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睡或假醒（組詩）

帽子吟

能讓一個人的頭發避開風頭

能讓風撞見時，就像撞到了南墻一樣

知道回頭

站在一個人的頭上，也就站在了

一個人的思想上

不管遮天還是遮臉，你的美和適宜都能迅速地

在頭型上尋找邊界，在執行中遵從顛簸

你滿身經緯，你說經緯是秩序

你一生高懸，你說高懸也是秩序

當你回到一頂帽子的身份

迎著風向，聲音，態度，美景……

時間側目，我這個主人啊

卻成了你的身外之物

帽子們還在誕生，帽子們還在被腦袋試戴

如果發絲是一個介質。你說你愿意聽到

聯合抗議的回音

向被你模糊過的面容道歉？

蝴蝶落于身側只是為了一個好看的結？

當所有的風都放棄了對你的糾纏

你對頭發說：感謝你們

用千絲萬縷舉著我

假睡或假醒

——給小十七

剛剛，你又用假睡欺騙了我

你突然舉起小手，告訴我：

所有的哄，都失敗了

輕拍，慢晃，我想告訴你的小聲……

都白費了。這一刻你對世界會意了：

不是所有的投降

都是真的

我抱著你你抱著時間，是一種模式

哭鬧時給你最熱愛的奶嘴是一種模式

睜著眼睛是假醒，閉上眼睛是假睡

也是一種模式

不管你信不信。對于你一貫的，反復的

假睡，或假醒?；艁y中

我都會不自禁地，拍一下自己

我們在城墻根兒走走

你說我們慢下來時，腳步也在說話

你說仰起臉

我們都是晴朗的天氣

我們不說厚重、高大、斑駁、滄桑……

不說：“這多好啊”

我們往前走，一直走……

城墻根兒便會有腳步聲。三三兩兩的

以朝代的方式，跟了上來

人影兒一會躺在地上，一會站在墻上

與墻根兒比，她多么新鮮，好像

她把我們的身體，剛剛生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