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肺炎克雷伯菌是常見的條件致病菌。近年來,隨著抗生素的廣泛使用,該菌已進化出多種耐藥機制。通過對雞源肺炎克雷伯菌耐藥現狀綜述發現,分離株對四環素類和磺胺類抗生素高度耐藥,但對阿米卡星、環丙沙星和碳青霉烯類抗生素較敏感;養殖及屠宰環節分離株的耐藥率普遍高于零售環節,且中國分離株的耐藥率較其他地區更高。此外,多種重要耐藥基因已在雞源肺炎克雷伯菌中檢出。盡管耐藥肺炎克雷伯菌在雞產品生產鏈中廣泛存在,并對養殖業的健康發展和公共健康構成嚴重威脅,但當前對其耐藥性的重視程度仍然不足。今后應加強對雞源肺炎克雷伯菌耐藥性的系統監測,為合理使用抗生素,遏制耐藥性發展提供數據支持。
關鍵詞:雞源肺炎克雷伯菌;耐藥機制;耐藥現狀
中圖分類號:S858.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04X(2025)01-0022-09doi:10.3969/j.issn.1002-204x.2025.01.004
肺炎克雷伯菌(Klebsiella pneumoniae, Kp)是一種革蘭陰性桿菌,屬腸桿菌科克雷伯氏菌屬,廣泛存在于人和動物胃腸道及自然環境中。該菌是機會致病菌,可在免疫系統受損的機體中引發嚴重的肺炎、尿路感染、腹腔感染及菌血癥等,是醫院感染和社區獲得性肺炎的主要病原體[1]。該菌具有強大的整合外源性耐藥基因元件的能力,耐藥基因的不斷積累賦予其多重耐藥甚至泛耐藥表型,成為對幾乎所有抗菌藥物耐藥的“超級細菌”,被美國傳染病協會列為對人類健康構成巨大威脅的“最優先級”耐藥菌“ESKAPE”之一[2-3]。隨著抗菌藥物的大量使用,Kp耐藥現象愈發嚴重,碳青霉烯耐藥、多黏菌素耐藥及替加環素耐藥Kp的出現使抗生素“最后防線”失守。此外,臨床上已發現高毒力與多重耐藥特征共存的菌株[4-5],2024 年7月,世衛組織(WHO)發布警告稱,高毒力多藥耐藥Kp正全球蔓延,該菌在健康機體中也能引起致命感染,給臨床治療帶來更大挑戰[6]。
目前,耐藥肺炎克雷伯菌的出現和流行已成為全球性公共衛生問題,不僅影響人類健康,也對畜牧業的健康發展構成威脅。雞養殖中抗菌藥物的不合理使用使Kp長期暴露在抗生素壓力下,促進其耐藥性的進化。與人醫臨床相比,雞源Kp 的耐藥性往往被忽視,研究數據相對匱乏,且多數注重重要耐藥基因的檢測及單株菌的分析,缺少對該菌耐藥性的系統性認識。但在“One-Health”的大背景下,“動物- 環境-人”關聯緊密,任何一個部分都不可能在這場耐藥性危機中獨善其身[7]。了解雞源肺炎克雷伯菌的耐藥現狀,有助于促進養殖業實施科學的用藥政策,減緩耐藥性發展,從而降低耐藥菌、耐藥基因沿動物食品生產鏈傳播的風險。
1 肺炎克雷伯菌耐藥機制
1.1 β- 內酰胺類耐藥機制
茁- 內酰胺酶的產生是肺炎克雷伯菌對茁- 內酰胺類抗生素耐藥的主要因素,這些酶能水解抗生素使其失去活性,以超廣譜茁- 內酰胺酶(extended-spectrumβ-Lactamases, ESBLs)、AmpC 酶(頭孢菌素酶)及碳青霉烯酶介導的耐藥性最為廣泛。
ESBLs能水解包括第三代、第四代頭孢菌素在內的多種廣譜茁-內酰胺類抗生素。早在20世紀60年代,茁-內酰胺酶編碼基因blaSHV-1和blaTEM-1 就在Kp 中檢出[8],后來,隨著編碼blaCTX-M 型ESBLs 質粒和轉座子的出現,Kp 中ESBLs 優勢型由SHV 和TEM 型逐漸轉變為CTX-M型[9]。AmpC酶最早于1988年在Kp中出現,是繼ESBLs 之后的又一類可以水解新型廣譜茁-內酰胺類抗生素的頭孢菌素酶,且不被克拉維酸等茁- 內酰胺酶抑制劑所抑制[10]。隨著ESBL-Kp 在世界范圍內的廣泛流行,碳青霉烯類抗生素成為臨床治療ESBL-Kp 感染的重要手段,隨之而來的則是碳青霉烯酶的迅速進化,該酶通過水解反應破壞碳青霉烯分子的茁-內酰胺環,從而使其失去抗生素活性。1991年,碳青霉烯酶IMP-1首次在Kp中被發現[11],隨后其他碳青霉烯酶如KPC[12]、OXA[13]、NDM[14]等陸續在Kp 中檢出,并廣泛分布于世界各地。
1.2 多黏菌素耐藥機制
多黏菌素對革蘭陰性菌具有強效抗菌作用,在臨床上常被用作挽救性治療藥物[15]。又因其能促進動物生長和預防細菌感染,長期以來被作為飼料添加劑用于畜禽養殖,我國直至2017 年才明令禁止該藥用于飼料添加。但長期的抗生素選擇壓力,已促使細菌進化出多黏菌素耐藥機制。研究表明,Kp 主要通過對細胞外膜脂質A進行修飾來降低多黏菌素對細胞膜的親和力,從而產生耐藥性,這種修飾既可以由染色體編碼,也可以由質粒介導。前者介導的修飾主要受PmrAB和PhoQP 二元調控系統的正向調控,mgrB 的突變是肺炎克雷伯菌對多黏菌素耐藥的主要原因[16]。2015 年,首個質粒介導的多黏菌素耐藥基因mcr-1 在豬源大腸桿菌中被發現,該基因可通過水平轉移在不同菌種間迅速傳播[17]。截至目前,mcr已被發現10個變異體,其中mcr-1、3、7、8、9、10均在Kp中被檢出。更為重要的是,Kp 是mcr-8 的優勢細菌宿主,雞源Kp 的攜帶率高達17.9%[18]。
1.3 四環素類耐藥機制
在禽養殖領域,四環素、多西環素及土霉素等四環素類抗生素被廣泛用于防治細菌感染和促生長。①在Kp對四環素的耐藥機制中,外排泵系統起到關鍵作用,如多重藥物外排泵AcrAB-TolC及特異性外排泵Tet(A)、Tet(B),可將四環素排出細胞,降低其殺菌效果[19-20]。②細菌核糖體保護蛋白〔Tet(M)、Tet(O)等〕可與核糖體結合,誘導核糖體與四環素的解離,使其無法繼續阻斷蛋白質合成[21]。③四環素滅活酶可對四環素進行修飾,降低其抗菌活性,最主要的是黃素依賴性單加氧酶Tet(X),該酶變異體Tet(X4)證實可導致Kp 對替加環素的高水平耐藥[22]。近幾年,一種介導替加環素耐藥的質粒編碼的可轉移性新型RND 外排泵基因tmexCD1-toprJ1首次出現于Kp 中[23],且在Kp中的檢出率較其他菌種更高。
1.4 氨基糖苷類耐藥機制
氨基糖苷類抗生素通過阻斷蛋白質的正常合成來抑制細菌生長,通常在治療重癥細菌感染時作為聯合治療方案的一部分。Kp 對此類抗生素耐藥的主要機制是編碼氨基糖苷修飾酶修飾抗生素,使其失去與核糖體結合的能力,最為常見的氨基糖苷修飾酶基因包括aac(3)-IIa、aph(3')和ant(2'')等[24]。其次,某些Kp可產生16S rRNA 甲基轉移酶(如ArmA、RmtB)在其16S rRNA 上添加甲基基團,阻礙氨基糖苷與核糖體的結合[25]。
1.5 喹諾酮類耐藥機制
喹諾酮類抗生素通過抑制細菌DNA旋轉酶和拓撲異構酶IV的活性來干擾細菌DNA復制,從而達到抑菌和殺菌效果,在禽養殖業中應用廣泛,主要用于預防和治療呼吸道、消化道及泌尿系統感染。Kp 對該類抗生素產生耐藥的主要原因包括:①靶位突變,突變通常發生在gyrA 和parC 基因的QRDR(QuinoloneResistance-Determining Region)區域。②AcrAB-TolC和OqxAB 外排泵的過表達。③質粒介導的耐藥基因(PMQR),主要包括qnr基因家族(qnrA、qnrB、qnrS等)、aac(6')-Ib-cr基因和qepA 基因[26]。
2 雞源肺炎克雷伯菌耐藥現狀
2.1 養殖環節
無論在育雛期還是育成期,肺炎克雷伯菌都是導致雞高死亡率的呼吸道病原體之一,給禽養殖業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27]。研究表明,自育雛期開始,禽體內就攜帶耐藥Kp。ALY M M等[27]的研究顯示,雛雞組織樣品源Kp分離株對復方新諾明和氯霉素的敏感率較低,在25%以下;但對亞胺培南、阿米卡星、茁-內酰胺類、環丙沙星的敏感率均在95%以上,耐藥形勢不算嚴峻。相比之下,在王瑤的調查中,雛雞源Kp 的耐藥狀況較為嚴重:所有分離株均具有多重耐藥表型,對環丙沙星、復方新諾明、氟苯尼考、氯霉素、四環素的耐藥率高達95%以上,對阿米卡星、慶大霉素、氨曲南、第三代頭孢菌素的耐藥率在80%左右,對“最后防線”藥物多黏菌素和替加環素中度耐藥,耐藥率接近40%,分離株僅對美羅培南和頭孢他啶/ 阿維巴坦保持高度敏感[18]。
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育成階段雞源Kp耐藥形勢均不容樂觀。從英國某禽場火雞糞便分離的Kp 中,blaCTX-M-15 的攜帶率高達100%[28]。在非洲東北部國家埃及某雞場中,Kp 分離株對頭孢噻肟的耐藥率高達92.9%,對四環素和萘啶酸的耐藥率約為50%,對阿莫西林/ 克拉維酸、頭孢克洛和氯霉素的耐藥率在23.2%~32.1%之間。相比之下,慶大霉素和頭孢西丁的耐藥率較低,在20%以下,環丙沙星和亞胺培南是敏感度最高的藥物,敏感率在89%以上[29]。同埃及情況相似,非洲東部埃塞俄比亞也有兩項研究顯示,雞源Kp 對四環素類抗生素表現出中高度耐藥(66.7%~80.0%),但對慶大霉素、環丙沙星較為敏感。此外,該地區Kp 對復方新諾明的耐藥率也較高,為79.6%,對氯霉素耐藥的Kp 占一半,約三分之二的Kp 對茁-內酰胺/抑制劑類藥物耐藥,對第三代頭孢菌素頭孢曲松和頭孢他啶耐藥率分別為35.7%和28.6%,低于第二代頭孢菌素頭孢西丁的耐藥率(57.1%)。在雞糞源Kp中,多重耐藥比例為52.5%[30-31]。BHARDWAJ K等[32]調查了印度南部健康雞泄殖腔拭子中Kp 的耐藥情況:分離株對環丙沙星、左氧氟沙星的耐藥率為80%,顯著高于非洲地區;對四環素的耐藥率為40%,對阿米卡星、氯霉素、茁- 內酰胺、茁-內酰胺/抑制劑、替加環素及復方新諾明等藥物耐藥率均低于20%。在印度尼西亞雞場中,Kp 分離株對鏈霉素的耐藥率相對較低,為28.6%,對四環素的耐藥率與印度相當,但稍低于非洲地區;多重耐藥率與非洲相差不大,在50%左右[33]。
與國外相比,我國部分地區養殖場雞源Kp的耐藥現象更為嚴峻。石樂天[26]的研究數據顯示,在河南省雞源Kp中,MDR菌株占比高達94.1%,耐藥率最高的藥物為四環素和氟苯尼考,均高達82.4%;其次是頭孢噻呋、恩諾沙星和環丙沙星,耐藥率在58.8%~70.6%之間;分離株對慶大霉素和阿米卡星較為敏感,敏感率均高于88%;值得注意的是,分離株對“最后防線”抗生素替加環素和多黏菌素的敏感度也不高,耐藥率分別為23.5%和41.2%。在山東地區的研究中,情況同樣不容樂觀:96.9%的分離株具有多重耐藥表型,對氟苯尼考(97.3%)、氯霉素、環丙沙星和復方新諾明耐藥率均超過了90%,對四環素和頭孢噻肟的耐藥率分別高達89.0%和78.4%,對氨曲南、頭孢他啶、慶大霉素、阿米卡星和多黏菌素表現為中度耐藥(45.9%~60.5%),對替加環素的耐藥率為26.2%,分離株對美羅培南和頭孢他啶/ 阿維巴坦最敏感,耐藥率低于1%[18]。寧夏地區雞源Kp 的多重耐藥率稍低于上述兩省,為72.9%,分離株對四環素的耐藥程度最高(81.3%);其次是大觀霉素和復方新諾明(72.9%),對氟苯尼考耐藥的菌株占比50%,對阿莫西林/克拉維酸、頭孢噻呋、頭孢他啶、恩諾沙星、氧氟沙星和慶大霉素的耐藥率稍低,在14%~28%之間,所有分離菌株對多黏菌素和美羅培南均敏感[34]。
耐藥Kp 不僅存在于活禽體內,也能在養殖環境中檢出。例如,在馬來西亞13 個雞養殖場土壤和污水樣本中,Kp 的多重耐藥率為23.8%;耐藥率最高的抗生素為復方新諾明,為52.4%;其次是頭孢菌素、阿莫西林/ 克拉維酸、氨曲南、環丙沙星,耐藥率在14%~24%之間;慶大霉素耐藥率較低,僅為4.8%;分離株對哌拉西林/他唑巴坦、美羅培南、阿米卡星均敏感[35]。環境中耐藥Kp 的檢出無疑增加了耐藥菌及耐藥基因由環境向養殖動物傳播的風險。
2.2 屠宰環節
目前,盡管針對雞屠宰環節Kp耐藥性的研究數據較為匱乏,但從現有數據中仍能洞察到該環節分離株耐藥形勢的嚴峻性。有研究調查了山東省屠宰場雞胴體來源Kp 的耐藥情況,數據顯示,高達96.7%的菌株為MDR-Kp;分離株對頭孢噻肟、氯霉素、卡那霉素耐藥率極高,在91%~100%之間;對頭孢他啶、頭孢吡肟、環丙沙星、四環素的耐藥率也較高,約為80%;頭孢哌酮的耐藥率雖為最低,但也接近50%。在基因層面,分離株攜帶的喹諾酮類耐藥基因以qnrB(77.8%)為主,茁- 內酰胺酶基因則以blaTEM(76.7%)、blaSHV(88.9%)和blaCTX-M(75.6%)最為常見[36]。PROJAHN M等[37]的研究指出,肉雞屠宰前的拭子樣品中未檢出ESBL-Kp,但在屠宰后的雞胴體皮膚表面分離到,說明耐藥菌未必來源于動物本身,屠宰加工環節的水源、環境、器具、人員都可能是污染源。因此,優化屠宰加工環節的管理和衛生條件對于減少耐藥菌的傳播至關重要。
在雞養殖及屠宰環節,Kp 分離株不僅對四環素、磺胺類等常用抗生素高度耐藥,也對被視為臨床治療“最后防線”的藥物———多黏菌素和替加環素表現出不同程度的耐藥。這一現象極大地削弱了這兩種藥物在治療多重耐藥菌感染時的效果,使防控形勢更為嚴峻。當前的研究數據顯示,Kp 似乎是mcr-8 和tmexCD1-toprJ1的優勢宿主,其中,mcr-8在雞源Kp中的檢出率在9.83%~17.9%之間,tmexCD1-toprJ1 檢出率可達14.3%。更糟糕的是,兩種耐藥基因常共存于同一Kp菌株甚至同一質粒中,并具備水平轉移至其他菌種的能力[38]。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在禽養殖中幾乎不使用碳青霉烯類抗生素,但仍能在雞樣品中檢測到對碳青霉烯類抗生素耐藥以及攜帶碳青霉烯酶基因的Kp。例如,ZHAI R D等[39]在對河北商品肉雞養殖場的長期監測中發現,產NDM 的Kp 在禽泄殖腔拭子和環境中廣泛存在,并可通過垂直傳播和水平傳播在養雞場內長時間持留;這些菌株同時還攜帶其他耐藥基因,如四環素耐藥基因tet(D)和tet(M),以及多黏菌素耐藥基因mcr-8和mcr-1 等。從埃及有呼吸道癥狀的雞組織中分離的Kp 對美羅培南和亞胺培南的耐藥率高達43%,耐藥株都攜帶blaNDM,73%的耐藥株還同時攜帶blaKPC 和blaOXA-48基因,在場區雞飲用水中和工作人員糞便中也檢出了攜帶上述三種碳青霉烯酶的Kp(CRKP),不排除CRKP在養殖場的動物、環境和人之間發生傳播的可能性[40]。關于畜禽養殖中CRKP的來源,一些研究認為可能來自人醫臨床,碳青霉烯是醫院治療細菌嚴重感染的常用藥物,挽救患者生命的同時也促進了耐藥菌的進化。作為醫院常見的耐藥菌種之一,CRKP 可能以環境或人員作為媒介間接傳播至動物;另一方面,若醫院污水污染了養殖環境,那么有碳青霉烯殘留的土壤和水源則是CRKP產生的“催化劑”;另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是,Kp 具有強大的整合外源耐藥基因的能力,即使不直接暴露于碳青霉烯壓力下,該菌也可通過其他菌種獲得碳青霉烯耐藥基因[18,40]。
2.3 零售環節
食品微生物污染嚴重威脅公眾健康,據WHO 估計,全世界大約十分之一的腹瀉病例是由受污染的食品引起的[41]。生禽肉被認為是MDR-Kp 的重要儲庫,作為食品生產鏈中距離人最近的一環,禽肉中耐藥肺炎克雷伯菌及耐藥基因傳播至人的風險更高,因此值得特別關注。
相較于禽養殖環節,歐美地區的研究更多地側重于對禽肉零售環節Kp 的耐藥性調查。例如,荷蘭的一項研究表明,該國零售雞肉樣品中,Kp 對復方新諾明和環丙沙星的耐藥率最高,分別為73%和64%,但對妥布霉素、慶大霉素、碳青霉烯及多黏菌素呈高度敏感[42]。在土耳其超市零售的雞肉和牛肉中,Kp對氨曲南、第三、四代頭孢菌素的耐藥率均未超過30%,對環丙沙星、復方新諾明、慶大霉素耐藥率均低于20%,對碳青霉烯完全敏感,盡管分離株對多種抗生素的耐藥率并不高,但ESBL-Kp的占比卻達到了38%[43]。RODRIGUESC等[44]在歐洲五個國家的零售雞肉中分離到92 株Kp,總體而言,分離株對受試抗生素的耐藥率較低,對復方新諾明、四環素、氨基糖苷類、茁-內酰胺/ 抑制劑等藥物的耐藥率均低于10%。
與歐洲相比,北美洲雞肉源Kp 耐藥形勢更為嚴峻。在美國西南部亞利桑那州,零售雞肉中的Kp的多重耐藥率達29.5%,四環素耐藥率最高,為31.8%;其次是頭孢唑啉(27.3%)和阿莫西林/ 舒巴坦(22.8%),對第二、三代頭孢菌素、環丙沙星及復方新諾明的耐藥率較低,在10%以下,未發現對阿米卡星和亞胺培南耐藥的菌株[45]。相較于美國西南部,中南部俄克拉何馬州的零售雞肉制品中Kp 的耐藥情況更加嚴重。在此地區,所有Kp 菌株均表現出對四環素和氨基糖苷類抗生素的耐藥性,且火雞肉樣本是MDR-Kp 的主要檢出源[46]。
研究數據表明,非洲不同國家之間雞肉源Kp 耐藥性差異顯著。在加納首都雞肉等零售肉樣本中,Kp分離株對多種抗生素的耐藥率相對較低,除復方新諾明(27.8%)和阿莫西林/克拉維酸(11.1%)外,其他藥物包括第二、三、四代頭孢菌素、環丙沙星及碳青霉烯的耐藥率均低于6%[47]。然而,埃及的情況則截然不同。ABDEL-RHMAN S H[48]對埃及超市的雞肉和牛肉源Kp 進行了耐藥性測試,結果顯示,分離株對頭孢西丁、頭孢他啶、頭孢噻肟、阿莫西林/克拉維酸及碳青霉烯類抗生素厄他培南的耐藥率極高,均在86%以上,對氨曲南、頭孢吡肟、頭孢曲松、亞胺培南、美羅培南呈中度耐藥,耐藥率在27.3%~63.6%之間。
關于我國雞肉源Kp 耐藥現狀的報道相對稀缺。GUO Y M等[49]針對石家莊地區新鮮雞肉中的Kp 耐藥特征進行了專項調查,數據顯示,分離株對四環素耐藥最為嚴重(80.8%),其次是復方新諾明(50%)和氯霉素(30.8%),對環丙沙星、慶大霉素耐藥率在20%左右,對阿米卡星、頭孢類、碳青霉烯類抗生素的敏感性較高,敏感率多在90%以上。
一直以來,零售肉中ESBL-Kp 都是研究人員的重點關注對象,其在不同地區的分離率和耐藥特征有所差異。K譈REKCI C等[50]的研究顯示,土耳其零售雞肉中ESBL-Kp 分離率為2.5%,但在UYANIK T等[51]的調查中這一數據為6%,blaSHV 是攜帶率最高的茁-內酰胺酶基因,占比高達91.7%,其次是blaCTX-M(58.3%)和blaTEM(33.3%);除對茁- 內酰胺類抗生素耐藥率較高外,分離株也對四環素、復方新諾明、氨基糖苷類呈現出中高度耐藥(41.7%~100%),但對碳青霉烯類敏感。同土耳其情況相同,西班牙市場零售雞肉源ESBL-Kp中攜帶率最高的兩種ESBL基因也是blaCTX-M和blaSHV;分離株均呈現多重耐藥表型,對頭孢噻肟、環丙沙星、萘啶酸、復方新諾明、四環素類的耐藥率均高于60%,對多黏菌素、氨曲南、頭孢他啶的耐藥率在28%~40%之間[52]。相比之下,加納零售雞肉中ESBL-Kp的分離率更高,為17.5%;blaCTX-M-15是主要的基因型,占比為86%;分離株對環丙沙星和復方新諾明高度耐藥,耐藥率分別為82.9%和91.4%;約一半的分離株對慶大霉素耐藥,所有菌株都對亞胺培南和美羅培南敏感[53]。值得警惕的是,不僅在雞養殖過程中,在雞肉零售環節同樣發現了攜帶碳青霉烯酶基因,如blaKPC、blaNDM、blaOXA-48及blaIMP Kp的存在,這一現象無疑加深了雞肉源Kp耐藥的復雜性和嚴峻性[48,54]。
3 小結
在禽養殖中,抗生素常被用于預防細菌感染和促生長,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養殖戶的損失,但細菌長期暴露于亞抑菌濃度的抗生素下會逐漸進化成耐藥菌,最終導致抗生素失效。雞源Kp 對四環素類和磺胺類抗生素的耐藥率普遍較高,可能與其曾被用作飼料添加劑有關;相比之下,阿米卡星、環丙沙星及碳青霉烯類抗生素的敏感度尚保持在較高水平。
尚未用藥的雛雞體內及雞蛋中耐藥菌的檢出結果表明,耐藥菌的產生和傳播不僅由抗生素使用直接引起,還可能與母體垂直傳播及環境污染等因素有關[18,32,56]。母體攜帶的耐藥菌或耐藥基因通過垂直傳播的方式傳遞給雛雞,使新生代家禽在未使用抗生素的情況下即面臨耐藥風險。此外,環境污染也為耐藥菌的擴散提供了有利條件,廢水、糞便、土壤中的耐藥菌可通過多種途徑傳播到雞體內,而定殖于雞腸道的耐藥菌又能隨糞便擴散到環境中,形成耐藥菌在動物與環境間的循環傳播。值得注意的是,烹飪雖能殺滅大部分耐藥菌,但不能完全消除耐藥基因,殘留的基因片段可能被人腸道微生物“截胡”,形成新的耐藥菌株。因此,從飼養到屠宰加工,再到運輸、儲存和銷售,禽產品生產鏈的每個環節都可能成為耐藥菌產生和傳播的風險點。為削弱細菌耐藥性發展的驅動力,必須加強對抗生素使用、廢棄物處理及環境衛生的監管。
當前,禽源Kp 耐藥性問題尚未被足夠重視,研究數據匱乏且多局限于局部地區或小規模樣本,缺乏對該菌流行趨勢和耐藥性發展的全面分析和長期追蹤。此外,規范、系統的禽源Kp耐藥性監測機制尚未建立,缺少統一的檢測標準和數據共享平臺,無法實現跨地區或跨機構的有效聯動監測,不僅導致耐藥菌株的擴散情況難以有效追蹤,也影響了抗生素使用政策的調整。為有效應對禽源Kp 耐藥性帶來的公共衛生風險,亟需建立覆蓋廣泛、數據規范的耐藥性監測網絡,推動相關研究系統化和數據實時共享,構建全面應對禽源耐藥性問題的長效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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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