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有一年陳州(今河南省周口市淮陽縣)大旱,發生饑荒,戶部尚書范仲淹向皇帝上奏,保舉龍圖閣大學士兼開封府尹包拯到陳州米賑濟。
在這之前,朝廷已派了兩名官員去陳州賑濟。
這兩個人均是當朝權貴劉衙內的親屬,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女婿。兩個人在陳州貪贓枉法魚肉百姓,還打死了饑民李大膽,陳州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劉衙內知道包拯一向清正,鐵面無私不禁心里打鼓,但是為了兒子和女婿,不得不拉下老臉半夜拜訪包拯。兩人見面后他假惺惺地對包拯說道:“陳州饑民多亡命之徒,包大人此次負責賑濟可要當心。”他想嚇退包拯。
包拯正色答道:“為國效勞、為民解難乃我輩本分,何懼之有?
劉衙內見恐嚇無效,便改口說情:“包大人此去陳州,還望對我兒、婿多加照應。”
包拯答道:“這個我心中有數,感謝你今天來向我傳遞消息,將來有什么事情,我也會向你通報消息,以為回報。”劉衙內雖然沒得到包拯的確切答復,但總算能隨時得知陳州的消息,倘有不測,還有回旋余地,便稱謝告辭。
包拯帶了差役王朝趕往陳州。即將到達陳州時,包拯換下官服先行,吩咐王朝隨后趕來。包拯一副鄉民打扮,混入饑民之中,來到衙門欲購買賑米。只見公案之后,劉衙內子、婿二人高踞官座,敦促差役柒米。名為巢米,實為盤剝,他們在米中摻入大量泥沙,提高價格,克扣斤兩,饑民不堪其苦,稍有微詞,他們便棍棒相加。包拯實在看不下去,高聲喊道:“身為朝廷命官,竟敢如此荼毒百姓,天理何在?
劉衙內的子、婿見一個黑臉饑民敢當眾揭短,不由得惱羞成怒,喝道:“住口!先前有個李大膽,今天又來個黑大頭,我讓你們一樣下場。”隨即吩咐差役將包拯吊在樹上。
正在這時,手持金牌、背負寶劍的王朝趕到,兩個貪官慌忙迎接欽差。王朝問道:“包大人先我而來,不知現在何處?
兩貪官面面相,答道:“不曾見包大人來過。”
王朝環顧四周,發現包拯被吊在樹上,立即上前松綁。兩個貪官這才知道“黑大頭”原來就是鐵面無私的包大人,慌忙上前恭請包拯坐上公堂。
包拯一拍驚堂木喝道:“爾等貪贓枉法,荼毒饑民,我不但親眼看見,而且親身經歷,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兩貪官連連謝罪認錯 “既然知罪,快寫下伏罪狀來!”
兩貪官當即寫了伏罪狀,并簽字畫押。
在場饑民見包拯如此清正,聲聲齊喊“包青天”!被兩個貪官屈打致死的饑民李大膽的兒子,此時悲憤交加,率眾饑民將兩個貪官當場打死。
包拯對百姓的舉動深表同情,但打死官吏畢竟犯法。他暫且將李大膽的兒子收押在監,等將此事報朝廷后再作處理。
奏折發出前,包拯叫王朝向劉衙內暗通消息,讓他將陳州發生的事稍做改動,就說:“兩官員貪贓枉法已經查實,被押在獄中。饑民作亂,為首者已被當場處死。
劉衙內得知王朝帶來的消息后又憂又喜,又恨又急:憂的是,子、婿獲罪;喜的是,幸虧早得消息,局面尚可挽回;恨的是,饑民反抗;急的是,時間倉促,刻不容緩。他自恃受皇帝寵愛,便連夜進宮見駕,在皇帝面前花言巧語。皇帝果然聽信了他的饞言,下了一道圣旨:“活的赦罪,死的不赦。這樣可以完全達到劉衙內的愿望,既可救了他的子、婿,又可鎮壓反抗的饑民。
劉衙內奉了圣旨親赴陳州,當著包拯的面宣讀。
包拯當場問道:“賑濟兩官員何在?”
眾差役答道:“已經死了。”
包拯又問:“饑民首領何在?
眾差役答道:“押在獄中。”
包拯宣判道:“奉圣旨,兩貪官理該處死,不準赦其罪;李大膽之子,為父報仇是為義舉,應予釋放。”
聽到這個結果,劉衙內當場昏厥在地,從此一病不起。
案件處理后,包拯在陳州按法崇米,解救饑民于水深火熱之中;整頓吏治,社會復趨于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