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白洋淀治理經驗借鑒的滇池保護治理思考與建議

中圖分類號：X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655（2025）增-0027-04

0 引言

美麗河湖保護與建設是實現美麗中國重要的重要路徑，“十三五”水污染防治攻堅戰取得突破性成效后，美麗河湖建設工作是我國“十五五”期間水生態環境保護工作的重點。白洋淀位于海河流域大清河水系，是我國華北平原最大的淺水湖泊濕地[]。滇池屬長江流域金沙江水系，位于昆明市西南，屬斷陷構造湖泊，是云貴高原最大的淡水湖泊[2]。二者同屬國家重點治理湖泊，同樣經歷水質富營養化一重點治理一水質改善階段，但流域特點、治理策略、工程措施、水質改善效果仍有較大不同。2021年白洋淀的水質從2017年的劣V類全面提升至Ⅲ類，進入全國良好湖泊行列，改善速度之快創全國先例。深入剖析借鑒白洋淀及其流域污染治理、生態修復的經驗，并開展對白洋淀與滇池流域特點及治理難點異質性分析，對于充分借鑒白洋淀保護治理經驗，加快推進滇池等九大高原湖泊水污染治理工作，以生態環境高水平保護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譜寫好新時代美麗中國云南篇章具有借鑒意義。

1白洋淀與滇池流域特點和治理難點異質性分析

白洋淀與滇池流域水面面積、水深、需水量相似，但二者在自然地理特征及社會經濟特征等方面仍有較大不同（表1）。

1.1自然匯水特征差異

白洋淀為是由143個大小不等的淀泊組成的平原內陸淡水湖泊，而滇池是典型地震斷層陷落型半封閉湖泊，白洋淀九條較大的河流入湖多年平均徑流量約22億 m³ ，湖泊補給系數85.24，是滇池的9.6倍，而滇池湖面蒸發量 4.3↑Zm³ ，約是白洋淀水面蒸發量的2倍，即使牛欄江一滇池補水工程正式通水補水后，滇池換水周期仍是白洋淀的2倍，天然水資源補給匱乏、換水周期長，湖水循環動力不足、污染物累積效應凸顯，增加了滇池與白洋淀相比治理的難度。

1.2地勢地貌與氣候特征差異

白洋淀流域位于華北平原中部，海拔5.5～10m ，地勢平坦，河淀相連，濕地沼澤分布普遍（ 13% ）。滇池流域位于云貴高原，海拔 1886～1895m ，流域海拔高差是白洋淀流域的2倍，流域地勢陡峭，湖濱帶發育狹窄，污染物輸移通道較短，且呈面狀沖擊分布式快速入湖。白洋淀地處暖溫帶半濕潤大陸季風氣候區，滇池流域地處低緯度高原山地季風氣候區，滇池流域屬于水資源極度匱乏地區，水資源年際變化較大且年內分布不均，生態需水不足，資源型和水質型缺水并存問題仍然凸顯。

1.3社會經濟特征差異

滇池流域以約占云南省 0.75% 的土地面積承載了全省約 23% 的GDP和 8% 的人口，人口密度（ 1400Λ/km² ）是白洋淀流域（ 320Λ/km² ）的4倍多，但昆明市人均GDP僅約為雄安新區人均GDP的一半，社會經濟發展水平相對滯后，且昆明市主城區離湖較近，20世紀80年代開始城鎮化建設與社會經濟的迅速擴張，擠占了湖泊自然生態空間，社會經濟發展與保護的矛盾相較白洋淀流域更加突出。

2白洋淀污染治理的經驗做法及與滇池可借鑒性分析

近年來，國家和地方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白洋淀生態環境保護措施，堅持生態優先、綠色發展是根本；堅持協同推進、系統治理是核心，其中生態補水是關鍵一招、控源截污是根本之策、清淤疏浚是必要手段；堅持于法有據、執法必嚴是關鍵；堅持務實擔當、狠抓落實是保障，白洋淀污染治理取得積極進展。雖然白洋淀流域與高原湖泊流域特征及治理難點有所不同，但其流域的生態環境治理和修復工作仍有許多較好的做法及經驗值得借鑒。

2.1全局高度引領，建立完善的機制和法治保障

白洋淀治理建立了高標準構建政策和法治體系，突出規劃和政策引領，將白洋淀生態保護納入《全國重要生態系統保護和修復重大工程總體規劃（2021年一2035年）》，報經黨中央、國務院批復實施《河北雄安新區規劃綱要》《河北雄安新區總體規劃》等重要規劃，組織制定實施多個白洋淀流域環境整治專項行動方案及實施方案，制定《白洋淀生態環境治理和保護條例》，首次提出建立和完善京津冀晉4省市及海河流域國家相關管理機構區域協同治理制度機制，推進水資源保護利用、生態環境治理等領域合作，共同抓好治水節水用水等工作[4]，其全局規劃引領法治、機制保障經驗值得借鑒。滇池保護治理規劃一般以系列五年保護治理規劃為主，保護治理條例及五年規劃均由省級人民政府批復，可進一步借鑒白洋淀高位統籌經驗。

2.2瞄準湖泊特征及功能定位，精準制定保護治理措施

白洋淀屬于平原淺水河流型湖泊，流域面積是滇池的11倍，水系發達，屬于長江中下游、黃河下游九河下梢蓄滯洪區，主要承擔蓄洪滯瀝、生態涵養、生產生活和休閑游憩四項功能定位。為保障防洪和生態涵養功能定位需要，地方政府下足繡花功夫，通過取締“散亂污”企業、非法排污口，退出規模化畜禽養殖企業，實施涉水企業清潔生產審核，截污處置方面堅持較高標準，出臺《大清河流域排放標準》，穩步推進雄安新區等地截排系統、雨水管渠、水網系統等建設及老城區管網改造，新建城區高標準建設污水處理廠，出水水質達到準Ⅲ類，大清河上游入淀河流沿線城市建成區雨污分流全部改造到位，農村污水處理站尾水導排至淀外資源化利用，流域市縣生活垃圾實現收運體系全覆蓋及日產日清。特別是隨著雄安新區建設加快推進，白洋淀流域農田面積已由2018年的 93333hm² 減少到現在46666hm² ，減少 50%^[5] 。滇池屬于典型地震斷層陷落型半封閉湖泊，流域面積小，不是蓄滯洪區，是昆明市社會經濟發展核心區，開發強度還在增加，特別是農業產業發展迅速，環湖控源截污治污任重道遠。

2.3建立完善生態補水機制，補充湖泊生態水資源

在國家部委的關心支持下，河北省水利部門牽頭建立完善了白洋淀常態化生態補水機制。白洋淀已形成4個水源、6條通道每年按周期接續向淀區生態補水機制，即4一6月汛前由南水北調工程及流域上游保定市大型水庫調蓄富余飲用水補淀，7一9月汛期各方按需向淀區泄水，11月一次年3月依據水利部黃河委員會、海河委員會，河北省、山東省、河南省水利廳5方簽訂協議，由引黃入冀補淀工程向淀區引補黃河水。同時，河北省協調保定市、滄州市有關部門全年調度流域內54座污水處理廠每日處理200萬 m³ 尾水按需補淀，其中29座出水水質穩定達到地表水Ⅲ類。目前，通過補水機制每年向白洋淀生態補水均大幅超過淀區4億 m³ 蓄水量（按平均 7m 水位計算）[5-6]，其多源補水、科學界定生態用水、淀區水位、出流流量等經驗值得深入借鑒。而滇池流域生態補水資源匱乏，除牛欄江補水工程（每年約6億m）及流域城鎮生活污水處理廠尾水作為滇池生態補水資源以外，目前沒有長期穩定的第3條生態補水通道，湖體水動力弱，換水周期約為2.7年，是白洋淀的近2倍，因此滇池流域在有限的水資源條件下，需進一步借鑒白洋淀補水機制，優化補水方式與補水機制，保障生態補水成效。

2.4堅持修復與擴容并舉，科學開展生態清淤

白洋淀流域河網如織，湖泊水體是流域內水系、水量的集流地和發散地，在保護治理方式上除了與滇池相似的“補水一控源一截污一治河”以外，所實施的生態清淤工程對湖體水循環和水環境改善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白洋淀已完成四期清淤工程，清除底泥1194萬 m³ ，取締淀區養殖魚塘和稻田、藕田等所有農業產業，實現百淀聯通，積極根治內源污染。滇池平均水深超過白洋淀，湖底污染物累積效應凸顯，采用類似的圍隔技術大面積清淤不僅對湖體水質造成擾動，還嚴重影響水動力，對水質的改善事倍功半，因此清淤工作開展應進行進一步的深人研究。

3結論與建議

借鑒白洋淀保護治理經驗做法，在滇池保護治理工作中，須堅持水資源、水生態、水環境“三水”統籌協同治理，堅定不移落實“治污水、治農業面源、治垃圾、改善水生態”的治湖舉措，加快構建高原湖泊健康水循環系統，發揮好環湖濕地削減入湖污染負荷效益，多措并舉，不斷提升滇池保護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

3.1強化高位統籌，加強規劃頂層設計

白洋淀保護治理規劃均上報國務院同意，由河北省印發實施，在國家部委的關心和支持下，白洋淀建立了科學、完善的流域生態補水機制，并獲得了國家大批政策、項目資金和科技支撐等方面的支持，為保護治理打下堅實的基礎。滇池與白洋淀同為國家重點保護治理的湖泊，至今缺乏國家層面的部省聯合機制、國家規劃支持。滇池保護治理確需加強頂層設計，研究制定《滇池流域水環境綜合治理總體方案》上報國家層面批復，積極主動爭取融入國家戰略。

3.2強化督導幫扶，確保保護治理目標任務落地 見效

在白洋淀保護治理中，河北省相關省級部門發揮承上啟下、統籌協調、督導幫扶作用，幫助地方解決了跨區域生態補水、資金項目申報、科學技術支撐等困難問題。同時，強化明察暗訪，在摸清基本情況的基礎上，加強督導幫扶壓實地方責任，制定措施方案，對標對表監督各項任務落地見效。例如：河北省生態環境廳結合平原地區河道自然下泄無需電力抽提的特點，指導雄安新區建立白洋淀流域水系連通導排機制，結合日常監管信息數據分析研判情況，及時將未納入固定收集的初期雨水等污染負荷較重水體從入淀河道導人導排區儲存處理回用，保證實現不讓污水入淀的目標，對淀區水質持續改善作用明顯。在滇池保護治理中，省級各有關部門要緊扣“三治一改善”目標任務，強化明察暗訪，摸清底數，加強督導幫扶，壓實責任，確保高質量完成保護治理各項目標任務。

3.3注重入湖污染負荷削減，不斷提升滇池水質

白洋淀流域全部劃為自然保護區，在主要入淀河道人口建設兩個大型深床潛流濕地，停水周期達9d，削減人淀河流氮、磷明顯。滇池生態保護核心區不僅濕地率低，已建濕地生態功能發揮與生態保護核心區的主體功能定位間的關系不夠明確，與云南省委、省政府提出建設“大濕地、大生態、大景區”的目標仍有較大差距，白洋淀生態修復的經驗值得參考借鑒。

3.4加強科技支撐，為滇池保護治理不斷增添新動力

江蘇省政府成立省太湖治理專家委員會，每年安排經費、設置省級治太科研課題開展技術攻關，加強與南京大學、河海大學、中科院地理湖泊所等科研院所開展政產學研合作。例如：太湖建立了“水陸空天”立體化水質藻情監測監控網絡，在藍藻水華暴發機理的研究及藻水打撈、生態清淤等方面的成效顯著，其監測手段及監測網絡布設經驗技術全國領先。滇池建有湖泊研究機構，建議進一步加強科技投入，提升基礎研究質量，在破解滇池保護治理重大難題上不斷實現新的突破。

參考文獻：

[1]DoddsWK，PerkinJS，GerkenJE.Humanimpactonfreshwaterecosystemservices：Aglobal perspective[J].Environmental Scienceamp;Technology，2013，47（16）：9061-9068.

[2]何佳，徐曉梅，楊艷，等.滇池水環境綜合治理成效與存在問題[J].湖泊科學，2015，27（2）：5.

[3]崔旭，張兵，何明霞，等.生態補水對白洋淀流域地表水和地下水水化學特征的影響[J].湖泊科學，33（6）：1675.

[4]易雨君，林楚翹，唐彩紅.1960s以來白洋淀水文，環境，生態演變趨勢[J].湖泊科學，2020，32（5）：15.

[5]崔志清.實施白洋淀生態補水確保雄安新區水安全[J].中國水利，2020（15）：3.

[6]崔旭，張兵，何明霞，等.生態補水對白洋淀流域地表水和地下水水化學特征的影響[J].湖泊科學，33（6）：1675.

Thoughts and Suggestions on Dianchi Lake Protection and Management Based on the Experience of Baiyangdian Lake

KONG Yan，GUO Yan-bo，WANG Zhi-yun （YunnanAcademyofEcologicalandEnvironmental Sciences，YunnanKeyLaboratory forPollutionProcessesand Control of Plateau Lake-Watersheds，Kunming 650034，China）

Abstract：Theprotectionandconstructionofbeautifulriverandlakeis thefocusofwaterecologicalenvironmentprotectionduring the15thFive-YearPlanperiodinChina.Since2O17，theprotectionandtreatmentofBaiyangdianhasmadegreatprogress，and thewaterqualityhasbenimprovedfrominferiorVtoII，whichhasbecomeanimportant exampleoflakemanagementinChina. BaiyangdianLakeandDianchiLakearebothnationalkeylakes，withsimilaritiesanddiferencesintheirnaturalgeograpicaland socio-economiccharacteristics.ThispapersystematicallsortedoutthebasincharacteristicsandheterogeneityofBaiyangdianLake andDianchiLakenalyzedtheexperienceofBaiyangdanLakeinprotectionandmanagementnalysis tefeasibilityofianchi Lake，tofurtherscientificrefereneofBaiangdianLakeprotectionandmanagementexperience，andprovidedusefuleferencesand suggestions for improving the water environment quality of Dianchi Lake.

Key words：Baiyangdian; Dianchi Lake;Lake management experience： governance sugges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