入手，以敦煌吐魯番文書相關記載探究唐人的婚嫁年齡問題。但各類文章并未對夫妻年齡差異下導致的老夫少妻婚姻狀態以及由此產生的寡居現象做深入探究，故筆者針對這一部分內容做了進一步研究，以補全對老夫少妻婚姻現象的研究。

一、唐代婚姻中的男女年齡差異概況

男女婚嫁歷來被認為“合兩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后世”的頭等大事，從歷代有關婚齡的記載中，可以了解到通常女性婚嫁年齡以13歲—17歲不等，男性年齡以15歲—20歲不等。從這一變化可見男女法定結婚年齡差異并不大，且男大于女是為常態。但隨著唐中后期社會的發展，男女婚嫁年齡往往與法律規定的年齡多有違背，開始頻繁出現老夫少妻的婚姻形態。想要進一步研究這一現象，出土墓志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依據，故文章以劉曉《鴛鴦墓志所見唐代夫妻年齡差距及相關問題考釋——以洛陽出土鴛鴦志為中心》一文中洛陽鴛鴦墓志所記載的唐代夫妻年齡差距的統計數據為范本，統計唐代夫妻年齡差異樣本178對，制成表1洛陽出土鴛鴦墓志所見唐代夫妻年齡差距統計表。又因為該書僅限于洛陽一地，并不是唐代墓志全貌，故又以萬軍杰先生在《唐代女性生前與卒后——圍繞墓志資料展開的若干探討》中收集《唐代墓志匯編》數據為基礎，提取墓志中夫妻年齡差距的相關數據繪制表2唐代墓志匯編及續編中夫妻年齡差異統計表。表格如下：

從縱向單個時期來看，唐前期的數據來看隨著夫妻年齡差距的不斷擴大，男性婚齡大于女性婚齡的數據呈下降趨勢，但唐中后期仍會有小部分數據隨著年齡差距加大而稍有回漲的趨勢。如唐中期年齡差距在21—25歲之間的數據比例要高于16—20歲，甚至唐后期21—25歲年齡差距的數據比16—20歲的數據要多一倍。從橫向觀察數據則會發現全唐數據中6—10歲夫妻年齡差距最為常見，但在唐中后期數據發生部分動蕩，21—25歲之間的人數在唐前期僅有1人而在中期時猛增至10人，年齡差距在26歲以上的數據在唐前期并無例子，而在唐中期出現4例，后期更是增加至11例。

在表2全唐數據中可見年齡差距常見區間為6—10歲，并且整體數據發展態勢呈“倒U型”曲線分布，即隨著年齡區間的不斷上升人數在相對增加，但在到達峰點（最常見區間）后，隨著年齡區間的上升人數在相對減少。

通過兩個表格的全唐數據來看6—10歲是夫妻年齡差異的常見區間是毋庸置疑的，但也可以看到超過10歲差距的比例也相當大。在表1中年齡差額超過10歲的夫妻墓志占據全部數據近一半多，而在表2中超過10歲差額的夫妻數目也占有43.78%，這都是比較龐大的數額，是什么原因導致這一現象頻繁出現呢？

二、唐代老夫少妻產生原因

（一）政治因素：氏族聯姻

法律明確規定良賤有別，《唐律疏議》中記載“人各有偶，色類須同，良賤既殊，何宜婚配”③。唐代山東士族以“五姓七望”為貴，盡管唐高宗在顯慶年間頒布詔令使其“不得自為婚姻”，但從出土的大量夫妻墓志來看，長久累計下的社會觀念不會因一紙詔令而立刻發生變化，《資治通鑒》記載：“族望為時所尚，終不能禁……或女老不嫁，終不與異姓為婚。”④基于這樣的風俗，世家大族不愿與低于自身門望的庶族聯姻，但世代的聯姻，導致了聯姻的雙方不可避免地出現可供聯姻子女范圍的不斷縮小，進而產生了大量老夫少妻的婚姻現象。在河南在千唐志齋出土的鴛鴦墓志中，有不少士族婚姻狀況的墓志銘，其中盧氏與李氏聯姻極為繁最盛。《李亶及夫人盧氏墓志》⑤《李益墓志》⑥《李當及夫人盧氏墓志》⑦等等都是隴西李氏與范陽盧氏兩姓聯姻的證明，而且李亶、李益、李當為三代人，由此更能證明盧李兩姓世代聯姻。從墓志拓片記載也可以了解到李亶比夫人盧氏大20歲、李益與原配夫人盧氏也相差20歲，可見雙方或許因世代聯姻，年紀相仿的青年男女較為缺乏，才導致盧李聯姻雙方年紀差異也較大。

（二）經濟因素：高額“陪門財”

自古婚嫁有“六禮”之說，因此聘禮也就成為男女婚嫁中一個不可或缺的環節。魏晉世家大族歷經南北朝與隋末動亂后漸趨衰落，而商品經濟發展催生了富庶的庶族。士族求財、庶族慕名，雙方一拍即合，出現了以高額“陪門財”⑧為標志的聯姻形態。到唐代時，這一風氣愈演愈烈，唐高宗下詔“定天下嫁女所受財之數，毋得受陪門財”⑨。但在實際的婚姻操作中，這一條例并未得到切實地執行，也就導致了嫁女不看學識、品德、年齡，皆以財定現象的出現。這一風尚的繁榮，也使得社會上一部分崇尚名望或想借聲望以求仕途的青年男性往往借貸娶親，如《霍小玉傳》中記載李益與高門盧氏結親：“盧亦甲族也，嫁女于他門，聘財必以百萬為約，不滿此數，義在不行……（李益）家素貧，事須求貸。”⑩如此高額聘財致使青年男子往往需多年積攢錢財或者舉家借貸才有能力娶妻，因而導致了男子晚婚。但是基于社會普遍想要求娶高門女的傾向使得整個社會中高門婦女并不愁嫁，而積攢聘財的晚婚男子也多求娶當時的高門適齡女子，故而造就了白居易詩中所描寫的“青娥小謝娘，白發老崔郎”?這一夫妻年齡差異較大的現象。

（三）科舉繁榮：“先立業后成家”

在唐中后期，科舉取士的制度愈加完善，進士及第的高額榮譽，強有力吸引著男性依靠自身才學擺脫布衣身份，走上仕途。這也使得社會上形成一股功名在身后再行嫁娶的社會風潮，以科舉進入仕途的庶族在政治上獲得了較大生存空間，政治地位得到不斷提升，促使社會上的擇婿觀念也逐漸從“重資財”向“重才學”靠近。姚平更是在《婦女的生命歷程》一書中寫道：“唐代婚姻安排的變化正反映了進士集團在唐代的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中占據主導地位的現實。”?但科考中舉并非容易之事，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的說法更是其艱難程度的真實寫照，這就導致在婚嫁市場中男子年齡較大。比如在滎陽鄭公墓志銘中記載：“公諱瑨……常有大志……每言曰：達則娶于卿相。故逾既立而未婚。”?可見科舉制的不斷完善發展確實影響著男子晚婚現象產生，但往往有功名在身的晚婚男子卻并不會娶同樣大齡晚婚女子，這就導致了老夫少妻現象總是難以避免。

（四）社會因素：時局動蕩

時局動蕩也是不可忽視的重要社會因素。安史之亂后社會動蕩不安，男女的正常婚嫁生活難以維系在這一時期皇室公主也多有婚嫁不及時，甚至大齡未婚或終身未婚者。《舊唐書》中載：“自興兵以來，（禮會院）廢而不修，故公、郡、縣主不時降嫁，殆三十年……及德宗即位，敘用枝屬，以時婚嫁”?，可見皇室女性都受戰亂影響未能及時婚嫁，更不用說其他階層的婦女了。白居易也在《贈友五首》中描述了“近代多離亂，婚姻多過期”?的現象，戰亂帶給平民百姓巨大沖擊。

總之，影響著老夫少妻現象的出現原因多種多樣，除去上述所列舉的各項政治、經濟、社會等因素外，唐代律法所規定的“居喪不婚”、男女的自身意愿等也間接影響著夫妻年齡差異過大的產生，而這一現象帶來的后續婦女寡居問題也隨著時間發展不斷浮現。

三、老夫少妻婚姻引發的婦女寡居狀況

（一）寡居婦女增多

唐朝受外來多元文化影響，開放程度頗高，但儒家倫理觀念的教化使社會上婦女心甘情愿服從于“節婦”的準則。雖然社會允許女子二嫁乃至三嫁，但大部分婦女仍然選擇為夫守節，這就導致女子守寡的比例隨著老夫少妻的數量的增加而增加。在劉曉《鴛鴦志所見唐代夫妻年齡差距及相關問題考釋——以洛陽出土鴛鴦墓志為中心》一文中詳細統計了洛陽鴛鴦墓志中夫早歿于妻的案例，其中婦女寡居幾十年的最為常見，占總數量的70%以上。而張國剛在《唐代寡居婦女的生活世界》中也對婦女守寡現象進行統計，得出在唐代近三千墓志中，再婚與改嫁的婦女僅有10例。?由此數據可見唐代女性守寡數量相當多，而這一現象的出現與老夫少妻的婚姻模式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聯系。

（二）寡居處理事宜

在傳統的儒家家國倫理中，落葉歸根、歸葬祖塋是孝道的表現。因此婦女丈夫安葬問題是守寡婦女的第一要事。在眾多墓志中可以看見“歸于某地祖塋，禮也”之類話語，但古代交通并不發達，兩地相隔若是過于遙遠往往需要大量銀錢支撐。對新寡的婦女來說將丈夫歸葬祖塋不僅面臨路途艱難的困苦，也要承受巨額經濟負擔的挑戰。唐朝劉濬去世后夫人李氏“扶櫬還鄉，寒暑四年”?才將其歸葬祖塋。王修本夫人韋氏墓志銘中也記載：“王府君抱疾病，藥餌飲食，盡妝奩篋笥之有無……（王修本）顧謂夫人曰：‘鬻其第，將我歸于洛師。’”?其二便是教養子女，孩童的教育通常分為兩個方面：家庭教育和社會教化。若父親去世，母親就是家庭教育的主要傳授者，史籍中不乏眾多青年經由母親教育成才的示例。如鴛鴦墓志《蕭茂本故夫人瑯耶縣君王氏墓志銘并序》中載：“（王氏）有子七人，女三人，男為人范，女為婦則。”?可見王氏在蕭茂本去世后，其教養的子女皆為人典范，被時人所稱贊，達到了教育的意義所在。可見唐代女性家庭教育的發展使婦女在丈夫去世后擁有足夠的能力去教養子女明禮知恥，推進的教育有序循環。

（三）政策予以扶持

唐代頒行的均田制明確規定寡居婦女享有田畝的繼承權，而且女子承戶在賦稅方面也享有優待。《新唐書》中記載：“寡妻妾三十畝，當戶者增二十畝……凡主戶內有課口者為課戶……寡妻妾……不課。”?這一規定使得寡居婦女擁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金。而到唐中后期頒行兩稅法后，賦稅的征收條件發生改變，一律以財產作為征稅的標準。這樣使得原來不屬于課戶的一部分女戶重新納入了賦稅征收范圍。但是律法仍然的對于鰥寡孤獨中難以維持生計者做特殊關懷，《唐會要》中記載：“……請條請令黜陟觀察使及州縣長官，據舊征稅數，及人戶土客，定等第錢數多少，為夏秋兩稅。其鰥寡惸獨不濟者，準制放免。”?

（四）出現“職業女性”

當丈夫去世后下層普通婦女并不具備家族的支持，為了生存必須尋求適合自身的謀生手段。唐前期對于商人的限制較為嚴苛，但唐后期統治者對于商人的限制有所放松，唐穆宗即位赦記載：“應屬諸軍諸使司等在村及坊市店鋪經紀者，宜與百姓一例差科”?，政策的變化表示了唐朝統治者對于商業的逐步放開與重視，這也為唐朝女子謀生提供了更多的方式。在《博異志》李黃篇中載：“（李黃）乘暇于長安東市，瞥見一犢車……侍者曰：娘子孀居，方除服，所以市此耳。李子乃出與錢帛，貨諸錦繡。”?《太平廣記》板橋三娘子卷中也載有：“唐汴州西有板橋店，店娃三娘子者……寡居年三十余……有舍數間，以鬻餐為業。”?從以上案例可以知曉李黃篇中的販布女子與太平廣記中的板橋三娘子皆為典型的寡居婦女經營商業的案例。雖然她們都是出自傳奇小說，不可避免帶有文學虛構性，但仍可以從中窺出寡居女性經商的面貌。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唐代“職業女性”是迫于生計，不得已為之，因此主體也多為大齡寡居女性或獨居母女。故女子的經商活動在商業領域并不占據主要地位，只是婦女謀生的一種手段。

（五）佛教慰藉精神

在老夫少妻的婚姻狀態中，寡居婦女往往承受著生活與精神的雙重壓力，在漫長的孤寂的守寡生活中，佛教眾生平等的觀念沖擊了對于當時社會中所倡導的男尊女卑，使得婦女感受到某種不依附于他人的獨立人格地位，佛教成為寡居婦女精神上的寄托，這些傾向在墓志中表現得尤為明顯。如《河中府戶曹元子辰夫人隴西李氏墓志銘》載：（李氏）“諱真，號圓虛……洎撫育諸孤，棲心玄旨……福先寺禪祖金公親承受記”?；蕭茂本夫人瑯琊縣君王氏寡居十六年“每日兩時，無忘禮誦，轉經寫像，施佛及僧，匪夕伊朝，不可殫記”?等等。從這些記載都可以看出這些婦女寡居后并無多樣的消遣方式，皆選擇拜佛誦經，抄錄經書，以填補守寡帶來的精神空虛。

四、結語

雖然夫妻年齡差異較大的現象引起了眾多社會后果，使女性成為了這場錯位婚姻形態下的后果“承擔者”，但同時它也帶來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首先，社會上描述自由戀愛的文學作品如《鶯鶯傳》《霍小玉傳》《李娃傳》等等不斷出現，女性開始追求自由戀愛與婚姻自主，成為婚姻關系的主動參與者。其次，外出經商的婦女成為了“職業女性”融入社會的發展當中。此外，由于老夫少妻婚姻中女性往往同子女生活時間比男性要長，以及母親撫育幼子的必需，帶來了寡母教子這一特殊教育現象的出現，女性教育也得到了重視，間接推動了女子教育的繁盛。

注釋：

①劉曉：《鴛鴦志所見唐代夫妻年齡差距及相關問題考釋——以洛陽出土鴛鴦志為中心》，《碑林論叢》2022年第0期，第161-171頁。

②萬軍杰：《唐代女性生前與卒后——圍繞墓志資料展開的若干探討》，天津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36-38頁。

③長孫無忌等撰：《唐律疏議》卷14，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269頁。

④（宋）司馬光編著，（元）胡三省音注：《資治通鑒》卷200，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6318頁。

⑤郭紹林主編：《洛陽隋唐研究》（第二輯），群言出版社2011年版。

⑥朱關田：《李益墓志淺釋》，《書法叢刊》2009年第5期，第38-39頁。

⑦趙文成、趙君平：《秦晉豫新出墓志搜佚》，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6年版，第1312頁。

⑧學界依據為胡三省《資治通鑒》以及趙翼《廿二史札記校正》對陪門財一詞界定為：不是簡單的指女方嫁妝或者男方聘禮，是基于高門與庶族之間地位不等而衍生出來賠償門第之差的錢財名目。

⑨（宋）司馬光編著，（元）胡三省音注：《資治通鑒》卷200，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6318頁。

⑩李昉等編：《太平廣記》卷487，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007頁。

?彭定求：《全唐詩》卷422，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4947頁。

?姚平：《唐代婦女的生命歷程》，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53頁。

?周紹良、趙超：《唐代墓志匯編》（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537頁。

?（后晉）劉昫等撰：《舊唐書》卷150，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4046頁。

?彭定求：《全唐詩》卷425，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4677頁。

?張國剛：《唐代寡居婦女的生活世界》，《安徽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2007年第3期，第307-324頁。

?周紹良、趙超：《唐代墓志匯編》（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36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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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卷51，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342-1343頁。

?（宋）王溥：《唐會要》卷83，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1818頁。

?（宋）宋敏求：《唐大詔令集》卷2，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1頁。

?谷神子：《博異志·李黃篇》，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46頁。

?李昉等編：《太平廣記》卷286，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533頁。

?郭茂育、趙水森：《洛陽出土鴛鴦墓志輯錄》，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2年版，第42頁。

?郭茂育、趙水森：《洛陽出土鴛鴦墓志輯錄》，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2年版，第138頁。

作者簡介：

王婷婷，女，山西呂梁人，青海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主要從事魏晉南北朝隋唐史方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