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幾乎在每個起霧的清晨，我都會想起在云臺山的那個午后。山雨詭譎，我和父親上山的時候還晴空萬里，中午時分，我們快要爬到山頂了卻突然下起雨來。我和父親一起在山中的亭子里避雨，一直到下午兩三點，雨才停。收拾好東西下山，濃霧已經(jīng)灌滿了山谷。

來時滿心歡喜，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我已經(jīng)疲乏。雨后的山野沉寂靜謐，不時傳來一兩聲尖厲的鳥啼，我哆哆嗦嗦地貼著父親，暗暗心慌。

雨后的山道越加滑膩，父親和我一同下山，并行了一段時間后，他在越來越窄的石道上突然加快了步伐，幾乎是擠在了我的前面。我又驚又氣，沖他嚷嚷：“這樣很危險啊，爸，你怎么也不管我，只想著自己往前走呢？”

父親頭也沒回，悶悶地說：“哦，我在前面給你探路啊，這樣萬一你腳滑摔下來，我還可以擋住你。”

（米 粒摘自《中國青年作家報》2023年2月28日）