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多個明星項目入駐且發展良好,合肥市政府通過政府引導基金或公共資金招商引資的做法廣受關注,并被概括為“合肥模式”。無可爭辯的是,這種模式提升了當地的發展水平,在亟須實現產業轉型升級的當下,合肥模式自然引發了模仿。然而,模仿熱潮中存在兩個重要現象:模仿的結果成敗參半;很多縣級政府加入了模仿的行列。

就第一個現象而言,合肥模式并非在所有地區無往而不利,這意味著我們對合肥模式的實質的理解可能并不充分,而推廣這一模式的前提是全面地理解其實質;從第二個現象來說,將具有強大財政資源與行政能力的省會級城市指向戰略性產業的做法,推向經濟基礎薄弱、財政壓力巨大、以傳統產業為主的縣域經濟,可能具有風險。
在名著《地區優勢》中,安納利·薩克森寧寫道: “雖然其他地區以網絡為基礎的工業體系可能為決策者提供廣泛的樣板,但是地區性工業戰略只有在它適應特定地區及其工業界的具體問題和具體條件的時候才能奏效。”如果稍作轉換,雖然合肥模式開創的以投帶引的招商思路,可以為縣域經濟實現產業升級提供重要參考,但合肥模式只有在它適應特定縣域經濟及其工業界的具體問題和具體條件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簡言之,要點在于雙重嵌入:第一,根據當地的財政條件,將合肥模式的精髓嵌入當地的政策體系;第二,依托當地的社群網絡,將招商企業嵌入當地相關產業的交易關系網絡。
首先,由于財政資源與行政能力不同,縣級政府學習合肥模式時,不宜直接移入合肥模式,而應將“以投帶引”嵌入當地的政策體系。具體來說,縣域經濟的脆弱性決定了,縣級政府在以投帶引過程中需要控制政府投資的規模,這是第一重嵌入。其次,縣域經濟中的主導產業大多是具有產業集群性質的傳統產業。很長一段時期以來,我們往往強調這種產業集群技術落后、競爭力不強。但這些產業集群大多是當地的經濟支柱,脫離這種產業基礎去討論產業升級是不現實的。所以,如何實現傳統產業集群的轉型升級,是更為現實的政策議題。研究表明,這些產業集群的出現與發展,往往衍生出充滿韌性的企業間關系網絡或社群機制。在對包括安徽多地在內的縣域經濟調研中,我們多次注意到,這種企業間網絡或機制往往是當地傳統產業真正的競爭優勢,可以成為推行工業戰略或實現合肥模式地方化的助力。
當前,以色列在伊朗境內策劃多起成功的暗殺、網絡攻擊、竊密等隱蔽情報行動。伊朗和以色列長期處于激烈的地緣政治博弈當中,伊朗理應保持對以色列的高度警惕,做好反情報工作,但伊朗的國家安全防線屢次被以色列攻破。除了以色列情報機關較強的信息搜集和境外行動能力之外,伊朗自身在反情報工作上存在嚴重失誤,導致了以色列多次隱蔽情報行動的成功。

從機構設置上看,伊朗情報部門并未成立專門針對以色列情報行動的機構,應對以色列在伊朗的情報活動的職責都放置在反情報局。反情報局不僅應對以色列的威脅,還要應對包括美國在內的所有國家在伊朗的情報行動,針對性不強。而以色列作為世界情報強國,將伊朗視為主要敵對國,頻繁發動對伊朗的情報戰,伊朗針對性的制度建設不足。例如,在核科學家頻繁遇襲后,伊朗成立了隸屬于革命衛隊的“保護組織”,該組織有三重責任:保護國家的機場和飛機安全、保護政權的高級成員,以及最高領袖。保護核科學家是“保護組織”承擔的職責之一,但是其又承擔了保護關鍵基礎設施和政治人物的重任,保衛職責相對寬泛,對以色列暗殺行動的針對性不強。
伊斯蘭革命意識形態成為1979 年后伊朗情報機構建立的基本原則。這種宗教化的意識形態在情報機構的獨立性和情報雇員士氣上,產生了諸多不利影響。一是宗教人士能施加非正式影響,伊朗情報機構的獨立性不足。“伊朗專家會議”是選舉最高領袖的權力機構,由86 名伊斯蘭教神學專家或高級神學人員組成,擁有選舉、監督、罷免最高領袖的權力,在伊朗國內政治生活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在這種體制之下,伊朗高級神職人員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團能夠通過政治家族關系網絡和權力重疊,對情報機構產生重要的非制度化影響。伊朗情報機構的分析人員,在濃厚的宗教氛圍下,會從“神意出發”,將分析重點放在猶太人的陰謀詭計上,而采取客觀分析的情報人員可能會受到“西方化”的指控。
當前三級養老服務體系網絡建設,重點在農村。隨著“十三五”時期和“十四五”時期兩個階段的建設,中央財政資金通過《市域居家和社區基本行動能力提升項目》《縣域養老服務服務體系試點項目》等試點項目,基本形成較為完整的縣、鄉兩級養老服務體系建設。但是,農村養老仍然存在服務體系不健全、服務主體責任不清晰、養老事務內容混亂、養老事業區域差異大、養老資源可及性較弱等問題。這需要把老年友好型村莊建設放置到鄉村振興的重要戰略位置中,統籌推進農村老齡事業建設與鄉村振興戰略。
提高農村養老金并不能有效提升農民養老生活質量,反而進一步加劇養老保障基金的負擔。農村養老問題在傳統文化觀念的影響下,是以聯合家庭為單位的家庭事務整體安排。提高養老金,養老資源并不會被家庭用于老年群體生活水平的提高,主要被用于孩子的家庭發展。農村老年群體的養老水平提高,是以家庭收入水平的整體提升為前提的。這就需要在村莊社會中建立一些普惠性和補位性的養老設施,以彌補家庭養老的缺失,如發展老年活動中心,開展村莊互助照料。所以,農村養老資源供給和承接的基本單元應該是村莊,而不是老年群體個人,也不是家庭。
農村居家養老,不等于家庭適老化改造和居家上門照料。農村居家養老的核心是,為老年群體提供在地化的生活照料、精神慰藉和休閑娛樂等需求,需要建立以村莊或社會為基礎的養老服務系統,而不是補位家庭中的照料。以家庭為基礎的補位性政策,如上門照料、適老化改造,會造成政策落地與家庭生活單元的不一致,引發諸多問題。如在農田干活的自理老人被叫回家享受洗衣、理發等服務;五保老人在旁邊看著政府花錢雇人替他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