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頂住壓力穩定增長

面對外部沖擊影響加大、內部困難挑戰疊加的復雜局面，在更加積極有為的宏觀政策助力下，有力有效應對外部沖擊，4月生產需求保持平穩增長，就業形勢總體穩定，新動能不斷積聚成長，經濟頂住了壓力實現穩定增長，延續向新向好的發展態勢。

國家統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4月全國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同比增長6.1%（增加值增速為扣除價格因素的實際增長率），增速比上月回落1.6個百分點；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增長5.1%，增速比上月回落0.8個百分點；1-4月全國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同比增長4.0%，增速比1-3月回落0.2個百分點。4月全國城鎮調查失業率為5.1%，比上月下降0.1個百分點。

此外，根據央行公布的數據，4月廣義貨幣供給量（M2）同比增長8.0%，增速比上月大幅上升1個百分點；4月社會融資規模存量同比增長8.7%，增速比上月上升0.3個百分點。資本市場韌勁十足推動非銀存款大幅增長是M2超預期上行的重要原因，而財政端靠前發力則支撐社融增速持續上升。

雖然近期關稅沖突暫時有所緩和，但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仍較大，國民經濟持續回升向好基礎還需進一步穩固，宏觀政策進一步發力仍至關重要。

服務類消費提升潛力大

在提振消費政策持續發力下，4月消費市場延續穩定增長態勢，呈現以下一些突出特點：

其一，消費品以舊換新政策繼續顯效，相關商品消費需求不斷釋放。4月限額以上單位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文化辦公用品類、家具類、通訊器材類零售額同比分別增長38.8%、33.5%、26.9%和19.9%，這些行業合計拉動4月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1.4個百分點。

其二，服務類消費好于商品類消費，后續有望成為支撐消費的核心力量。1-4月服務零售額同比增長5.1%，增速比一季度加快0.1個百分點，高于同期商品零售額增速0.4個百分點。

消費分為商品類消費和服務類消費，大力提振消費政策在這兩方面都有所發力，而且對服務消費的重視和支持力度在加大。4月底的政治局會議強調，“要提高中低收入群體收入，大力發展服務消費，增強消費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盡快清理消費領域限制性措施，設立服務消費與養老再貸款?！?/p>

商務部數據顯示，2024年居民服務性消費支出對消費支出增長貢獻率達63%，人均服務性消費占居民人均消費支出比重為46.1%，服務消費占中國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的近“半壁江山”。2024年下半年開始發力的以舊換新政策主要針對的是耐用品消費，目前已經取得了積極的成效，未來提振消費的發力點或將進一步聚焦服務類消費。

從國際比較看，中國當前服務消費支出占比與美國、日本和韓國相比，仍有10-20個百分點的差距。隨著中國人均收入水平的提升，消費形態也將逐漸轉向以服務消費為主，服務消費未來提升潛力較大。

目前，支持服務消費的政策正在加快落地。5月7日，在國新辦新聞發布會上央行發布的5000億元“服務消費與養老再貸款”，引導商業銀行加大對服務消費與養老的信貸支持。央行行長潘功勝指出，當前，中國經濟政策的著力點在于擴大國內需求，大力提振消費，其中服務消費是消費升級擴容的重要著力點。為提升和改善服務消費供給，人民銀行設立“服務消費與養老再貸款”工具，激勵引導金融機構加大對住宿餐飲、文體娛樂、教育等服務消費重點領域和養老產業的金融支持，并與財政及其他行業政策協同配合，更好地滿足群眾消費升級的需求。這項工具也是人民銀行支持提振消費的一項創新舉措。

圖1 4月各行業零售增速（%）

圖2 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速高于城鎮居民

從高頻數據看，“五一”假期期間，全社會跨區域人員流動量累計14.67億人次，同比增長8.0%，全國重點零售和餐飲企業銷售額同比增長6.3%，且人均消費支出保持穩定，火熱的假日出行預示著旅游、娛樂等“體驗型”服務消費愈發受到消費者歡迎，5月消費增長仍有支撐。

中國銀河證券判斷，2025年以來的消費表現充分說明了中國消費市場具有強大的韌性與潛力，未來消費活力的進一步釋放或仍取決于消費刺激政策的加力擴圍。歷史經驗來看，耐用品消費補貼乘數效應會邊際遞減，除了對耐用品消費的補貼進一步加力擴圍外，或有必要加大對服務消費領域的支持以保證政策效果持續性。與耐用品消費相比，服務消費通常具有高頻、非耐用的特征，當期消費也不會擠占未來需求，甚至可能因更易培養長期消費習慣而使乘數效應不斷放大，同時當前消費者對服務消費的重視程度也在不斷提高。

其三，縣鄉消費增長快于城鎮。縣域商業設施持續完善，商貿流通渠道日益暢通，縣鄉消費品市場保持較快增長。1-4月包含鎮區和鄉村地區的縣鄉消費品零售額同比增長5.1%，增速比城區消費品零售額高0.7個百分點；縣鄉消費品市場規模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比重達到39.4%，占比較上年同期提高0.2個百分點。

由于農村居民收入增長要快于城鎮，而且縣鄉居民的邊際消費傾向要高于城鎮，疊加政策對中低收入群體的支持，縣鄉消費的增長潛力得到不斷釋放。2024年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名義）同比增長6.6%，比城鎮居民高2個百分點。

綜合來看，4月消費市場保持平穩增長態勢。未來，隨著《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的落地見效，居民消費能力有望進一步提升，服務消費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消費市場有望保持持續向好的發展。

“兩重”“兩新”支撐投資穩定增長

“兩重”“兩新”政策對投資增長起到強有力的支撐作用，前四個月整體投資保持平穩增長。

隨著深入實施新型城鎮化戰略行動和“兩重”建設扎實推進，基礎設施投資穩定增長。1-4月基礎設施投資同比增長5.8%，增速比全部投資高1.8個百分點；對全部投資增長的貢獻率為32.6%，比一季度提高2.3個百分點。其中，水利管理業投資增長30.7%，水上運輸業投資增長26.9%，航空運輸業投資增長13.9%。

“兩新”政策效果持續顯現，設備購置投資引領作用明顯。1—4月，設備工器具購置投資同比增長18.2%，增速比全部投資高14.2個百分點；對全部投資增長的貢獻率為64.5%，拉動全部投資增長2.6個百分點。

制造業投資的貢獻不斷上升，高技術服務業投資增長較快。1-4月制造業投資同比增長8.8%，增速比全部投資高4.8個百分點；對全部投資增長的貢獻率為54.6%，比一季度提高1.5個百分點。1-4月高技術服務業投資同比增長11.3%。其中，信息服務業投資增長40.6%，專業技術服務業投資增長17.6%。

就業總體保持穩定

4月底的政治局會議做出了“四穩”的部署，而穩就業又處在“四穩”的首位，表明黨中央、國務院對就業問題的高度重視。伴隨著促進高質量充分就業的政策措施出臺，強化對企業吸納就業的支持，就業總體穩定。

從失業率變化看，受春節因素影響，1、2月全國城鎮調查失業率略有上升，但隨著春節后企業生產經營活動增多，農民工外出務工繼續增加，勞動力市場活躍度提升，3、4月全國城鎮調查失業率連續下降。4月全國城鎮調查失業率為5.1%，比上月下降0.1個百分點，連續兩個月在下降。從重點群體看，農民工和青年人調查失業率有所下降。4月全國外來農業戶籍勞動力城鎮調查失業率4.7%，比上月下降0.3個百分點；不含在校生的16-24歲勞動力城鎮調查失業率也是連續2個月下降。

圖3 貨幣與社融增速有所上升

不過，國家統計局新聞發言人、國民經濟綜合統計司司長付凌暉指出，就業結構性矛盾仍然比較突出。一方面，青年群體就業壓力較大，另一方面，部分行業存在招工難問題，尤其是一線技術工人供不應求。人力資源供需不匹配問題仍然突出。同時，外部環境復雜變化，對勞動力市場帶來一定壓力。下階段，在外部環境復雜變化、不確定因素較多的背景下，要堅定不移辦好自己的事，深入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更大力度穩定和擴大就業，促進充分就業，提高就業質量，持續保障和改善民生。

4月28日，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副部長俞家棟在新聞發布會上指出，全力確保就業局勢總體穩定，重點有五個方面舉措：一是持續挖潛擴容就業空間。二是打好穩就業政策組合拳。對已出臺的存量政策要全面落實，同時加快推出增量政策，對企業加大擴崗支持，對個人加大就業補貼支持，對受關稅影響較大的企業提高失業保險穩崗返還比例等。三是突出保障重點群體就業。四是加大職業技能培訓力度。五是加強就業公共服務。

貨幣增速超預期上升

根據央行公布的數據，4月M2同比增長8.0%，創出近13個月新高，增速比上月大幅提升1個百分點。4月社會融資規模存量同比增長8.7%，增速比上月上升0.3個百分點，增速連續三個月上行。貨幣供給與社融數據為何出現超預期的上升呢？

華福證券認為，一方面，年初以來在財政提前發力的推動下廣義信用擴張持續加快，帶動4月居民和企業存款分別同比少減4600億元和5428億元；另一方面，面對美國“對等關稅”的初始沖擊，中國資本市場展現強大韌性，投資者信心明顯提升，大量增量資金入場，非銀金融機構存款4月同比多增高達1.90萬億元，成為階段性顯著推升M2的最主要貢獻因素。

社融數據的超預期上行，主要源于財政端的發力。4月新增社融1.16萬億元，同比多增達1.22萬億元。其中，政府債券新增9729億元，同比多增達1.07萬億元，是連續第三個月同比多增超萬億元，是社融大幅多增的主要原因，這充分體現出財政融資和支出持續靠前發力的明顯態勢。財政端的靠前發力，預示著未來一段時間廣義基建投資將有望維持較高的強度。

不過，社融數據仍存在較明顯的分化，居民和企業信貸的強度有所下降。4月新增人民幣貸款2800億元，同比少增4500億元。其中，居民貸款凈減少5216億元，顯示房地產周期仍在探底，初步企穩跡象尚待鞏固。企業短期貸款和票據融資兩項合計4月新增3541億元。

華福證券認為，4月社融熱而信貸冷，信用擴張形成較明顯的結構性對比，既顯示出年初以來既定的財政擴張政策力度不斷靠前發力，又凸顯地產周期探底和居民部門債務收縮壓力尚未完全消退。在中美關稅沖突暫時緩和，出口和匯率壓力都迎來階段性緩解的關鍵機遇期，中央財政進一步擴張刺激消費和地方財政加快支出促進投資兩大穩增長儲備政策都可以更加從容地推動。而用足用好貨幣寬松的寶貴政策空間，加大力度鞏固房地產市場穩定態勢，或是大力提振內需政策目標的最好階段性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