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民增收之間的耦合協調分析

摘 要：推動農村電子商務發展、促進農民增收，是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核心命題。在數字經濟浪潮下，互聯網與電子商務的蓬勃發展，促使農村電子商務成為驅動產業升級、拓寬農民收入渠道的重要引擎。本文基于既有研究成果，運用耦合協調模型，系統剖析 2011—2022 年期間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民增收的協同關系。研究發現，兩者的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呈持續攀升態勢，協同發展水平由輕微失調逐步進階至良好協調階段，但距離優質協調仍存在一定差距。基于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促進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民增收協同發展的優化策略，以供參考。

關鍵詞：農村電子商務；農民增收；耦合度；協調度；耦合協調度

中圖分類號：F724.6；F713.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5）07（a）--04

隨著城鄉間數字鴻溝的縮小，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打破了時空限制和信息技術壁壘，為農民增收提供了新機遇，也拓寬了農民增收渠道，激活了鄉村振興潛能。2023年，中國農村全年網絡零售額達到2.49萬億元，同比增長12.9%，比2014年增長近13倍[1]；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接近2.2萬元。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4年一季度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6596元，扣除價格因素的影響實際增長7.7%，高于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2.4個百分點[2]。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與農民收入增加協調運轉，將進一步推動農村經濟發展，縮小城鄉差距，助力建設美麗鄉村和鄉村振興戰略的實現，因此研究我國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收入之間的關系極為必要。

目前，國內外學術界對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民增收關系的研究進行了廣泛研究。Surjeet Singh Dhaka（2017）認為互聯網的迅速發展，使得農村地區使用電子商務的人們從電子商務發展中獲得更多收益[3]。M Hafiz Yusoff（2019）選取1060名馬來西亞受訪者，研究了農村電子商務平臺的使用對居民收入的影響，其認為農村電子商務平臺的使用對提高農村居民收入具有正向促進作用[4]。陳菲（2020）通過構建電商與農村減貧耦合系統，分析了我國25個省份2013—2018年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減貧之間的耦合協調發展度，結果表明大多數省份已處于磨合階段及高水平耦合階段[5]。張海霞（20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了電子商務的發展對農民收入的影響，結果表明電子商務發展在促進農民收入增加方面具有顯著性[6]。慎丹（2021）選取東北地區36個地市對其農產品電商集聚和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進行分析，該研究表明東北地區農產品電商的集聚和區域經濟發展之間的耦合關系呈現不斷增強的趨勢[7]。李浩民（2022）以宿遷市為研究對象，分析了農產品電商與農民增收在2014—2020年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其耦合協調度已從勉強協調發展到最后的良好協調階段[8]。

通過梳理現有文獻發現，當前國內外學者對電子商務發展與居民收入、農村減貧、農民收入等方面做了深入探討，鮮有學者聚焦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民增收效應的耦合協調分析，基于此，本文采用耦合協調分析法對兩者之間的關系展開研究。

1 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增收的耦合協調機理分析

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增收是兩個相互影響、聯系密切的系統。一方面，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打破了時空約束，拓展了農產品附加值，創造了更多就業機會，有效促進了農民收入增加。另一方面，農民增收對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具有促進作用，通過增加市場需求、完善農產品電子商務產業鏈，提升農產品品質和信譽，增加了農村地區的創業和就業機會，推動農村電子商務進一步發展壯大。

2 模型構建、指標體系選取與數據處理

2.1 模型構建

在研究兩個及以上系統之間的協調關系時，學術界通常使用系統耦合法和一般均衡分析法。本文借鑒其他學者的研究，采用系統耦合分析法對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增收的耦合協調性進行評價和分析。首先，計算我國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民增收兩個系統的綜合發展水平，然后測算耦合度，最后測算耦合協調度。

2.2 指標體系選取

借鑒已有研究成果，本文選取最能反映農村電子商務—農民增收系統綜合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在農村電子商務子系統設置互聯網普及率、電子商務行業固定投資、電子商務銷售額等12項評價指標；在農民增收子系統，設置反映收入增加的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支出和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下的四項收入（即農村居民工資性收入、農村居民經營性收入、農村居民財產性收入及農村居民轉移性收入）。通過前述方法計算各指標權重，具體指標、解釋及指標權重如表1所示。

2.3 數據來源與處理

本文選取我國2011—2022年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農村電子商務發展報告》、歷年《中國農村統計年鑒》、國家統計局網站、阿里研究院、各省市年度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統計公報，部分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計算得出。本文對選取的二級指標數據均采取標準化處理，以消除所有量綱。此外，由于原始指標數據在進行標準化處理后會出現數值為0的情況，對后續的計算和分析產生影響，為避免這種情況出現，需要在原始數據標準化后進行相關平移處理。本文借鑒周紅瑞、霍靜娟等（2022）的做法，在標準化的數據后加上0.0001[9]。

3 結果分析

3.1 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增收的耦合協調度總體分析

根據兩系統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計算模型得到2011—2022年我國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民增收的耦合協調度具體數值，整理繪制出兩者的耦合協調度趨勢，如圖1所示。

從圖1可以看出，我國31個省區農村電子商務發展和農村居民增收之間的耦合度自2011年開始持續提升，從0.8338上升到0.9634，一直處于較高水平的耦合階段；耦合協調度從2011年的0.5111上升到2022年的0.7744，耦合協調等級經歷了“勉強協調—初級協調—中度協調”三個階段，說明其耦合協調狀態演進的軌跡呈現上升趨勢，耦合協調總體處于中度協調演進狀態，但并未達到良好協調階段。兩者的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持續上升，說明我國農村電子商務發展和農民增收兩個子系統之間相互影響、彼此促進、共同發展，也即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促進了農民收入增加的同時，也促進了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兩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度持續上升說明兩者之間相互協調關系不斷增強，但因其發展水平不一致，導致兩者目前未能實現高水平的耦合協調關系。

從空間維度來看（見圖2），研究期限內我國大多數省區的耦合協調度水平持續提升，已經由勉強協調階段過渡到中度協調甚至良好協調階段，省區之間存有差異，但差距逐年縮小；東部地區絕大多數省市（市/區）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協調度目前已處在良好協調階段，且耦合協調水平整體不斷提升，領先東北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省區；西部地區近一半的省區耦合協調度處在勉強協調階段。

為了進一步分析我國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村居民增收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的匹配性關系，本文根據測算結果繪制兩者關系的散點圖，如圖3所示。整體來看，兩者的坐標點基本處于直線y=2.0089x-1.1681附近，擬合度達0.9979，兩者基本符合線性相關關系。因此，初步認為這兩個系統的耦合度和協調度匹配性較好[10]。但從耦合度與協調度狀態來看，盡管兩者耦合度較高，但協調度并未處在高位，存有一定差距。由于區域發展不均衡等原因，為了剖析深層次原因，需對四大經濟區及所含省（市/區）具體情況進行分析。

3.2 區域耦合協調度分析

為了更好地分析我國四大經濟區域31省（市/區）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增收之間的耦合協調情況，本文基于兩系統耦合協調度測度結果進行分析。從測算數據可以看出，2011年所有省（市/區）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均大于0.6，省（市/區）之間耦合度略有差異；2022年的耦合度更是超過0.9，說明我國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之間的耦合度已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且省（市/區）之間耦合度差異逐漸縮小。

在耦合度方面，從全國各地區平均水平來看，東北部地區和東部地區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較高，尤其是東北部地區，整個樣本考察期間耦合度均在0.88以上；其次是中部地區，西部地區耦合水平稍低；區域和省區之間的耦合度差距越來越小。具體來說，東部地區的浙江省、天津市、江蘇省的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高于所在區域其他省市，河北省和廣東省的耦合度相對東部地區其他省區稍低，廣東省在2011—2012年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處于較高耦合水平，2013年后，處在高水平耦合階段，且耦合水平逐年提升，增速較快；東北部地區的吉林省和黑龍江省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持續提升，且一直保持在高度耦合階段，遼寧省的耦合水平在2014—2018年低于前述兩省，在2019—2022年處在追趕階段，耦合水平較高；中部6省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除山西省外基本處于高水平耦合階段，山西省在2011—2016年其耦合度都低于0.8，處于較高水平耦合階段，但整個樣本考查期間其耦合度水平相較其他5省增速最快；西部地區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度在2017年之前波動較大，主要是廣西壯族自治區、內蒙古自治區、青海省和貴州省，2017年后除西藏自治區外，其他地區耦合水平相對平穩上升，且處在高水平耦合階段。從相關數據和耦合度趨勢來看，我國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兩個系統之間相互影響，關系非常密切，這與我國農村電子商務在2016—2020年進入到規模化、專業化階段的趨勢基本吻合，在這期間，我國電子商務產業整體已進入成熟階段，并不斷下沉到農村市場，為我國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關系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條件，同時國家出臺了一系列促使農村電子商務發展的政策，這些政策利好促進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耦合關系不斷提升。兩者互相影響、互相促進，關系密切，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對農民增收產生了較大影響，而農民增收在一定程度上又促進了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

在耦合協調方面：從時間維度上看，絕大多數省區耦合協調水平隨著時間的發展不斷提高，但沒有省區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協調處在優質協調階段，耦合協調水平最高的是浙江省，其耦合協調水平為0.8956；考察期間，個別省區有波動，區域之間存在差距，但差距越來越小；東部地區耦合協調水平較高，目前處在良好協調階段的有浙江省、江蘇省、福建省、廣東省和上海市，天津市、山東省、海南省、北京市和河北省處在中度協調階段，河北省和海南省的耦合協調水平提升較快，從2011年的勉強協調發展到現在的中度協調階段；中部地區的湖北省處在良好協調階段，山西省處在輕度協調階段，其他四省均在中度協調階段；西部地區除內蒙古自治區處在良好協調階段外，其他各省區均處在中度協調階段；東北部三省均處在中度協調階段。從空間維度上看，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度水平領先中西部及東北地區耦合協調水平，從東向西、向北呈梯度式分布特點，而這種梯度分布特點與區位優勢及區域經濟發展情況密切相關，東部地區區位優勢明顯，自然基礎條件好，基礎設施完善，科技、信息發展較快，交通便利、物流體系發達，政策利好傾斜多，能夠更好地推動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民增收的良性互動，與其他省區相比較而言，農村電子商務發展的條件不是很充分，因而不利于農村電子商務發展與農民增收的協調有序發展。

4 結語

本文使用熵值法和耦合協調模型對我國31個省區2011—2022年農村電子商務和農村居民增收的耦合協調發展情況進行分析，結果表明：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與農民增收存在明顯的耦合互促關系，但耦合協調發展水平還有一定的提升空間。因此，要想實現農村電子商務與農民增收耦合協調的高水平發展還需做好以下工作：

首先，全面補齊農村地區電子商務發展的短板，聚焦農村地區信息化建設，推進農村地區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及服務體系的完善。中西部及東北部地區加大農村地區網絡基礎建設投入，提高寬帶運行速度，保障網絡覆蓋范圍及穩定性，東部地區要充分利用好當前的基礎設施和先天條件，努力提升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效率，進而促進農民增加收入。

其次，要深入挖掘農村生態價值鏈，創新農村電子商務應用場景，促進農村地區電子商務進一步發展[11]。各地區要立足當地特色和資源條件，充分利用和挖掘當地豐富的人文歷史、民俗風情、特色產品等資源，提煉出農村品牌建設的核心元素，與時俱進引入直播電商平臺和專業機構，加大宣傳力度，講好農村特色故事，提升知名度和美譽度，促進農村地區“電子商務+旅游”及“電子商務+農業”的發展，促進農民收入增加。

最后，農村地區主管部門要將農村電子商務高質量發展作為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工作，建立健全推進機制，層層落實責任，因地制宜編制農村電子商務高質量發展的方案，組織協調利用好現有的政策措施，加強對農村地區土地及人才方面的扶持，落實好稅收優惠政策等。同時，宣傳和倡導農村居民誠信經營，暢通各類投訴和舉報渠道，促進農村電子商務健康、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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