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山頂妙香圖》賞鄭板橋竹子國畫

摘 要：文章主要通過鄭板橋《山頂妙香圖》中的竹子圖來對鄭板橋竹子國畫進行全面賞析。從其筆墨技法、構圖形式、文化內涵、藝術價值等多維度深入剖析，展現鄭板橋竹子國畫在藝術史上的卓越成就和獨特魅力，揭示其作品中將竹子的自然之美與文化象征意義完美融合的藝術手法，以及其對后世繪畫的深遠影響。

關鍵詞：鄭板橋；國畫；《山頂妙香圖》；藝術價值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10.002

1 中國竹子繪畫藝術的巔峰大家—鄭板橋

鄭板橋是我國著名的畫竹大家，在我國畫壇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鄭板橋（1693—1766），原名鄭燮，字克柔，號理庵，又號板橋，人稱板橋先生，江蘇興化人，祖籍蘇州。鄭板橋是我國清代著名的書畫家、文學家，是“揚州八怪”畫派重要代表人物之一（圖1）。他曾任山東范縣、濰縣知縣，因為主持開倉賑災，被權貴階級等誣告，后來仕途不得志，最后他辭官歸家，在揚州以賣畫為生。他的繪畫吸收了徐渭、石濤、八大諸人的繪畫風格。而后自成一派，風格獨特，重視藝術的獨創特性和風格的多樣性。其詩、書、畫被后世稱為“三絕”，是清代比較有影響力的文人畫家之一。鄭板橋的竹子國畫在我國繪畫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竹子作為我國傳統文化中極具象征意義的題材，在鄭板橋筆下煥發出新的生機與內涵。他的作品不僅展現了高超的繪畫技藝，更承載了他的人格理想、思想情感和對社會人生的深刻洞察，成為我國古代文人畫的杰出代表。對其竹子國畫的賞析，能使我們深入領略傳統繪畫藝術的博大精深。

2 鄭板橋的藝術生涯與創作背景

2.1 生平經歷對藝術的影響

鄭板橋生于清康熙年間，一生經歷豐富。他早年家境貧寒，但勤奮好學，在科舉道路上屢經挫折后終獲功名。為官期間，他清正廉潔，關心民間疾苦，卻因得罪權貴而仕途坎坷。這些經歷使他對社會現實有了深刻認識，也為他的藝術創作注入了情感源泉。他將自己的人生感悟、政治理想和道德追求融入繪畫中，通過竹子這一題材來表達自己堅韌不拔、剛正不阿的品質。

2.2 文化環境的熏陶

清代畫壇在繼承明代文人畫傳統的基礎上繼續發展。當時文化氛圍濃厚，文人雅士對書畫藝術的追求達到了很高的水平。鄭板橋深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儒家的積極入世思想、道家的自然觀和釋家的空靈意境在他的作品中都有體現。同時，他對前代畫家如徐渭、石濤等的藝術風格進行了深入研究和借鑒，在這樣的文化環境中逐漸形成了其獨特的繪畫風格，如《竹石圖》《竹葉圖》等（圖2、圖3）。

3 鄭板橋竹子國畫的筆墨特色

3.1 獨特的筆法

一是以書入畫。鄭板橋以其獨特的“六分半書”筆法融入竹子畫中。他用書法的筆意來表現竹子的枝干，使竹子的線條具有書法般的韻律和節奏感。例如，在描繪竹子主干時，他運用中鋒行筆，線條剛勁有力、圓潤流暢，如同書法中的篆書筆意，體現出竹子的挺拔堅韌，而在描繪竹枝時，又似行書般靈動瀟灑，展現出竹子的婀娜多姿。這種以書入畫的手法，使他的竹子畫在形式上具有獨特的藝術美感。

二是簡潔而富有表現力。他的筆法簡潔明快，寥寥數筆就能勾勒出竹子的形態。他善于運用簡潔的線條來捕捉竹子在不同情境下的姿態，無論是風中搖曳的竹子還是靜立的竹林，都能通過簡潔的筆觸生動地表現出來。這種簡潔并非簡單，而是高度凝練的藝術表達，每一筆都蘊含著豐富的情感和表現力。

3.2 墨法的運用

3.2.1 濃淡相宜

鄭板橋在墨法上運用自如，通過濃淡墨色的變化來表現竹子的立體感和層次感。他常用濃墨來描繪竹子的主干和重點部分，突出竹子的堅實厚重；用淡墨來表現竹葉和遠處的竹子，營造出一種空靈、清幽的意境。在一些作品中，他用濃墨繪制的主干如同一座座聳立的山峰，而用淡墨暈染的竹葉則像山間的云霧，使畫面呈現出虛實相生的效果，如《蘭竹石圖》（圖4）。

3.2.2 干濕互補

干濕墨法在他的竹子畫中也相互配合。濕墨表現出竹子的潤澤鮮活，使畫面具有一種清新的氣息；干墨則用于表現竹子的蒼勁老辣，體現出歲月的痕跡。這種干濕墨法的互補，使竹子的形象更加豐滿生動，展現出竹子在不同生長階段和環境下的特點，如《題畫蘭》（圖5）。

4 鄭板橋竹子國畫的構圖藝術

4.1 簡約而不簡單的畫面布局

一是突出主體。鄭板橋的竹子國畫構圖往往以竹子為核心，簡潔明了地突出主體。他摒棄了煩瑣的背景和不必要的裝飾，將觀者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竹子上。在一些作品中，畫面中僅有幾竿竹子，卻通過巧妙的布局使其占據主導地位，成為視覺焦點。這種簡約的構圖方式增強了竹子的表現力，讓竹子的姿態和神韻更加突出，如《風竹石圖》（圖6）。

二是留白的藝術。留白是鄭板橋構圖中的重要元素。他通過大面積的留白來營造空靈、悠遠的意境。留白之處并非空白，而是與竹子相互呼應，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例如，在一幅竹子圖中，竹子一側的留白可以被想象成是一片空曠的天空或一泓清泉，使畫面具有一種超越現實的藝術美感，讓竹子仿佛置身于廣闊無垠的自然環境中。

4.2 疏密與虛實的巧妙安排

一是疏密有致。鄭板橋在竹子的疏密安排上獨具匠心。他會根據畫面的需要，將竹子布置得有疏有密。在一些作品中，竹子的疏密變化形成了一種節奏感，疏處可走馬，密處不透風。疏密的變化不僅表現出竹林的自然形態，還引導著觀者的視線在畫面中流動，使觀者在欣賞畫作時能感受到一種動態的美。

二是虛實相生。虛實關系在他的構圖中也處理得恰到好處。他通過虛實的對比來增強畫面的層次感和深度感。實的部分是清晰可見的竹子，而虛的部分則可能是被云霧遮擋的竹林深處或光影的微妙變化。這種虛實相生的手法使畫面具有一種朦朧之美，仿佛將觀者帶入了一個如夢如幻的竹林世界。

5 鄭板橋《山頂妙香圖》賞析

《山頂妙香圖》（圖7）是清代畫家鄭板橋的作品，此幅圖軸縱131.5厘米、橫72.2厘米，現藏于天津博物館，經審核被評定為二級文物。此圖畫面構圖簡潔，筆墨豪放灑脫，描繪了山頂上的蘭花在巖石縫中綻放的景象，蘭花的姿態各異，有的盛開、有的含苞待放，生機勃勃。巖石則用濃墨勾勒，蒼勁有力。

鄭板橋以畫竹、蘭、石著稱，他的作品常常表達出對自然的熱愛和對人生的感悟。在這幅《山頂妙香圖》中，他通過對蘭花和巖石的描繪，表現了蘭花的高潔和堅韌，以及蘭花在艱苦環境中頑強生長的精神。這幅作品不僅具有藝術價值，也反映了我國傳統文化中人們對蘭花的喜愛和推崇。在我國文化中，蘭花被視為高雅、純潔、堅貞的象征，常常被用來比喻君子的品德和情操。從畫面的布局和構圖，我們能體會到畫家對元素的精心安排，營造出了和諧的藝術美感。在欣賞筆墨時，應關注畫家的用筆和用墨技巧，感受其筆墨的韻味和表現力。在欣賞畫作后理解其中深刻的寓意，就能思考作品所傳達的情感和思想，進而了解我國傳統文化中竹子的象征意義。還可以將這幅作品與其他畫家的同類作品進行比較，從而分析出其畫作的獨到之處和藝術風格不同的差異。

鄭板橋的《山頂妙香圖》在藝術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其對揚州畫派的貢獻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風格的引領。鄭板橋是揚州畫派的重要代表人物，揚州畫派在清代畫壇獨樹一幟，強調個性表達和創新精神。《山頂妙香圖》體現了鄭板橋獨特的藝術風格，其用筆灑脫、墨色變化豐富，對揚州畫派的藝術風格起到了引領和示范作用。這種獨特的風格影響了當時揚州地區的一批畫家，推動了揚州畫派的發展，使該畫派在清代藝術史上占據了重要的地位。

二是繪畫題材的拓展。揚州畫派的畫家們多擅長畫花鳥、山水等題材，鄭板橋在《山頂妙香圖》中對蘭花這一題材的獨特表現，為揚州畫派的題材拓展做出了貢獻。他將蘭花與山頂、巖石等元素相結合，賦予了蘭花更深刻的內涵和獨特的藝術表現力，豐富了揚州畫派的創作題材。

三是不斷推動花鳥畫的發展。在《山頂妙香圖》中，鄭板橋以其獨特的筆墨技巧，將蘭花的形態、神韻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用簡潔的線條勾勒出蘭花的輪廓，用濃淡相宜的墨色表現出蘭花的層次感和立體感，使蘭花在畫面中栩栩如生，如《墨竹圖》（圖8）。這種獨特的表現手法為花鳥畫的創作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對后世花鳥畫的發展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在精神內涵的表達方面，花鳥畫不僅要表現花鳥的形態之美，更要表達出畫家的精神內涵和情感寄托。鄭板橋的《山頂妙香圖》通過對山頂蘭花的描繪，表達了自己對高潔品質的追求和對世俗的超脫態度。這種精神內涵的表達使花鳥畫的藝術境界得到了提升，為花鳥畫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四是文人畫傳統的傳承與創新。文人畫強調畫家的文化素養和精神追求，注重筆墨的情趣和意境的營造。鄭板橋作為一位文人畫家，他在《山頂妙香圖》中充分表達了文人畫的精神。他的題詩“身在千山頂上頭，突巖深縫妙香稠。非無腳下浮云鬧，來不相知去不留”，與畫面相得益彰，不僅增添了作品的文化內涵，更表達了自己的人生態度和精神追求，傳承了文人畫的精神傳統。在創新文人畫的形式上，鄭板橋在繼承文人畫傳統的基礎上，對文人畫的形式進行了創新。他的畫面構圖簡潔明快，筆墨運用自由奔放，打破了傳統文人畫的拘謹和束縛。《山頂妙香圖》中的蘭花不再是傳統文人畫中柔弱、纖細的形象，而是具有堅韌、挺拔的氣質，展現出一種新的審美風格，為文人畫的發展帶來了新的氣象。

6 鄭板橋竹子國畫的文化內涵

6.1 竹子在我國傳統文化中的象征意義

在我國傳統文化中，竹子具有豐富的象征意義。它象征著君子的品德，如堅韌不拔、正直不屈、虛懷若谷等。竹子四季常青，象征著生命的頑強和永恒；其中空外直的形態，寓意著君子的謙虛和正直。鄭板橋深受這種傳統文化的影響，他將竹子的這些美好品質融入自己的繪畫創作中，通過藝術的形式將其展現出來。

6.2 鄭板橋竹子國畫中的人格寄托

一是藝術世界的自我寫照。鄭板橋的竹子畫是他自我人格的寫照。他一生歷經磨難，但始終堅守自己的道德準則和理想信念。他筆下的竹子就像他自己一樣，在風雨中依然挺立。他在一些題跋中也表達了自己對竹子品質的崇尚，將自己的人生態度與竹子的堅韌、清高相聯系，通過畫竹子來抒發自己在官場失意時的憤懣和對高潔品質的追求。

二是對社會現實的隱喻。鄭板橋的竹子畫在一定程度上也隱喻了社會現實。在當時社會黑暗、官場腐敗的背景下，竹子的正直不屈可以被看作是對正義的呼喚。他通過畫竹子來表達對社會不良現象的批判，希望人們能像竹子一樣保持純潔的品質，不畏強權、堅守正義。

7 鄭板橋竹子國畫的藝術價值與歷史影響

7.1 藝術價值

一是藝術審美價值。鄭板橋竹子國畫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從形式上看，其獨特的筆墨、構圖和色彩（以墨色為主的黑白之美）符合我國傳統的審美觀念。他將簡潔與豐富、寫實與寫意完美結合，創造出一種清新高雅、意境深遠的藝術風格。從內容上看，竹子所蘊含的文化內涵通過他的繪畫得到了生動的展現，使觀者在欣賞畫作的同時，能感受到一種精神上的愉悅和升華。

二是文化創新價值。鄭板橋在繪畫上的創新為我國古代繪畫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他以書入畫的手法、獨特的構圖方式，以及對竹子文化內涵的重新詮釋，都突破了傳統繪畫的局限。他的創新精神為后世畫家提供了新的思路和借鑒，推動了文人畫的進一步發展。

7.2 歷史影響

一是鄭板橋對清代畫壇的影響。鄭板橋的竹子國畫對當時的清代畫壇產生了廣泛影響。他的繪畫風格受到了眾多文人畫家的喜愛和追捧，許多畫家紛紛模仿他的畫法和風格。他的作品也在一定程度上引領了當時的繪畫潮流，促進了清代文人畫的繁榮發展，為清代畫壇增添了獨特的光彩。

二是鄭板橋藝術對后世繪畫的啟示。鄭板橋竹子國畫對后世繪畫的影響深遠。他的藝術理念和創作方法為近現代畫家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后世畫家在學習傳統繪畫時，往往會研究鄭板橋的作品，從中汲取營養，將其創新精神運用到自己的創作中。他的作品在藝術教育和藝術傳承中也具有重要的地位，成為培養和啟發新一代畫家的重要資源。書畫家啟功先生在《論書絕句》中稱贊鄭板橋：“坦白胸襟品最高，神寒骨重墨蕭寥。朱文印小人干占，二百年前舊板橋。”

8 結論

鄭板橋的竹子國畫是我國古代繪畫藝術中的瑰寶，其獨特的筆墨技法、精妙的構圖藝術、深刻的文化內涵以及卓越的藝術價值和廣泛的歷史影響，使其在我國繪畫史上占據了重要的地位。通過對其竹子國畫的賞析，我們不僅領略到了他高超的繪畫技藝，更能感受到他的人格魅力和精神追求。鄭板橋的竹子國畫將永遠閃耀在藝術的星空，為后世畫家和藝術愛好者提供無盡的靈感和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