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與人的發展共生性論析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5）07-0061-07

中國式現代化與人的發展之間存在共生性關系，具有內在的本質聯系，其在促進人的發展上實現了對西方現代化的全面超越。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1]22中國式現代化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將實現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社會公平正義、共同富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重要目標。其與人的發展緊密聯系，致力于協調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促進人的發展與社會發展同向同行。為此，在推進中國式代化代建設的偉大實踐中，有必要深入探討中國式現代化與人的發展之間的共生性關系。

一、何以可能：中國式現代化蘊含對人的發展的新認識

現代化水平是衡量國家發展的重要標志，實現現代化是世界各國的奮斗目標和主要任務。馬克思認為人的發展依循由人的依賴性到物的依賴性再到人的自由個性的形態演進。逐步改變人的生存環境，改善人的發展條件，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多樣性需要，達到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足，實現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協調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基本自標?，F代化的本質是人的現代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都是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此，需要從邏輯起點、內在要求和價值目標出發，闡釋中國式現代化對人的發展的科學認識。

（一）內含人的發展的邏輯起點

馬克思人學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的重要內容，最終導向人的解放與人的自由，這是人的發展的價值追求與最終目標，而其邏輯起點是現實的人。中國式現代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滿足人的美好生活需要，提高人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芭崿F物質富裕、政治清明、精神富足、社會安定、生態宜人\"[2]，揭示了中國式現代化內含以人的發展為其邏輯起點，二者間存在共生共融的耦合性。中國式現代化的邏輯起點和基本前提均立足“現實的人”，把促進人的發展、改善人的生存環境和提高人的生活質量作為主要內容，將實現人的現代化作為基本任務。其吸收和繼承馬克思人學思想，主要從人的本質出發來闡釋和揭示人的現實存在。馬克思堅持從現實出發，從人的生存條件、環境、幸福與需要思考，即從現實的人來解釋和理解人的發展。馬克思指出：“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人作為自然存在物，而且作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3]209這表明人要依賴自然，需要從自然界中獲得生產生活的物質資料。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之路，為人的生存與發展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內容。馬克思指出：“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因此，第一個需要確認的事實就是這些個人的肉體組織以及由此產生的個人對其他自然的關系。\"[3]519這表明推動歷史發展的主體是有生命的個體，其是促進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應充分發揮個體的主體性優勢，明確“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3]531。這進一步明確了人的發展與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基礎和前提就是“現實的人”。因此，創造更多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來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多元化需要，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讓人們生活得更加幸福和更有意義，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目標。

（二）闡釋人的發展的內在要求

人的發展緣于人的需要的滿足，旨在改善人的生存環境和提高人的生活質量。中國式現代化在深刻理解與把握人的本質的基礎上，進一步闡釋了人的發展的內在要求。其從人的現代化的內在要求出發，解決現代化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影響人的生存和發展的問題，這既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顯著優勢，又是中國式現代化與西方現代化的根本區別。其一，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人的發展的基礎。從人的可持續發展來看，人的發展以社會長期穩定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前提。一方面，人的肉體組織存在的客觀現實決定了首先要滿足人的生存、生命活動。人是有自然需要的，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指出的：“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3]531另一方面，人在滿足自然需要的同時還要彰顯其主體性優勢，體現人的生命力和自然力，“這些力量作為天賦和才能、作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3]209。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中，要讓人民生活于“天藍、地綠、水清”的優美生態環境，切身感受到大自然給予人類永續發展的饋贈。其二，實現共同富裕是人的發展的重要內容。共同富裕是人們共同的價值追求，強調通過辛勤勞動和相互幫助，不斷滿足人們豐衣足食的需要，提升人們的生活質量，最終在消除兩極分化基礎上達到普遍意義上的富裕，充分彰顯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在人的發展過程中，共同富裕意味著人民群眾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能得到極大滿足，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縮小貧富差距，每個人都能享受到社會發展的成果，幸福感和獲得感得到提升，不斷激發人的潛力，為人的自我實現創造有利條件。同時，共同富裕以高質量發展為基礎，通過推動高質量發展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提高人們的收入、生活水平及生活品質，促進社會的和諧與穩定，為人的全面發展創造更加有利的條件。

（三）揭示人的發展的價值目標

人的發展是馬克思恩格斯畢生思考的重大問題，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將人的發展理解為“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4]422，這是對人的發展的最經典表述。在《資本論》中，馬克思提出共產主義社會的基本特征，在此基礎上他將人的發展的最終目標概括為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中國式現代化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維護人民根本利益，增進民生福祉”，“讓現代化建設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1127。可以看出，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將出發點和落腳點放在促進人的發展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現代化的最終目標是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盵5]這揭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任務和奮斗目標，闡釋了新時代促進人的發展的根本目標。因此，中國式現代化是對馬克思人的發展理論的繼承與發展，內含人的現代化。與此同時，中國式現代化指向人的解放。馬克思認為人的解放應當體現“自由”和“全面”，人的發展要以人的現代化為手段與目的。中國式現代化涵蓋人的現代化，蘊含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價值旨歸。中國式現代化強調共同富裕，以最大決心與毅力推進中西部地區的高質量發展，為其在政策、資金、技術和人才上提供大量支持，不斷縮小發展差距，創造更多物質財富，提高人們的生活質量，促進共同發展。此外，中國式現代化堅持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推動社會主義物質文明發展，不斷滿足人民的物質生活需求。與此同時，積極發展社會主義文化，推進社會主義文化的大發展大繁榮，滿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要，豐富人們的精神生活。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中，只有積極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將自然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優勢，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與保護生態環境的協同共進，走一條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現代化道路，人民才能生活得安心舒心放心，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最終目標才能實現。

二、何以必要：中國式現代化有賴于人的發展的新驅動

人的發展理論是馬克思主義人學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闡釋人的現代化是人的發展的主要標志。這為中國式現代化指明了基本目標和重要任務，并對現代化建設起著重要的指導作用。因此，人的發展助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并為中國式現代化明確方向、提供動力、奠定基礎。

（一）人的發展目標為實現中國式現代化明確方向

從本質意義上講，認識現代化的目的是現代化的基礎和前提，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不僅是人的發展的最終價值追求，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目標，指明了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前進方向。其一，人的自由發展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確立目標。“自由”既是馬克思主義人的發展理論的落腳點，又是探討人的發展問題的核心所在。一方面，自由是人的發展的追求與權利。在馬克思看來，自由作為“類本質”的人所具有的特性，是賦予人的一種權利，因此要不斷喚醒人的自由意識。當然，人與自然的關系、公平正義、社會保障、治理體系與能力現代化等都與人的自由相聯系。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中，要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不斷厚植現代化的精神根基，滿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要，改善人的精神面貌，鼓勵個體追求自由。另一方面，人具有自由支配自身的權利，以及使外部必然性轉化為人的發展的能力。在馬克思看來，人在受到外部力量的束縛與限制時，基于人表現自身的自由屬性，便會產生出一種要擺脫這種束縛的力量，在這一過程中，人產生了認識客觀世界的強烈愿望，并形成對自由的深刻理解。人的自由是人在認識世界與改造世界的現實活動中逐步實現的，并在彰顯個性過程中逐步推進。馬克思曾指出：“人不是由于具有避免某種事物發生的消極力量，而是由于具有表現本身的真正個性的積極力量才是自由的。\"[3]335這說明實現人的自由發展既需要客觀條件，又要發揮人的主體性，二者相互作用、共同發力。因此，要把客觀因素與主觀因素有機結合起來，鼓勵個體積極投身現代化建設，為推進現代化貢獻自己的力量，最終實現個體的自由發展。其二，人的全面發展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指明方向。人的全面發展涵蓋“人以一種全面的方式，就是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3]189，與人的本質規定緊密相連，主要包括人的勞動、能力、社會關系以及人的個性的全面豐富。在明確人的全面發展內容的基礎上，還要闡釋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條件。一方面，生產力是推進人類社會發展的前提條件，更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和現代化建設的重要力量。人的全面發展是歷史因素作用的結果，從根本上說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必然結果。馬克思指出：“當人們還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證的時候，人們就根本不能獲得解放。\"[3]527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堅持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不斷增強人民的創新意識與創新能力，堅持創新是社會經濟發展的第一動力，依靠創新為社會發展創造更多物質財富，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人的全面發展依賴人的社會關系的發展。生產力的快速發展，推動生產關系進行變革，促進了上層建筑、社會制度以及社會形態的調整與更替。“個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設想的全面性，而是他的現實聯系和觀念聯系的全面性。\"[6]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中，要始終堅持全面深化改革，不斷調整和優化產業結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提升經濟發展的科技含量，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促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為人的全面發展創造物質條件。與此同時，加快社會領域的重大改革，不斷提升社會的公平正義水平，推進社會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促進人的社會關系的發展，從而為人的全面發展創造有利條件。

（二）人的發展需要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動力

人的需要是人基于生存、發展、追求和享受主客觀條件的需要，是把握人的活動與人類歷史的基礎和前提，體現了人在生活中的現實狀態。馬克思指出：“由于他們的需要即他們的本性，以及他們求得滿足的方式，把他們聯系起來。\"[7]這揭示了人的需要與人的本性是息息相關的，是人所固有的屬性。人的需要與現代化密切相關，現代化源于人的發展需要，人的現代化進一步推進國家的現代化建設，加快現代化的進程與發展速度。其一，人的自然需要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動力。在馬克思看來，人存在于自然之中，是自然的存在物，并具有自然屬性，人們要從自然界中獲得物質和能量，不斷滿足衣、食、住、行等最基本的需要，在此基礎上滿足人的享受需要和發展需要。要克服以往生態中心主義與人類中心主義的片面認識，樹立人與自然的平等觀念，解決人與自然的尖銳矛盾。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只有以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為基本要求，以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為科學指導，以實現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現代化為目標，才能為人的發展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更好地滿足人的美好生活需要。其二，人的社會需要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動力。人的社會需要是指“從社會生產和交換中產生的需要\"[8]。人的社會需要表明人是社會存在物，表征著人的社會屬性，人需要與外界的人、物進行交往與溝通，這樣人的社會關系才能形成，人的社會需要才能在這一過程中逐步被滿足。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要以滿足人的社會需要為價值取向，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特別是錨定就業、養老、住房、教育等方面，著力解決民生領域的急、難、愁、盼問題，不斷提升社會建設的水平與效能，以中國式現代化引領社會現代化建設，為人們的社會活動與社會生活創造良好環境。其三，人的精神需要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動力。馬克思認為，滿足人的發展需要還應該包括滿足人的\"精神的和社會的需要\"[9]，以及人們對真、善、美的追求和向往。人的精神需要的形成與滿足，與人的社會生活方面的精神領域緊密聯系，人根據事物發展的趨勢來調整個人的理想和奮斗目標，表達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與愿望，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要推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發展，從文化層面豐富人的精神世界，用先進文化涵養人。引導人們樹立樂觀、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提升其認知水平與文化素養，滿足其求真、向善與尚美的生活需要，進而“使自己的價值觀念、思想意識、精神狀態以及思維方式等與現代化相適應并成為現代化的強大推動力和引領力\"[10]

（三）人的內在本質為建設中國式現代化奠定人學基礎

馬克思對人的本質的科學闡釋為回答人的發展問題奠定了理論基礎。在他看來，“人的本質是勞動”，“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這是馬克思關于人的本質的兩種經典表述，需要正確看待二者關系。人的本質是勞動，是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前提與基礎，后者是對前者的豐富與發展。在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二者是有機統一的，相互聯系、密不可分。正確把握人的本質是勞動與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對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一方面，人的本質是勞動。勞動是人生存和發展的基礎。人通過勞動認識自然與改造自然，滿足人的衣、食、住和其他活動的需要，為人的生存與發展提供必要的生產生活資料。列寧提出：“世界不會滿足人，人決心以自己的行動來改變世界。\"[]人與自然關系的建立，人對自然的依賴，人發揮主觀能動性去認識自然與改造自然，這些都是以勞動為基礎和前提的。勞動是促進人發展的動力。人在滿足自身需要的勞動中，在改造客觀世界的同時，也在積極改造著主觀世界，不斷改變自己對既成事物的認知。通過勞動促進人的解放與發展，得益于“在勞動發展史中找到了理解全部社會史的鎖鑰\"[12]，人的發展歷史實質是人的勞動史，勞動是推動人的發展的重要因素。因此，只有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勞動積極性，充分發揮勞動的強大作用，樹立誠實勞動、尊重勞動、肯于勞動以及勞動光榮的理念，才能依靠勞動創造滿足人類生存與發展的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用勞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實現人的現代化。另一方面，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馬克思指出：“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4]139在這一切社會關系中，生產關系是最重要的?！案鱾€人借以進行生產的社會關系，即社會生產關系，是隨著物質生產資料、生產力的變化和發展而變化和改變的?！盵3]724在深入把握人的本質理論基礎上理解中國式現代化，特別是從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出發，正確認識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要解決的生產關系問題，在生產、交換、分配各環節中，堅持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增加勞動要素在分配中的比重，創造更多物質財富，提高人民的生活質量，具有重要意義。此外，還要堅持在發展中解決遇到的問題。根據生產力的發展不斷調整生產關系，使生產關系與生產力相適應，處理好生產關系、交換關系、分配關系等，只有正確處理上述一切社會關系“總和”人的關系，才能更好地推進中國式現代化。

三、何以實現：中國式現代化開拓人的發展的新視野

中國式現代化基于“現實的人”，以新發展理念為支撐，在現代化實踐中逐步形成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理念，并用以指導解決影響人的發展的重大問題。為此，從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中挖掘其中潛藏人的發展意蘊的新發展理念具有重要意義。

（一）以創新增強人的發展的主體性

在馬克思看來，與自然界的其他物種相比，人具有能動性與創造性，這是人的主體性的集中體現。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偉大實踐中，人們積極克服外在力量的束縛，人的主觀能動性得到充分發揮，人的發展的主體性得到充分彰顯，并“在理論引領實踐、實踐論證理論的過程中充分體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實踐吁求和價值指向\"[13]。其一，破解人與自然、人與社會關系存在的主體性分離矛盾。在西方現代化進程中，由于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存在，人的勞動被異化，成為一種被迫的、被壓榨的勞動，將人變為一種異化、物化的人，使人無法“自由地發揮自己的體力和智力\"[4]53，也無法自由地進行創造性活動。而中國式現代化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把創新作為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把人才作為支撐發展的第一資源，把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14]，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由理論變為現實?？梢哉f，只有從“現實的人”出發，以人的發展、自覺創新為指引，創造自由、自主的環境來調動人的主觀能動性，充分發揮人的聰明才智和才干，才能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其二，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創造性。人的物質生產活動本身是一種能動性活動，其中人將自己的目的、計劃等付諸實踐，通過主體客體化與客體主體化雙向運動，充分發揮人的主體性、能動性與創造性。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要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引，發揮個體的能動性與創造性，“激勵他們爭當創新的推動者和實踐者，使謀劃創新、推動創新、落實創新成為自覺行動\"[15]12I。此外，還要明確人在實踐中的主體地位，實現對西方現代化壓抑人的主體性的超越，以為了人、依靠人、彰顯人的新理念，促進人的發展。

（二）以協調構建人的發展的統一性

中國式現代化以造就自由的、全面的、獨立的、發展的人為根本目標，堅持從“現實的人“的需要出發，以確保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其一，中國式現代化堅持以協調發展為基本原則，實現人的發展的統一性?！拔覈l展不協調是一個長期存在的問題，突出表現在區域、城鄉、經濟和社會、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等關系上。\"[15]40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不斷滿足人民對物質財富的需要，但人民群眾“在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安全、環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長\"[6]。為此，要“全面推進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促進現代化建設各個環節、各個方面協調發展\"[15]47。積極發展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加強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促進物質共同富裕與精神共同富裕協同共進，以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其二，中國式現代化堅持協調的新發展理念，實現人的發展的統一性。中國式現代化注重各方面的協調發展，“著力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堅決防止兩極分化\"[122。要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價值目標和行動指南，推動中國式現代化朝著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化方向發展，確保人的發展的統一性與現代化建設協調性的同頻共振。

（三）以綠色引領人的發展的永續性

在馬克思看來，自然是人類“無機的身體”，人需要依賴自然界才能實現生存與發展?，F實中，人必須依靠自然界的物質和能量滿足人生命活動的各類需求，這是由人的自然屬性決定的。人具有主觀能動性與創造性，能夠有目的、有計劃地認識自然和改造自然，主要“通過實踐創造對象世界，改造無機界，人證明自己是有意識的類存在物”[4]56。資本主義社會追求資本利益最大化與剩余價值的擴大積累，過度開采自然資源，對自然界肆無忌憚的破壞，使人與自然的關系變得尖銳。中國式現代化始終以“綠色\"的新發展理念為指引，堅持綠色發展、綠色經濟、綠色消費，促進可持續發展，推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中國式現代化致力于解決人與自然之間存在的問題，處理好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關系，因為“人們的生活和工作需要美好的自然條件和生態環境\"[17]，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此外，中國式現代化堅持“寧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而且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18]理念，保護人類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中國式現代化致力于將綠色作為鮮明底色，有效化解人與自然的矛盾，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人的永續發展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皡f同推進降碳、減污、擴綠、增長，推進生態優先、節約集約、綠色低碳發展\"[1150，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協同共進。

（四）以開放推進人的發展的互聯性

隨著生產力的飛速發展和社會的巨大進步，歷史逐步向世界歷史演進。“資產階級，由于開拓了世界市場，使一切國家的生產和消費都成為世界性的了。\"[4]404在資本邏輯下形成的人的互聯性，以商品、貨幣、生產、交換為核心要素，表現為一種“異化”“物化”的互聯狀態。而中國式現代化恰恰推動建立了滿足各種文明交流互鑒、增進互信、取長補短需要的互聯性。其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推動“一帶一路”建設為重要抓手，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不斷增強人的發展的互聯性。中國式現代化全面超越了西方現代化人異化發展的互聯性，深化了對人的發展互聯性的科學認識，實現人的發展的主體性的“復歸”，促進世界各國貿易的互聯互通以及人類文明的交流互鑒，“所有感興趣的國家都可以加入進來，共同參與、共同合作、共同受益\"[19]。中國式現代化始終促進人的發展，以構建人的發展的互聯性為目標，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著力點，為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不斷加強人的發展的互聯性。此外，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堅持平等對話、協商民主、互利共贏的價值取向，助力各國增強合作共贏、共同發展的互聯性。“我們堅定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站在人類文明進步的一邊，高舉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旗幟，在堅定維護世界和平與發展中謀求自身發展，又以自身發展更好維護世界和平與發展。\"[1]23真正意義上為建立合作共贏、平等互利、和諧共生的美好世界、構建人的發展的互聯性創造有利條件。

（五）以共享推動人的發展的平等性

在馬克思看來，對平等的追求是促進人的發展的重要內容，也是人類與自然界其他物種相區別的根本標志，人類在認識世界與改造世界的過程中產生了對平等的渴望。平等是具有普遍性的價值追求，能夠促使彼此或者多方在此基礎上進行協商、交流和溝通，推動社會有序、和諧、穩定發展。因此，平等是“各社會中有機的、起調節作用的、至高無上的基本原則\"[20]。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堅持以共享的新發展理念為引領，以確保人民平等地共享發展成果、以促進人的發展的平等性，始終堅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體現了對平等性的科學認識與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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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