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蒸日上的香甜事業

伴隨著春日的暖陽，我們一行人走進云南省曲靖市富源縣營上鎮海戛村。在村委會旁邊，我下車第一眼就看到“海嘎農業”4個紅色大字，安裝在一棟6層樓的頂部，大樓藍色的玻璃與湛藍的天空同一個顏色，要不是有部分樓層墻磚的修飾，這4個字感覺懸浮在天空中很是有趣。尤其是“嘎”字，對我來說有一種親切感。我曾經在某縣工作時，那里很多鄉和村寨的地名中都帶有“嘎”字，后來規范名稱后，“嘎”變成“戛”字，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嘎”，總覺得它帶有一股濃濃的鄉土氣息，或許因為我當時工作的區域，讓我對這個字產生了濃厚的鄉土情結。

走進院壩，陳列在角落處的幾盤石磨引起了我的注意，其中一盤看上去年代久遠，那是農村用的老式石磨，表面鐫刻著深深的青綠斑塊，磨盤上有些殘缺的部分，它曾經很可能磨碎過千萬斤糧食。一陣微風吹來，鉆進石磨上下扇之間的縫隙中，在磨石的紋理中清掃一遍，把糧食的氣味和沉淀的歲月攜帶出來，讓我嗅到石磨里的鄉愁。一盤石磨，轉出萬千思緒。

在我還沉浸于石磨的思索中時，一句“歡迎大家到來”迅速將我那飄蕩的思緒拽回。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臉上洋溢著笑容，就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讓人感到極其舒適。他正是海戛村土生土長的人，名叫楊大利，他是云南海嘎農業科技有限責任公司兼云南鼎彩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隨后他帶我們參觀了核桃加工基地和李子種植基地。

回鄉創業謀發展

我們驅車穿過幾座山后，來到位于海扎村的核桃加工廠。這里曾是富源縣海扎煤礦，因某種原因關閉后，楊大利租來用做核桃生產加工，算是盤活了閑置資產，將廢棄煤礦閑置的辦公大樓和廠房充分利用起來。一般煤礦所在地，到處都會散布著黑色的灰塵，黑金的氣息無處不在，而這里經過地質環境治理和土地復墾復綠后，看上去不再是煤礦，倒像是一個蘊藏在綠色植被中的山莊。唯一還可感受到黑金氣息的是陳列在加工廠辦公大樓一樓的那塊大煤石。那是一整塊煤，被放在一個石墩上面，黑黝黝地發亮著，估計有七八百斤重。楊大利說，這是他安排保留下來的唯一物件，其他的都已全部更換掉了，目的在于銘記煤炭曾給我們帶來的溫暖和效益，如今轉型發展做綠色產業，同樣要為社會送去更多的溫暖和效益。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必須牢固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站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高度謀劃發展。”楊大利正在踐行著“兩山”理念，他通過帶頭發展特色農業產業，助力鄉村全面振興，讓這片沃土變得更綠，讓人們吃得更健康、過得更舒適。

這個名叫又元核桃加工廠，寬敞高大的廠房里放著核桃加工的機器，通過加工生產線，對從周邊村民收購來的核桃全自動去皮、清洗、烘干、分級和裝袋，完成核桃初加工。在廠房一隅堆放著初加工后的核桃，一袋袋地壘起來，如一座小山包。楊大利說，這些核桃又成為深加工產品的原料，可以加工成核桃油、核桃仁及核桃休閑食品等。楊大利說，他們采用云南高山區的優質核桃作為原材料，通過精深加工制成的核桃油既能健腦補腦，又能改善血管功能，還可以降血壓、抗衰老、潤腸通便，有助睡眠及補鈣、補腎固本等。當前，正著力把“鼎核”核桃油品牌做大做強。

說起收購核桃，楊大利跟我講了一個故事。他有一次去鄉場上，周邊村民扛著一袋袋的核桃正排著隊等待著他們收購，突然有位老奶奶左手拎著半袋核桃，右手拉著十幾歲的孫兒，走到楊大利面前說，能否先把她的核桃收購了，還等著錢給孫子理發后回學校上課。楊大利二話沒說，直接把她的半袋核桃稱了斤頭，按市場價格折算成180元，直接拿了200元給老奶奶，告訴她其中20元是給其孫子理發的。隨后楊大利得知，他們祖孫倆相依為命，一個是空巢老人，一個是留守兒童，孫子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有時遇到廠里效益不好，暫時發不起工資，也沒錢寄回來給她們祖孫用。為了自己和孫子的生活，老奶奶種一些蔬菜拿到鄉場上賣，掙些零用錢。秋季核桃成熟時，她就去山上撿拾成熟落地的野核桃，那些核桃大都是“鐵核桃”，用手壓根掰不開，只能用錘子敲開，一般人不會買這種品類的核桃，幸好楊大利的加工廠對各種類型的核桃都收購，她撿拾那些零散的核桃才有銷路。

歸雁真情助振興

看了核桃加工廠，我跟楊大利一邊聊著，一邊來到他在哈播村的李子種植基地。此時正是李子花綻放的季節，一簇簇潔白的李子花掛滿枝頭，在春風里飄逸著李花香，放眼望去，猶如一朵朵潔白的雪花灑落人間，成為春天里最亮麗的風景。楊大利在這里種植700多畝李子樹，通過流轉村民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按照“公司+合作社+農戶”的運營模式，大力發展李子產業。看著一排排李樹上盛放的花朵，楊大利很開心，因為這些如雪花一樣的花朵里，正在孕育著他與村民增收的希望。

據楊大利介紹，海戛村種植李子已有上百年歷史，關鍵是這里的土壤、氣候和環境很適合李子樹生長，村民在自家房前屋后都種上李子樹，既成為綠化村莊的風景樹，又可以通過賣些李子增加收入。楊大利是當地李子種植規模最大的農戶，通過近幾年的努力，他多次嘗試引進外來李子品種，對“海戛李子”不斷進行嫁接改良。他曾去過貴州很出名的蜂糖李種植基地考察研究，試圖引進蜂糖李的優良品種，經過多年多次試驗，終于培育出個頭較大、糖分十足的新品種，取名為“蜜香李”，意為像蜂蜜一樣的香甜，既有貴州蜂糖李的甜度，又有海戛李子特有的味道。

我是貴州人，每年我都會買十多斤蜂糖李吃，盡管價格很貴，剛上市時可以賣到100元左右一公斤，但喜歡吃李子的我，還是舍得花點錢買了吃，畢竟蜂糖李那個甜味早已深深地鐫刻在我的味蕾深處。我可以一次性吃二三十個，那個很清爽的口感只有嘗過的人才知曉。有人說“桃飽李傷人”，意思是桃子可以多吃，就算吃到飽也沒什么大礙，而李子不能多吃，吃多了會出現腹瀉等傷身體的情況。確實如此，我吃普通的李子時，不敢多吃，吃多了就會拉肚子，但自從有了蜂糖李，無論我吃多少也不會拉肚子了，或是因為糖分含量高的原因吧。這是我第一次到楊大利種植的李子基地參觀，還沒有機會品嘗蜜香李的味道，很企盼到夏季李子成熟時，親自來嘗嘗在貴州蜂糖李的基礎上進行再次改良后的口感。

楊大利告訴我，海戛李子屬于純天然種植，在掛果后絕對不打農藥、不噴施葉面肥，且在李子的采摘過程中，工作人員統一配備手套和口罩，直接采摘裝箱發貨，全程不與人體有任何直接接觸，既綠色又健康，消費者收到貨后無需清洗可直接食用。品質優良的蜜香李將“海戛李子”這個品牌做得越來越大，每年六至八月為李子采摘季，他們會開放果園采摘，并開啟線下定點銷售和線上直播銷售，蜜香李每公斤能賣到60元左右。

我問楊大利，為什么海戛蜜香李可以賣那么貴？他告訴我，一是蜜香李跟普通李子不同，它對土壤濕度和空氣質量要求很高，如果管理不到位，很容易致使爛根或易發生各種病蟲害；二是相比普通李子，蜜香李產量要低很多，且十分容易招來鳥獸偷食；三是蜜香李個頭較大，是正常李子的二至三倍，最大的直徑能達到6厘米；四是普通李子的糖度在8%左右，而蜜香李的糖度是普通李子的數倍，它味濃甜如蜂蜜，香味濃郁，清脆爽口，就算價格貴一些，依然深受顧客青睞。曾有網友留言道，貴州有蜂糖李，云南有蜜香李，二者皆是蘊藏在云貴高原深處的甜蜜產業。

“海戛李子”正推動著楊大利的海嘎農業越做越強，在增收致富的同時，楊大利并沒有想只是自己一個人賺錢，他沒有忘記家鄉的父老鄉親。楊大利通過免費發放品質優良的李子樹苗給周邊村民種植，帶動村民發展李子產業，目前當地村民零星種植和連片種植的“海戛李子”品種就有2000多畝。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一個長期的歷史過程。我們堅持把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現代化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著力維護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著力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堅決防止兩極分化。”“海戛李子”種植規模正在不斷擴大，村民通過在楊大利的李子基地務工，開展塑形、拉樹、剪枝，以及除草、施肥、澆水和鮮果采摘等工作，一年下來也有一筆不少的收入。曾經在外打拼多年的楊大利，積攢一定積蓄后，回到養育自己的家鄉發展海嘎農業助力鄉村振興，帶領群眾奔向共同富裕之路。

致富不忘桑梓情

走進海嘎農業辦公大樓陳列展覽廳，左側展示柜是一瓶瓶擺放有序的“鼎核”品牌核桃油成品，淡黃色的核桃油被裝在大小和形狀不同的容器中，從透明的瓶中可以看出核桃油純而無雜質，旁邊有兩個用上千個核桃拼接而成的工藝品“核桃壺”，有一米左右高，做工很精致，看起來很有意味，我想這就是楊大利做核桃加工產業的最好詮釋——用心去做產業，就如這個工藝品一樣做到極致。右側展示柜擺放李子加工系列產品，有李子泡酒、李子醋、李子罐頭、李子果脯等。兩邊墻壁上掛著一塊塊榮譽牌，那是海嘎農業取得成績的見證，更是對楊大利這位民營企業實干家的認可和贊賞。

在“相約海戛，遇見有‘李’”海嘎農業座談會上，我向楊大利提出一個問題，即在創業過程中難免會遇到一些辛酸事和困難阻擾，是如何面對的？

楊大利深情地說：“大家看到現在的我，或許認為很成功，可在背后確實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事，作為民營企業，大事小事都要自己操心著，但無論如何，我坦然面對一切困難，畢竟辦法總比困難多。”

每一位成功人士的背后，總有許多困難挫折，楊大利沒有直接告訴我們具體的心酸故事，或許他不想那些事為人所知，而是永遠埋藏在自己的心底，化作一股強大的力量，指引著他砥礪前行。但他告訴我們他做產業的決心，辦法總比困難多，他的所作所為告訴世人他是一位有為民情懷的民營企業家。

我從事農業農村方面的政策研究工作多年，深知在農村發展產業不容易，很多農業產業是投入成本高、收效低，且大多數還要“看天吃飯”，若遭遇惡劣天氣，有可能前功盡棄。一些從事農業產業發展的民營企業，很多時候是靠政府劃撥的農業產業補貼勉強生存著。鄉村振興中，產業發展是重要支撐，作為農業產業的龍頭企業，海嘎農業一路走來不容易。

楊大利說，他發展農業產業并不是為了要掙多少錢，而且也掙不了多少錢，主要是想帶領家鄉群眾一起發展。曾經收購核桃時，遇到那位老奶奶在家撫養孫子的事情，對楊大利深有感觸。海嘎農業可以為周邊更多的群眾提供務工崗位，讓常年在外打工的人回到家鄉來務工，減少了空巢老人，也減少了留守兒童，同時降低了離婚率。說到這。大家笑起來了。不過從基層治理角度來看確實如此，現在外出務工的夫妻其中一方，尤其是一些女性，外出打工幾年就棄家丟娃跑了，這在當今的農村是一個普遍現象，更為嚴重的是，還存在一種違背社會倫理的現象——工地上組建“臨時夫妻”，這對家中的配偶、孩子和老人，都是一種極大的傷害。在我的老家，老年人都是要求年輕夫妻要么一起在家干農業，要么一起出去打工，免得出現問題。

楊大利原先是在糧貿公司上班，從事糧食保管、收儲工作，幾年后從單位下崗分流，四處打工，他曾做過煤礦工人、保安、保險代辦員和物資銷售員等職業。他還跑到天南海北到處去創業，還曾去過我的家鄉貴州省盤州市劉官街道開辦磚瓦廠。盡管創業路上充滿曲折和艱辛，也曾遭遇經濟下行壓力和市場銷量不景氣等問題，但楊大利從沒有放棄過，堅持用心用情追求著自己的事業。

經過多年艱苦打拼，楊大利從一名下崗工人逆襲為總經理、董事長。他從做“太標”太陽能熱水器，在全縣各鄉鎮開起了分銷店，不斷積累資本，做到擁有鼎彩瓦業、鼎核科技、海嘎農業三家企業，躍然成為鄉村振興路上的致富帶頭人。他就像動力十足的馬車，有力地拉動了地方經濟發展，壯大村級集體經濟，助農增收致富，為鄉村振興貢獻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近年來，楊大利積極出資參加各種社會公益活動，積極履行一名企業家的社會職責，他捐資助學、濟貧扶困花費資金上百萬余元。

楊大利曾接受記者采訪時說道：“回饋社會為家鄉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讓更多的人過上幸福的生活，配合政府把人才引進來，把外出務工人員留下來，盡量減少留守兒童、空巢老人，盡量減少因夫妻分居帶來的諸多社會矛盾，這是我的宏愿，也是我的初心。”他是這樣說的，實踐證明他也是這樣做的。我想這就是他的甜蜜產業背后的“共富密碼”和海嘎農業的“致富經”。

李花盛開春正香，楊大利的香甜事業正蒸蒸日上，越來越多的顧客會品嘗到“鼎核”核桃油的香，“海戛蜜香李”的甜，成為難忘的舌尖上的美味，越來越多的海戛及周邊村民會從李子產業和核桃加工產業中得到實惠，過上甜蜜幸福的日子。

作者簡介：

胡光賢，中國散文學會會員，貴州省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有作品發表于《參花》《格調》《躬耕》《奔流》《三角洲》等雜志。

責任編輯 張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