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號:A 文章編號:2096-9651(2025)03-0003-10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推進鄉村全面振興是新時代新征程“三農”工作的總抓手。加快推進我國由“農業大國”向“農業強國”的戰略性轉變,亟須構建完善的理論支撐體系和創新驅動機制。在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加速推進的大背景下,社會生產力經歷了飛躍式的迭代升級。新質生產力作為一種以技術創新為核心,以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和綠色化為主要特征的生產力形態,不僅有助于推動鄉村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也能實現資源的高效配置,將成為鄉村全面振興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驅動力。聚焦推進農業強國建設戰略目標,系統研究新質生產力驅動鄉村全面振興的內在機理、現實挑戰和發展路徑,具有重大理論價值和現實指導意義。
一、新質生產力賦能鄉村全面振興的價值意蘊
新質生產力作為推動鄉村全面振興的關鍵力量,正深刻重塑鄉村產業結構,賦能農業主體,并驅動農業收益呈現新樣態。通過技術創新與制度創新的耦合聯動,新質生產力不僅推動了農業產業鏈條的現代化轉型,更催生了兼具數字素養與經營能力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實現了傳統小農生產向現代產業體系的跨越式轉變。新質生產力內嵌的數字化基因,為鄉土文化資源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提供了技術支撐,激活了鄉村文化經濟新形態。同時,新質生產力通過生產力要素重組與資源配置優化,構建起良性循環機制,既提升了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又拓展了農民增收渠道,為探索中國特色農業現代化道路開辟了實踐新路徑。
(一)新質生產力重塑鄉村產業結構,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新質生產力以數字技術與生物技術融合為動力,重構農業生產模式,推動農業生產由資源依賴型向創新驅動型轉變。通過產業鏈延伸與價值重構,新質生產力促進農業產業向多元化、高端化演進。同時,新質生產力還拓展了鄉村產業范疇,催生鄉村旅游、農村電商等新興業態。
首先,新質生產力促進技術革新與農業生產的方式轉換。新質生產力通過數字技術與生物技術的深度融合,物聯網監測、智能水肥調控等技術的集成應用,構建起“數據驅動”的新型生產模式,突破了經驗農業的要素配置邊界。例如,浙江的數字農業工廠、山東的生態農業示范區等實踐,智能裝備替代傳統人力,大大提升了土地產出率、勞動效率和資源利用率,實現了農業生產力的躍升。這種技術革新不僅推動農業生產從資源依賴向創新驅動的轉型,更催生了“智慧農場”“植物工廠”等新型生產單元,印證了技術創新對農業生產的革命性意義。
其次,新質生產力推動產業融合與結構優化。新質生產力通過產業鏈延伸與價值重構,推動農業產業向多元化、高端化演進。智慧農業、數字農業、生態循環農業等新興業態的涌現,構建了“生產-加工-服務”一體化的現代農業體系。數字技術賦能的產業鏈整合,既提升了產品附加值,又促進了產業結構的迭代升級。這種“技術-產業-制度”的協同演化,充分體現了鄉村振興戰略“產業興旺”的核心要求,展現出新質生產力對農業多元化、高端化發展的強勁驅動。
最后,新質生產力擴展了鄉村產業的發展范疇。新質生產力通過要素重組與主體重塑,開辟了鄉村發展的新空間。在數字技術支撐下,鄉村旅游、農村電商等新興產業突破傳統農業邊界,構建起“農業 + 產業”的多元化發展格局。技術賦能通過文化產業與生態農業的深度融合,既延續了農耕文明的精神內核,又注人了現代經濟的創新基因。隨著傳統勞動力向數字工匠、鄉村文旅運營師等新興職業轉移,新質生產力不僅實現了產業增值收益的多元分享,更推動了鄉村社會結構的現代化轉型,為探索中國特色農業現代化道路提供了實踐范例。
(二)新質生產力賦能農業主體,提升人力資本效能
新質生產力以數字技術革新為驅動,催生高素質農民群體,重塑農業決策方式。通過引入人工智能等技術,賦能鄉土文化創新,激活鄉村文化資源,助力文化鑄魂。
首先,新質生產力培育了新質農業勞動者。新質生產力通過數字技術革新,催生了具備現代科技素養與數字思維的高素質農民群體。這一群體突破傳統小農經濟的認知局限,主動對接智能農業裝備、物聯網監測等現代技術體系,實現了從經驗判斷向數據決策的轉型。農業科技工作者依托“科技小院”“鄉村驛站”等創新載體,構建起“技術研發-實踐應用”的雙向貫通機制,這種“上有泥土,心中有數據”的實踐形態,本質上是通過技術賦權強化農業勞動者的主體能動性。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運用電商平臺拓展市場邊界,以數字技術重塑價值鏈,這種“技術-資本-勞動”的深度融合,既提升了全要素生產率,也推動了農業剩余價值的多元實現。
其次,新質生產力改變了傳統農業的生產樣態。傳統農業勞動遵循“土地-勞動力”的物質變換邏輯,其效率提升主要依賴要素投入量的增加。新質生產力通過引入人工智能、數字孿生等技術,實現了農業生產體系的范式轉換。在育種環節,精準選育突破傳統雜交育種的路徑依賴;在生產環節,智能水肥系統實現資源利用效率質的提升;在流通環節,區塊鏈溯源技術重構農產品價值實現機制。這種全鏈條的技術滲透,不僅突破了傳統農業生產的效率瓶頸,更推動了勞動者從體力支出向智力輸出的根本轉型。
最后,新質生產力有力地推動了鄉土文化的變革,促進了鄉村特色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新質生產力通過深度耦合數據資源、智能算法等數字智能要素與農業生產要素,有效實現了鄉土文化產品創作效能的躍升。這種融合催生了“非遺數字藏品”“智慧文旅”等新業態,拓展了文化產品和服務的邊界,激活了鄉村沉睡的文化資源。新質生產力憑借其強大的數字化能力,將鄉村豐富的民俗傳統、自然景觀等文化資源轉化為數字資源,促進了文化資源的優化配置與價值重構,為鄉村特色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這種技術賦能的文化創新,既延續了農耕文明“天人合一”的生態智慧,又注入了數字時代的創新基因,為構建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的現代化鄉村提供了文化支撐,生動實踐了鄉村振興戰略關于文化鑄魂的核心要求。
(三)新質生產力催生農業收益新樣態,實現資源配置優化與收益多元化
在新質生產力的推動下,農業收益領域呈現出新樣態,特別是在資源配置與收益結構方面,發生了深刻變化。
在資源配置層面,農業生產的主要資源利用實現了收益的最大化。傳統農業中,資源的收益通常依賴于農民的經驗積累,具有較大的偶然性和不確定性,缺乏科學的針對性配置和穩定的收益保障。新質生產力的引入,特別是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為農業資源的精準配置和高效利用提供了有力支撐。通過數字化手段,土地、水、農資等生產要素的使用能夠根據市場需求、作物生長周期及環境條件進行實時調整和優化。這種精準化的資源配置方式,不僅顯著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還有效降低了生產成本,使得農業的總體收益得到了顯著提升。
在人力資源收益方面,新質生產力同樣帶來了顯著變化。傳統農業中,農民的收益主要來源于農業生產的直接產出,這種收益方式受自然環境、市場波動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具有較大的不穩定性和風險性。在新質生產力的驅動下,農業勞動力逐漸從傳統的、低效的農業生產模式中解放出來,轉向更加專業化、職業化的工作崗位。這些新興的工作崗位不僅為農民提供了穩定的工資性收益,還為他們提供了廣闊的職業發展空間和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這種轉變不僅使農民的收人更加穩定和有保障,還極大地提高了他們的生活水平和幸福感,為農業勞動力的現代化轉型奠定了堅實基礎。
此外,新質生產力還促進了農業經濟收益與文化收益的共同提升。新質生產力通過數字技術與鄉土文化的深度融合,開辟了農業收益增長的新維度。在鄉村振興文化賦能戰略推動下,鄉村旅游、農耕文化體驗、農產品品牌文化等新興業態快速發展。例如,陜西袁家村非遺文旅、云南普洱茶文化數字傳播等實踐表明,文化資源的創造性轉化,不僅實現了文化價值向經濟價值的轉化,更通過三產融合示范帶建設,構建起“農業 + 文化 + 旅游”的多元收益體系,為農業收益增長開辟了可持續路徑。
二、新質生產力賦能鄉村全面振興面臨的現實挑戰
在新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浪潮中,新質生產力帶來的深刻變革對實施鄉村全面振興戰略提出了多維度的新要求。對標農業強國和鄉村振興戰略目標,仍然存在需要著力破解的瓶頸與障礙。
(一)科技賦能與產業升級的結構性矛盾
產業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重中之重,也是實際工作的切入點。隨著傳統農業要素與新質生產力的深度耦合,農業生產領域正呈現創新性裝備加速涌現的發展態勢。這些創新性裝備不僅深刻推動了農村物質生產體系的變革,也為鄉村產業全面振興帶來了嚴峻挑戰。我國農業規模宏大,但長期面臨“大而不強、大而不優”的困境,農業科技創新體系與成果轉化應用機制尚不健全,農業領域內蘊含的轉型升級潛力亟待深入挖掘。
首先,科技創新與產業需求適配性不足。我國農業長期處于規模擴張與效益提升的結構性失衡狀態之中,科技創新能力薄弱成為制約產業現代化的關鍵掣肘。在農業生產領域,智能裝備、生物技術等新質生產力的應用覆蓋率較低,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最后一公里”尚未打通。以數字農業技術為例,其在作物精準監測、病蟲害預警等領域的創新成果,因缺乏與農業生產場景的深度適配,難以形成規模化應用效益。這種科技創新與產業需求的脫節,既削弱了新質生產力的賦能效應,也延緩了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進程。
其次,產業鏈條延伸與融合深度不足。當前,我國鄉村產業在價值功能開發方面尚不充分,產業規模較小,產業鏈條短,產業布局分散,這些問題嚴重制約了農業產業的現代化步伐。在第一產業方面,產業鏈向后延伸的深度不足,副產品深度加工轉化率不足,冷鏈倉儲設施覆蓋率偏低,產銷各環節運營分散,缺少標準化分級、商品化包裝及預冷處理等產業鏈銜接主體。從產業鏈下游觀察,技術革新動能欠缺,深加工產業鏈延伸不充分,產品同質化現象突出,高端產品研發能力弱,導致農產品加工與增值環節較為薄弱。在第二產業方面,農業與工業的融合度有待進一步提升。在第三產業方面,服務業的盤活能力不足,鄉村旅游、休閑農業等新興業態的發展尚不充分。這些狀況嚴重阻礙了新質生產力在農業領域的持續和快速發展,成為限制農業產業轉型升級的重要因素。
最后,小農戶生產與現代產業銜接機制缺失。結合當下鄉村振興的實踐探索,新質生產力與鄉村產業轉型升級之間的契合度尚不理想,小農戶與現代農業之間的有機聯合還需進一步加強。小農戶經營體系與現代農業生產方式的制度性銜接尚未健全,成為制約新質生產力作用發揮的微觀基礎障礙。小農戶生產模式在要素配置效率、技術吸納能力、市場對接機制等方面存在不足,難以適應智能農業、綠色農業等現代產業形態的發展要求。與此同時,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在帶動小農戶融入現代產業鏈方面缺乏有效機制,導致先進生產要素向小農戶的擴散效應受限。這種雙重約束表明,構建小農戶與現代產業有機銜接的制度框架,已成為破解產業升級困境的關鍵環節。
(二)鄉村農業人才短缺的結構性瓶頸
農業人才作為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寶貴資源,其數量與質量直接關乎鄉村發展的速度與成效。新型生產動能的崛起,不僅推動了前沿產業集群和未來技術領域的孕育發展,也對鄉村復合型農業人才的能力標準提出了多維升級要求,倒逼農業技術教育體系和高素質農民培育機制進入動態優化階段。
首先,鄉村地區普遍面臨新質人才嚴重匱乏的困境。《產業數字人才研究與發展報告(2023)》指出,我國數字人才總體缺口高達2500萬\~3000萬。受制于鄉村經濟基礎和基礎設施建設的現實約束,創新型農業從業者的專業效能尚未得到充分釋放,人才供需結構性矛盾依然顯著,農村新型人才隊伍建設亟須系統性加強。同時,鄉村地區還面臨著勞動力老化與結構失衡的嚴峻挑戰,嚴重制約了鄉村產業的多元化發展與現代農業技術的推廣應用。
其次,專業性人才流失已成為制約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結構性矛盾。工業化進程中,城鄉發展不平衡導致鄉村人口持續外流,在一些農村地區仍有人認為傳統農業生產方式更為可靠,對新技術的應用認識不足,缺乏對專業人才的需求意識。當前,鄉村人才短缺呈現三重維度:公共服務領域專業人才斷層導致教育、醫療、治理效能衰減,鄉村公共服務供給存在明顯短板,社會發展滯后與人才外流形成負向循環;產業界專業管理人才和技術創新領軍人才的匱乏,嚴重削弱了創新創業發展動力;人口結構老齡化與低教育水平疊加,進一步削弱新質生產力落地的人力資源支撐。這種系統性人才危機,本質上是城鄉發展不平衡在人力資源配置領域的集中映射,亟須通過制度創新重構鄉村人才生態,打破要素單向流動的困境。
最后,鄉村人才培育體系的薄弱制約鄉村人才發展。教育資源存在失衡,城鄉教育質量差距明顯,鄉村地區教育資源配置存在明顯短板,專業教育培訓資源供給不足,導致青年群體獲取數字專業知識渠道受限。特別是職業教育領域技能培養體系尚未完善,嚴重制約鄉村人才供給能力。由于缺乏系統化人才培養體系的支撐,本土專業人才成長空間受到顯著制約,使得其專業素養難以獲得系統化提升。這種人才培育機制的缺位,直接造成高端復合型人才供給的嚴重匱乏,削弱了鄉村創新生態的培育動能和產業轉型升級的內生驅動力。在知識經濟時代,鄉村因缺乏具備戰略視野和創新能力的高素質人才,難以在農業科技研發、產業體系構建、市場開拓等關鍵環節實現突破式發展。鄉村數字經濟、特色文旅等新興產業領域因專業人才短缺陷入發展瓶頸,傳統產業轉型升級進程也因此受阻,難以實現由粗放式增長向集約化發展的質變。因此,構建完善的鄉村人才培育體系已刻不容緩。
(三)鄉村基層治理體系與功能的組織困境
新質生產力作為推動鄉村振興的戰略性動能,其效能釋放深度依賴于基層黨組織領導力的充分發揮。當前,部分鄉村治理實踐暴露出的突出問題,集中體現為組織優勢轉化效能不足,亟須從政治引領、資源整合、制度供給三個維度系統破題。
首先,部分基層黨組織組織力弱化制約領導核心作用發揮。隨著鄉村現代化步伐的加快,部分鄉村基層黨組織建設未能與社會經濟轉型保持同步,難以適應鄉村經濟社會結構的深刻變革。在推動農村經濟發展過程中,存在過度倚重駐村第一書記個人作用的現象,村級黨組織動員群眾的主體作用未能得到有效發揮,導致村級權力結構出現失衡。同時,部分農村黨組織存在功能虛化、凝聚力弱化的傾向,在集體資產運營、資源開發、成員服務中呈現“懸浮化”特征。這種組織弱化與農村人口結構老齡化、人才空心化疊加,導致新質生產力發展缺乏內生動力主體。
其次,資源聚合能力不足削弱治理效能。新質生產力賦能鄉村振興,要求構建多元主體協同治理格局。然而,現階段院校智力資源、企業技術要素、社會組織服務下沉的通道尚未打通,城鄉資源雙向流動機制不健全。這種資源錯配既源于市場機制的局限性,更反映出基層黨組織統籌社會資源的能力短板,亟須創新資源鏈接方式,構建鄉村振興共同體。
最后,鄉村治理體系滯后制約新質生產力公平效應釋放。農村產權制度改革、經營制度創新滯后于新質生產力發展需求,部分基層黨組織可支配資源匱乏與農戶收益分配機制不健全相互交織,導致新質生產力發展成果未能充分惠及廣大農民,集體經濟發展與農民獲得感提升尚未形成良性循環,暴露出鄉村治理體系現代化轉型的深層結構性矛盾。
三、新質生產力賦能鄉村全面振興的路徑選擇
2025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加快推進鄉村全面振興。深入學習運用“千萬工程”經驗,確保國家糧食安全,確保不發生規模性返貧致貧,提升鄉村產業發展水平、鄉村建設水平、鄉村治理水平。“三農”工作憑借其基礎性和全局性的重要地位,對現代化進程產生著深遠的影響。基于我國農業農村發展的新趨勢與新要求,應積極運用新質生產力賦能鄉村全面振興,通過科技創新、數字驅動、智慧治理等方式,補齊鄉村振興過程中的短板,有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
(一)科技賦能助力鄉村產業振興
構建鄉村科技創新體系已成為突破農業發展瓶頸、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的關鍵,亟須通過技術賦能與制度創新深度融合,引領鄉村產業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方向突破性發展。
在實踐中,科技創新體系的構建需緊密圍繞“產、學、研”三位一體的發展模式,以農業農村現代化為核心目標,積極引導各方資源投向鄉村,形成科技創新與鄉村產業發展的良性互動。應加強與高校和科研院所的深度合作,通過共建研究中心、科技服務平臺等方式,推動科研成果的快速轉化與應用。這種產學研結合的方式,不僅能夠有效促成科技成果與鄉村實際需求的精準對接,還能夠幫助培養高素質人才隊伍,提高農民的科學文化水平和技術應用能力,為鄉村產業的持續發展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
首先,加速構建并優化農業全產業鏈體系。要充分利用新興科技手段,對傳統產業進行全面革新與轉型升級,推動其邁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的發展軌道。發展現代化大農業是戰略方向,需加速構建集大型基地、領軍企業和完整產業鏈于一體的現代農業體系,率先在農業物質裝備、科技運用、管理模式、信息化水平及資源可持續利用等方面實現現代化。需以數字化、智能化、綠色化為主線,系統性重塑農業全產業鏈。政府應強化政策供給,通過財政激勵、稅收優惠等“組合拳”,加快布局全產業鏈大數據中心,構建“種-產-加-銷”全環節數字孿生系統。在產業布局上,應立足鄉村資源稟賦,發展特色種植、精深加工、電商物流等鏈條經濟,打造“一村一品”產業矩陣。同時,推動傳統種養業實施“兩化”改造,運用物聯網、區塊鏈技術實現生產流程數字化,推廣生態種養模式,踐行綠色發展理念。重點構建基地、企業、產業鏈協同聯動的現代農業體系,在物質裝備、科技應用、管理模式、信息化水平及資源利用等方面實現率先突破。通過科技創新驅動農產品加工業轉型升級,優化數字化供應鏈,構建科技引領、綠色導向、品牌賦能的農業發展新范式,全面激活鄉村產業振興的內生動力。
其次,加快推進數字農業建設,強化鄉村新型基礎設施布局。基礎設施具有“乘數效應”,是鄉村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承載平臺。其中,新型基礎設施具有科技性和前瞻性,是賦能鄉村社會高質量發展的新引擎,需要通過構建現代農業基礎設施體系夯實產業根基。該體系涵蓋農田環境智能感知網絡、智能水肥調控系統等數字化硬件載體,以及農業大數據決策支持平臺等信息化軟件模塊。依托該體系形成的全要素數據采集與智能分析能力,可為農業生產管理提供精準決策支持,提高農業生產的智能化水平。同時,推進衛星遙感、智能感知等數字技術手段在農業領域的深度應用,推動農業生產數據獲取與處理體系的數字化升級,提高農業作業的精準性和生產效能。此外,應完善農業信息化監管體系,構建土地資源數字檔案庫,引入區塊鏈技術保障農產品流通全鏈條的透明化監管與全程質量追溯。增強消費者對農產品的信任度,提升農產品的市場競爭力。
最后,培育農業戰略性新興產業與未來科技領域。應以前瞻性技術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重點突破生物育種、智能農機、耕地保育等核心技術領域。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優勢,構建國家農業科技戰略支撐體系,加強企業創新主體地位,促進科技與產業深度融合。加速培育現代種業、智能農機、農業大數據等新興產業集群,以科技創新引領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提升農業產業競爭力,為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在此過程中,需注重科技創新的持續性和前瞻性,推動農業產業創新發展,為鄉村全面振興提供持久動力。
(二)數字人才生態激發鄉村智力潛能
在鄉村振興戰略深入實施的進程中,新質生產力作為人才生產力的驅動力,不僅迫切需要人才資源的持續注入,更需要構建有利于人才成長與發展的良好生態。針對鄉村地區普遍面臨的人才資源匱乏這一瓶頸問題,應充分發揮數字技術的強大驅動力,有效破解人才短缺的困境。
首先,構建鄉土化科技推廣服務體系。構建植根鄉土的農業科技服務團隊,聚焦鄉村產業發展現實難題開展定向攻關。重點針對智慧農業技術應用、生態種養模式創新等關鍵領域,開展田間攻關式技術服務,通過示范項目帶動農民數字素養提升。創新“科技小院”“田間課堂”等實踐載體,將技術傳授與產業孵化深度融合,培育既懂農業又善經營的高素質農民群體。這種植根鄉土的科技推廣模式,不僅能夠塑造農民科技應用的主體意識,還能通過技術賦能激活鄉村產業轉型升級的內生動力,為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提供堅實的人力資本支撐。
其次,構建農村數字化教育培訓體系。通過政策杠桿撬動資源投入,創新政府主導、市場主體與社會參與的協同培育模式。重點打造階梯式課程體系,既涵蓋智能農機操作、電商直播等基礎技能,又包含農業大數據分析、物聯網應用等進階內容,以定期開展的數字技術培訓課程、工作坊等形式,讓農民了解數字技術的基礎知識和應用方法,形成從數字認知到創新應用的完整培養鏈條。建立技能認證與激勵反饋機制,使培訓成果可量化、可轉化。
最后,促進人才資源的優化配置與有序流動。為實現這一目標,有必要構建一個數字化的人才交流與合作平臺,以促進各類人才之間的信息互通、知識共享與協同合作。在此基礎上,應進一步強化校企合作機制,鼓勵并支持高等教育機構與鄉村企業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共同探索適應農村現代化發展需求的人才培養模式。同時,應強化政策保障,構建具有吸引力的人才回鄉發展政策體系。通過實施安居保障計劃、提供足額創業初始資金支持等方式,建立專項培養資金支持機制,重點保障人才在專業能力提升方面的持續需求。通過設立短期人才交流項目,使人才能夠在不同地區、不同領域之間進行輪崗工作,從而豐富其工作經歷,增強其綜合素質,為農村現代化建設和城市發展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
(三)數智治理體系強化鄉村振興支撐
在當代鄉村治理的宏觀格局中,各類組織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是組成鄉村社會結構的基石和驅動鄉村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力量。實現鄉村治理現代化,關鍵在于構建一個以農村基層黨組織為領導核心,多元鄉村組織協同共進的治理體系。新質生產力的崛起與智慧治理的深度融合,為鄉村治理現代化提供了全新路徑。
首先,推進黨建智慧化是引領鄉村智慧治理的首要任務。黨的全面領導是引領、保障、統籌新質生產力助推鄉村建設的核心政治保障。唯有始終遵循黨的戰略指引,鄉村方能精準定位發展目標、把握正確前進方向,切實保障鄉村振興事業始終沿著正確的發展軌道穩健前行。要緊緊抓牢農村基層黨組織這一關鍵環節,以黨建引領為核心,搭建黨建智慧平臺。通過高校企業共融的新模式,暢通校企合作人才流動渠道,推動產學研用深度融合,提升農業生產力各要素組合效率。同時,構建數字黨建云平臺,集成黨員全生命周期管理系統與智能決策支持系統,創新“互聯網 + 三會一課”模式,打造沉浸式、交互式黨員教育場景,通過區塊鏈技術實現組織生活全程留痕、可追溯管理。深化黨建與網格融合治理,建立“黨員聯戶一干部包片-支部統籌”的數字化責任體系,將組織優勢轉化為智慧治理效能。
其次,以新質生產力發展為契機,系統推進農村產權制度創新、經營機制改革及城鄉融合機制構建。通過健全村級集體經濟組織架構、政策保障體系和權責匹配機制,將制度優勢和組織效能轉化為新質生產力發展動能。探索多形態農村集體經濟發展模式,引導集體經濟組織創新服務供給方式,拓展要素配置空間,提升集體經濟效益,構建農民持續增收的長效機制。在此過程中,鄉村各類組織應在黨組織的堅強領導下,充分發揮各自優勢,協同推進智慧治理。通過黨建智慧化、提升村民委員會數字化水平等措施,不斷激發鄉村治理內生動力和創新活力,為鄉村全面振興提供堅實支撐。
最后,提升村民委員會的數字化水平是鄉村智慧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村民委員會與黨建功能在鄉村治理體系中承擔著不同使命,前者作為基層自治組織,聚焦村務管理、公共服務與矛盾調解等治理實踐;后者作為政治引領核心,側重思想建設、組織動員與方向把控。應加快推進數字政務系統建設,實現村務治理數字化轉型與智能化升級,提升管理公開透明度和治理效能。依托大數據、云計算等智能技術支撐,實時采集分析村民服務需求,拓寬村民參與基層治理的數字化渠道,切實維護村民合法權益。同時,加強村民自治能力建設,提升村民參與治理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促進鄉村治理民主化、科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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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東農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